墨无鸣将她神色看在眼里，心又冷了些。

不过面上不显，只神色平淡道：“扇儿，你到底怎么了？我们之前不都是好好的吗？”

想到和她去出云城的那段日子，墨无鸣就有些不敢相信她现在的转变。

扇儿心里有他的，不是吗？

林亦扇被他问得烦不胜烦，又顾及他修为，于是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道：“等我穿好衣衫再和你细说，现在这样躺在榻上说话，感觉怪怪的。”

墨无鸣深看她两眼，过了好一会才把储物戒给她。

等林亦扇换好衣衫，两人出了里间，坐到檀木桌边谈话。

说是谈话，其实不过是旧日重现。

局面还是恶矣山那晚。

林亦扇很想直接了当的告诉墨无鸣，她和他不过是逢场作戏，和他在一起的种种，也全都是哄他的把戏。

心里想得痛快。

但根本不敢说出口，怕将他激怒。

墨无鸣修为比她高，心思也深，想到留给他的一瓶化玉水，万一用到她身上怎么办？

到底不敢口无遮拦拿命赌。

只能寻些现成阻碍当说辞。

“无鸣，如今你已是流萤道君，身为宗门宗主，那就不能和妖女厮混。”

“况且我是妖，你是人，再这样牵扯不清，也易招人非议。”

“总之，我们好聚好散，对你，对我都好。”

“散？”墨无鸣眸色沉了下去，蓦地笑了，“如果我说我不想散呢？”

“你说这么多托词，无非就是想负了我。”

林亦扇无语凝噎：“……”负？

想多了，她压根就没说过爱他，哪来的负？

不等她作答，他又逼问：“说，那个让你想跟我一刀了断的男人是谁？”

墨无鸣信她心里是有他的，只是又遇到别的男人。

所以才要和他断了。

要说蛤蟆草心里没有他，他是一点都不信。

“……”神他喵的男人。

她又不是花心萝卜。

林亦扇端起桌上茶壶倒了些茶汤，虽是凉的，但蕴含灵气，她也就一口喝了下去。

消了消心头烦闷。

然后才开口：“没有什么男人，你在乱说些什么？”

“龙龙山就一荒山，哪来什么男人？”

不对，还是有。

黑獐子兄弟。

两个小屁孩。

“……”

墨无鸣问这话也只是为了排除一切有可能的苗头。

蛤蟆草化妖的妖丹是鸾鸟。

鸾鸟忠贞不渝，一生只得一个配偶，若是有配偶的鸾鸟，再与别的鸟相合，三日内必定爆丹身亡。

她非要和他断，又不要名份也不要他娶她。

更没有旁的男人。

那就只能是一个原因。

蛤蟆草来找他就是为了日月乾坤转。

如今学会了他教的“高修术法”，自然不愿意涉险和他来往。

墨无鸣心里了然，可就是过于清楚，才让他不甘心。

人就是这般可笑。

蛛丝马迹全在明面上摆着，也宁愿相信自己想相信的。

他怅然一笑，眉目舒展如清风，半是宠溺半是认真道：“乖扇儿，别再同我置气了，等过些时日，我坐稳位置后，一定帮你把曾经欺负过你的人料理干净。”

墨无鸣的笑，不见丝毫暖意，倒让林亦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没再说话，心里暗想：这男人八成是疯了。

不对，或许他本来就是个疯子，现在才暴露出来。

他刚刚在榻上明明有了异样。

嵌着她。

异常明显。

可墨无鸣却能云淡风轻的克制住，能忍常人不能者，必定异于常人。

“道君，有客上门。”

屋外传来下人通报。

“稍侯。”

墨无鸣朝下人吩咐一句，又转过脸看者她，“别乱跑，我去去就回。”

知道她会走，他还是说了这一句。

也不起什么困人结阵，起身开门就走了出去。

林亦扇正愁和他怎么分开，眼下瞌睡碰到枕头，借此机会直接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