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柳的父亲江蠡,是密毒寨的首领,那真是一个制蛊制毒的高手,但是从来没有主动去伤害过人。...江若柳能与北海博医馆撑馆阚殊子同为医冥境界的医官,只是害人的话,根本不可能有如此高的修为。在治病救人这上面,她有自己的独门技艺,尤其是解毒这方面,更是无人出其右。不得不说,江若柳这五年孜孜不倦、废寝忘食地只研究这一种奇毒,就是为了救人,救一个对自己特别重要的人。没有新的试毒奴,她就不能继续试验新的解药,也就变得无所事事。她又来到被昨日夜雨冲刷得一尘不染的后院,那个浴盆很是醒目,孤零零地被放在一个角落里,周围干净得很。见到浴盆里漂有几只死绝的乌鸦,江若柳中指在空中轻轻一弹,药液中的乌鸦随即被弹出浴盆。不敢靠近浴盆,更不敢靠近江若柳的毒物,远远地望着江若柳。变色了?江若柳看到浴盆里的药液的颜色变淡了,心想是不是昨天下雨的原因,使一些药液溢出了浴盆。每看一次这个试毒奴,江若柳都会由衷感慨他的这幅好皮囊。她又把这试毒奴的脑袋瞥向一侧,好让自己能欣赏到他那张让人看之欢喜的脸。哦?居然泛得更白了,这样看起来更好看了。死人的肤色,本来就该是白色的,那种白叫做惨白。转眼又是一天,昨天夜里,江若柳交代苗古,无论如何要在今天再捕到一个试毒奴。没有试毒奴,江若柳反而来后院的次数多了些,会很有兴趣地看几眼这个泡在浴盆里的试毒奴。哦?这浴盆里的药液又淡了些,淡是淡了些,可是却散发出腐臭的味道。“两天时间,这药液就变质了?”
江若柳双臂支在浴盆的边缘,低头望向浴盆之内,对试毒奴的身材一览无余。作为一个医者,眼中并无男女,但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来说,眼中还是得有男女之分的。江若柳又好好地感慨了一番:“明天,我就把你放到我那琉璃盏里。”
一天过完,苗古空手而归,免不了被江若柳一顿数落,罚他去把明天将盛试毒奴的琉璃盏清洗干净。“小姐,这么大的琉璃盏价值连城,就用来放一个没有价值的试毒奴,不太合适吧?”
虽然被小姐好好地数落了一顿,但是这又不会掉一斤肉,苗古自然不放在心上。他只是觉得用那琉璃盏放一个试毒奴,简直是暴殄天物。江若柳根本不会听苗古的唠叨,强硬道:“你赶紧去洗琉璃盏,洗不干净,我让你做试毒奴。”
江若柳的小性子一上来,连江蠡都得躲起来避一避,更别说苗古了。苗古会心一笑道:“行行行,小姐,我马上就去洗琉璃盏!”
夜里,万里无云,繁星皓月,整个后院一片雪亮。毒物们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夜色,纷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只有眼神放着森冷的光。“呃......”一阵长长的深呼吸,惊动了周围的毒物,几双闪着幽绿光的眼睛向浴盆这边投来。浴盆中的药液已变为无色,并且恶臭难闻。赤身裸体的严潇猛然苏醒,很本能地站起身来。在冷白的月光之下,严潇映在地面的影子显得壮硕。“玛德,这又是在哪里?我居然能看见了!”
一阵简短的思考过后,严潇也忍受不了浴盆中的恶臭之气,一步迈出了浴盆。我衣服呢?严潇低头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有着绝处逢生之感,他伸开双手,看着手掌,两道显眼的刀口已经愈合。没办法,命不该绝。室外的清风,替严潇吹干身子,也将他吹得更加清醒。严潇并不急于找件衣服,而是想着自己能不能飞,他轻念疾动诀,轻而易举飞到空中。严潇借着月光环视四周,又有一个新的发现,自己的视力好像增加了不少,十几里开外的阿猫阿狗都看得一清二楚。应该是从那边过来的,远处几座山,山腰之间有个洞,那分明是他的杰作。再低头往下看去,这分明是个寨子。这个寨子还挺大,这里的房屋全部是木质或竹质的结构,屋顶都是用茅草覆盖,在月光的照射下,发着黄色的光。给人一种特别传统且古老的感觉,要知道在大傩王朝,但凡有些家底的人家都是用砖盖房子。为了再证实一下自己的修为有没有损耗,严潇又发动了聚剑诀。这次并不是山上的碎石聚成的剑,而是由水聚成的剑。严潇握着这把由水聚成的剑,冰感异常。但是水这种致柔的东西,聚成的剑到底能不能发挥战力,他对此表示怀疑。他面朝一座大山,用手中的水剑向那座大山劈去。只见一道冷厉剑气杀伐而去,片刻之后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远处的山被一分为二。窝草!严潇笑意盈盈地看着手中的这把水剑。聚剑诀,是个好诀。该怎么用,还得再思量思量,最好是自己想聚何物为剑,就聚何物为剑。严潇收回聚剑诀,手中的水剑顷刻间化为一滩水,如雨般向大地落下。还好还好,自己的修为未减,而且这视力还增长了,千里眼虽不至于,但是十里眼还是有的。柒夜呀柒夜,魔算真是不如天算,我今日不死,来日必须让你死!自己不死,必是被哪位高人所救,这救命之恩,报不报暂且不说,当面道谢还是应该的。这样想来,严潇一溜烟返回到刚才的后院。他还没站稳,一张大网便从天而降。大网落地,几个黑影马上从隐蔽处聚了过来。“小姐,这猎仙网里没有人。”
苗古看到一张空网,马上禀报道。江若柳还没回话,就看到苗古和他带着的几个人瘫倒在地上,像是被人敲晕了。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喉咙便被一只手锁住,感到一个人紧紧地贴在自己身后。“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轻松躲过大网捕捉的严潇,又毫不费力击晕苗古他们几人。通过刚才他们的对话,严潇认定这个姑娘是他们的头。没有一丝慌张的江若柳,艰难地说出几个字:“你松手,我喘不上气来了。”
机警的严潇只是稍稍松了松手劲,好让面前的女子可以自由呼吸,好好说话。江若柳没有直接回答严潇的问题,而是很大胆地反问道:“你是人是鬼?”
江若柳这五年来承受着特别大的压力,所以睡眠质量并不好,睡觉也不沉,一点点的异动就能让她醒来。严潇从浴盆中站起身时发出的声响,已经惊醒了江若柳。她忙起身来到后院,却发现浴盆之中已无试毒奴。心中诧异的江若柳以为这试毒奴是被窜入寨中的猛兽给叼了去,马上将苗古他们招来。苗古来到后院,细细观察,并没有发现猛兽闯入的任何痕迹,可又不见试毒奴其人,唯一的解释就是,试毒奴诈尸了。所以他们就在后院慢慢搜寻,张网以待。如此对待一个女人,严潇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既然女子问了出来,严潇如实答道:“我当然是人!”
“活人?”
“你问的这不是屁话吗?”
严潇这么一说,江若柳的内心真是欣喜若狂,激动得哭了出来。江若柳这番举动,倒把严潇搞得手足无措,但是他并没有松开锁着她脖子的手。自被柒夜这卑鄙小人暗箭伤到之后,严潇学得很聪明也很小心。“你别哭呀,我没有害人之心,我只是想搞清楚我身在何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我的救命恩人了。”
严潇很诚恳地说道,试图缓和一下这尴尬的气氛。他活着,就说明自己的解药有效,这比什么都让江若柳感到兴奋和激动。救命恩人?这个词让江若柳感到可笑,只能说这个试毒奴命好罢了。现在,江若柳就算用其他方法把他逮起来,也不会再让他做试毒奴了。“有你这么对救命恩人的嘛?”
江若柳突然有了一种小女人般的妩媚,娇滴滴地说道。虽然自己被这试毒奴挟持着,但是江若柳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这里是密毒寨,是她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