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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坍塌又开始了啊。”
“这才是刚开始呢。”
“已经够煎熬了……究竟什么时候结束?”
“那要看他的想法了……” 古老的殿堂里,那些乐器渐渐落满了尘埃。 窗前,摇椅之上的黑影凝望着那渐渐笼罩一切的烈日,轻叹着,许久,收回了视线:“现在,一切都要看他的想法了。”
深渊自火焰中燃烧,地狱在烈日的普照中倾覆。 一切的结局都将到来。 摇椅上的老人说:“你们也都去吧,不必管我。”
“可是……” 身旁的灾厄乐师有些忐忑。 老人怪笑了起来:“不必担心,只要你们乖巧一点,那位深渊烈日阁下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的。 你看,厨魔协会不是滑跪的很流畅么? 把协会收藏的乐章全部交给他,他不会刁难你们的……” 乐师犹豫了一下,最后问:“帕格尼尼阁下,您不去么?”
“算了吧。”
躺椅上的老乐师怪笑了起来,摆了摆手:“从活着的时候开始,一辈子就折腾来折腾去的,等死了才明白,宁静一点最好。 新世界什么的,就算了吧。”
他闭上了眼睛,“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就让我留在过去吧,至少,过去还属于我。”
寂静中,鼾声渐渐响起。 最后陪伴在他身边的灾厄乐师转身离去,轻轻的为他关上了门。 一片寂静里,尘埃无声的舞动着。 落满琴弦。 . 曾几何时无比黑暗的深渊里,被更深的黑暗所照亮了。 再看不到庞大的地狱和恐怖的战争,一切都悄无声息的消融在坍塌里,一片死寂之中,只剩下了一点又一点的微光,渐渐的向着烈日汇聚。 领受恩赐,亦或者,在审判之中迎来消亡。 伴随着一座又一座地狱的坍塌,不知道过了多久,天国之门终于彻底关闭。 当槐诗举目望向四方时,偌大的深渊之中,便只剩下了一片虚无。 无穷的物质自现境完成了聚合,令这一片地狱的体积膨胀了岂止千万倍,化为了前所未有的庞然大物。 充斥所有。 就连无穷的空洞深渊本身,都在着引力之下翘曲,坍塌,收缩,汇聚在此刻的现境之外。 再无深度的区别。 所有的所有,一切的灵魂和物质,尽数汇聚在此处。 这便是一切的意义。 终结的时刻,即将到来。 “最后的测算完成了。”
现境最深处的伦敦里,尼芬海姆带来了验算机构所得出的最后结果:“物质和源质的总量,已经达到了最佳范畴。 天国计划已经得以完成最后的准备阶段,接下来,所引爆的冲击将彻底摧毁一切,最终,根据天国的蓝图,重新再奠定所有。 总计耗费时光,四十五万年,成功率,百分之九十七——” 他停顿了一下,沉默许久之后,才补充道:“倘若,最重要的条件能够完成的话。”
“放心,能够完成的。”
槐诗微笑着回答:“一定。”
“……” 苍老的创造主沉默着,好几次,欲言又止,最终,却无可奈何,只是看着他:“真的不需要……” “不需要。”
槐诗断然回答:“多了就更麻烦,越多越错,决定一切的视角只要有一个就够了。”
于是,尼芬海姆再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槐诗并不在意,只是问:“其他所有人,都已经进入天国了吗?”
“嗯,除了委员会里负责最后收尾工作的人之外,其他全部都强制性的进入天国了。”
尼芬海姆回答道:“前些时候,那位……似乎发现了什么,不过调查已经被打断了。 按照你的吩咐,强制性的进行了沉睡。”
“……” 槐诗也沉默了起来,苦恼的挠了挠下巴,许久,自嘲一笑:“好不容易骗了她一次,这次她肯定不会再原谅我了。 果然,渣男的话,果然一个字都不能信啊。”
“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么?”
尼芬海姆看着他,并非不耐烦,而是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待:“不论是做什么也好,或者帮你转告什么话也没关系。存续院虽然没了,但我们这帮失业人员好歹还算有些一技之长。”
“想做的,都已经做了。还没做的,我打算留下来自己做。”
槐诗想了一下,洒脱一笑:“至于有些话,我还是亲自去说更好,不必劳烦你们啦。”
尼芬海姆颔首,再没有说什么。 就这样,最后一次,对整个现境和彩虹桥,进行彻底的检查和维护,一丝不苟,直到他的工作终于结束。 在天国的大门前面,创造主回头,最后看向了他:“我该说再见么?”
“当然啊。”
槐诗淡然回答:“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只不过是短暂一梦而已……” 他想了一下,最后道别: “大家,明天再见吧。”
尼芬海姆沉默着,用力点头。 消失在光芒里。 充满苦痛和煎熬的昨日已经结束,断绝曾经所有的今日也即将迎来彻底的毁灭,现境的太阳坠入了深渊,深渊的太阳也将在漫长的黑暗里湮灭。 当新的太阳从新的世界中再度升起时,遥远的明日终将到来。 可当现在,槐诗站在寂静的世界里时,环顾所有,忍不住感慨万千。 眺望着这早已经饱受折磨的一切。自毁灭要素的转化和凝固之中,已经落入了永恒的沉寂。 再无任何的生机。 “真安静啊。”
他轻声叹息着,从干涸的海洋和坍塌的山峦之中漫步,回顾着面目全非的一切,望着那些塌陷的废墟和落满尘埃的城市。 荒芜的原野上,龟裂缝隙。 可依旧回荡着隐约的鸣动,宛若欢悦,宛若悲伤,又好像是解脱一般,自最后的倾听者耳边倾诉。 最后,槐诗伸出手,将一束存留至今的鲜花,小心翼翼的,放在尘埃之间。 晶莹的露水从花瓣上滴落,自大地之上,晕染出点点泪斑。 “感谢您这几百年来的包容和忍耐,我们的过去和现在,因此而成,未来也正是于此出发。”
如是,望着眼前的所有,槐诗轻叹着,最后道别:“终有一日,让我们在没有地狱的新世界中再会吧。”
或许苦痛依旧会延续,煎熬已经不可或缺,斗争和厮杀依旧无可避免。 可回首曾经的时候,便能够看到一步步所踏上来的台阶,还有被抛在身后的无穷艰难。 于是,便会有勇气。 便能够鼓起希望,向着未来继续进发。 只要这样的动力尚存,那么,明天就会存在,未来的光依旧会亮起,不论眼前是多么深的长夜。 就这样,那隐约的鸣动,渐渐消散。 自轻柔的歌唱中,渐渐终结。 只剩下一片寂静里,槐诗回首,望向渐渐环绕现境而形成的虹光,那自无穷源质的燃烧之中升起的桥梁。 通向未来的道路,与此打开。 只差最后的一步…… 槐诗,抬起了手掌。 自响彻所有,动摇万象的轰鸣中,最后的枷锁,被彻底解开。 当二十四个毁灭要素随着日轮的自灭而彻底激化,无穷尽的辉光宛若洪流,笼罩一切。 最后的深渊和最后的地狱中,掀起激荡。 无穷尽的声音重叠在一起,驯服的遵从着地狱之王的掌控,奏响了去往明日的乐章。 宏伟的旋律自毁灭中,浩瀚奔行。 最后的演奏和灭亡,就此开始! 最先崩裂的是物质,物质转化为了能量,能量又自最彻底的激发和焚烧之中,化为了充斥一切的光。 紧接着消散的是灵魂,穷尽深渊所有的源质,自烈日之中蜕变,溶解一切灾厄,肆意的焚烧,自烈光之中升腾而起,掀起了充斥一切的狂澜。 最后的地狱在他的眼前坍缩,消散,最后的深渊在槐诗的手中收缩,坍塌。 所有的罪孽和苦痛,绝望和哀鸣,尽数消融在这光芒里。 只剩下万物的鸣动重叠,所有的意义自旋律中汇聚,化为世界的歌声,赞颂毁灭,赞颂终结。 赞颂明日之未来! 在扑面而来的光芒里,地狱的残骸迅速蒸发,落满尘埃的宫殿之中,孤独的灾厄乐师从漫长的过去之梦中醒来了。 倾听着那前所未有的宏伟乐章,满心沉醉,大笑着,再忍不住手舞足蹈,向着那演奏者,致以最后的敬意和感激。 “真美啊……” 他闭上了眼睛,微笑着,消融在光里。 再无遗憾和惋惜。 曾经的雷霆之海,曾经的亡国离宫,曾经的一切的一切,沐浴在这告慰一切的光芒和旋律之中,迎来终结。 到最后,就连烈日本身也在光芒之中无声的崩解。 而就在太阳的湮灭之中,最后一道耀眼的虹光从烈日中升起,就这样,飞向了未来的方向。 再不见坍塌的声音。 只剩下,那漫长的余音在彻底的虚无中回荡。 槐诗挥手道别。 向着一切。 . “槐诗先生,你似乎忽略了一个问题。”
现境的机密问询会上,院长001拆穿了槐诗唯一的谎言:“应该说,你在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做出了隐瞒,对吗?”
“是的,没错。”
槐诗颔首,毫无掩饰和犹豫。 整个天国计划,最为致命的缺点,最为庞大的缺陷。 那并非是漫长到令人绝望的时光。 而是存在本身。 被称为观测者效应的东西。 当一切都陷入了虚无,旧的所有被彻底湮灭,新的一切还未曾开始时……这个世界又同不存在有什么区别呢? 去往未定未来的天国,又将落向何方? 又有谁能保证,当过去被抹除,现在被终结之后,会有未来存在呢? 在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延续了,没有这一切存在的证明。 也无人能够提供见证。 见证。 这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奢侈的东西。 必须有人见证现实,必须存留记录,不然数十万年的时光,会让现境永远湮灭在虚无之中。 可为了避免多余观测的干涉,必须且只能有一个视角去进行。 必须有人留下来,见证这一切,留在旧的世界里,等待新世界的到来。 如同守墓者一般,孤身一人的等待。 院长001遗憾摇头:“没有人能够坚持五十万年,槐诗先生。”
“不,有的。”
槐诗笑着,举起手中的命运之书。 显现那现在还没有发生过的,有关未来的记录。 “已经有过了。”
他断然的保证,“以后也必将再有!”
只要名为槐诗的观测者还存在,那么,便会有这四十五万年时光的证明! 哪怕是曾经所发生过的未来无法再发生,可槐诗依旧存在,他的存在,便是这一份未来的保证! 这便是太一,最后的牺牲。 现境的太阳映照现境,深渊中的烈日映照深渊。 现在,当现境的太阳消失了,深渊的太阳也迎来熄灭。 就这样,他目送着虹光翱翔着,远去。 旧世界的守墓人洒脱的微笑着,伫立在虚空之中,眺望着那过于遥远的未来,见证着一切的存在。 “那么,接下来做什么呢?”
槐诗轻声呢喃:“先睡一觉还是先练琴呢?”
“我觉得,你还是琢磨一下,怎么安慰被你骗了的人比较好——” 自虚无之中,有另一个声音响起,幸灾乐祸。 来自他的身后。 来自,命运之书中…… 那个披着黑衣的孤独身影! 当一切再度迎来了彻底的虚无和毁灭,再度回到了原本的轨道时,曾经被抹除的记录,便与此重现。 令槐诗愣在原地。 在这一片永恒的寂静之中,最后的地狱之王向着自己,满怀愉快:“被毁灭的未来,已经有人见证过了,槐诗。 不需要再第二遍重播了——” 他伸出手,按住了槐诗的肩膀,告诉他: “——准备好快进了吗?”
“喂,等……” 一瞬间的错愕,槐诗来不及说话,便已经被,向前推出! 数之不尽的浮光掠影自他的眼中显现,十倍、百倍、千倍、万倍、亿万倍……时间在加速。 当深渊被彻底湮灭之后,一切的记录,早已经记录在了命运之书中。 无需再去等待这漫长的毁灭落幕。 在他的灵魂里,早已经留下了永远的证明。 在这如此漫长的时光里,槐诗身不由己的飘荡,见证着毁灭的余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平定,到最后,归于寂静。 最后所看到的,是自己的笑容。 如此愉快的挥手,向着远去的他道别,伸出手,从时光之中,划下了最后的一道标记。 可当加速终于结束时,槐诗却忍不住回过头,看向过去,那延续至今的时光之中,一道又一道深邃的痕迹。 数之不尽的刻痕绵延成看不到起点的海洋—— 证明着毁灭的终末和消散。 将他送往了二十万年之后的时代! 曾经深渊烈日的观测,只能将他送到这里——新世界的孕育还未曾开始,可旧的一切已经尽数结束。 记录和现实的偏差,即将出现。 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便再无法使用深渊烈日的记录见证。 他必须亲自去面对这一切。 “……忽然之间就少了一半啊?”
自创世的漫长寂静中,槐诗轻叹,眺望着一切离散的物质自虚空之中,再度缓慢聚合的场景,轻声一笑: “所以,接下来就是等待且心怀希望了么?”
挺好的。 最起码,他还有时间,去想一想,怎么去面对自己谎言被戳穿的下场……可这么可怕的问题,只有二十多万年,真的够吗? 只是想想,眼前就浮现出一片血淋淋的刀光。 他已经开始头痛了。 但万幸的是,他至少还有二十多万年去做好准备。 所以,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未来的事情未来再想…… 就这样,在新世界渐渐显现的第一块物质之上,他就地一躺,满怀信任的祈祷:交给你了,未来的我! 可他还没有闭眼,眼瞳便已经被来自未来的光芒照亮。 遥远的光芒里,像是有人伸出了手,握紧了他的肩膀。声音如此熟悉,带着熟悉的戏谑和促狭: “我想,我自己,可能需要一点……微不足道的帮助?”
“等等,不会吧?!”
槐诗呆滞着,下意识的想要抗拒:“等一下,我还没做好准备——” “别想了,真要能想出办法,我至于考古考了这么多年,还补这么多记录和证明出来么…… 先琢磨一下自己怎么不被乱刀砍死再说吧!”
砰! 一本厚厚的命运之书,忽然就砸在了他的脸上。 堵住了剩下的话。 紧接着,那一只按住他肩膀的手掌猛然拽住了,拉紧,将他拉向未来的时光,只留下幸灾乐祸的话语: “——来不及了,快上车!”
于是,在惊恐尖叫里,时光,再度加速! 将过去的标志物,扯向了呼唤着他的未来。 自无穷时光的变化之中,他看到了,宛如雾气一般的无穷物质渐渐汇聚的景象,最先出现的物质开始了增长,膨胀,充斥所有。 然后,在纯粹的黑暗里,涌现出第一缕光芒,紧接着,名为火焰的东西从最深邃的地方燃起。 渺小的波澜渐渐萌发,回荡在这一片纯粹物质所形成的虚无之中,到最后,化为了重塑一切的狂乱潮汐。 分裂,开始了。 再然后,是积累到了极限的坍缩,以及坍缩到极限的爆发! 无穷的物质自正中心抛射而出,扩散,激烈的碰撞之中,一缕源质的辉光从虚无之中显现。 如同最初的准绳那样,令崭新的世界得以开辟。 沉重的一切向下延伸,再现,重组,便在混沌的虚无之中,显现为了看不到尽头的大地。 轻灵的一切上升,弥漫,扩散,笼罩在大地之上,环绕一切,便化为了最初的天穹。 而在天地之间,无穷的物质和源质奔流着,宛若潮汐一般,笼罩万象,降下了最初的变化。 令大地崩裂,迎来动乱,天穹震颤,汇聚乌云。 火焰和熔岩之中,一座座山峦自物质的挤压之中拔地而起。而紧接着,最初的雨水从穹空中降下,洒向充斥着火焰的荒芜世界,肆意涌动,奔流,划分出江河与海洋的界限。 在昏暗的世界里,光芒向着天穹升起,汇聚,点亮了最初的星辰。黑暗向大地之下流淌,形成永恒的根基。 自光芒和黑暗的彼此流转之中,不论是奇迹还是灾厄,都尽数交融,再也不见。升华和凝固的源质渐渐融为一体,演化为崭新的形态。 直到最后,延续了数万年的暴雨和动荡迎来上了终结,旧的所有再看不到痕迹,新的世界迎来了第一个黎明。 太阳第一次升起。 崭新的大地之上,第一颗草籽无声的萌发,透露出一抹新绿。而遥远的海洋之中,古老的潮声响起。 生命自崭新的世界之中再度显现,再度生长。 从最初的一叶嫩绿,到覆盖整个世界的苍翠,直到最后,在最古老的巨树之上,第一只飞鸟展开了双翼。 鼓起勇气。 飞向了遥远的大地尽头。 就此远去。 第一个音符自寂静的世界中响起,再然后是第二个,一切的生灵自大地和天穹之间孕育,以自我之存在去向世界欢歌,奏响了崭新乐章的序幕。 而就在这序章的尽头,轻柔的余音里,来自遥远过去的虹光再度亮起,照亮了槐诗的眼瞳。 新的时代,就此开始。 这便是创世纪! 直到现在,槐诗才恍然感受到,自己已经置身未来。 可当他蓦然回首,望向那遥远的旧时光,便看到了自己所留下的痕迹……曾经的自己,还有未来的自己。 从过去延伸向未来,又从未来延伸向了过去,以槐诗自身为参照物,贯彻了如此漫长的时光,精准的对接完成。 形成了跨越四十五万年的宏伟桥梁。 就像是最后的标点一般,为过去的故事,划下了句号。 旧的一切终于结束了。 可新的一切又从何处开始落笔呢? “总感觉,缺了点什么啊。”
自这崭新的世界里,槐诗好奇的抬起头,眺望着那陌生又熟悉的苍穹,如此高远,白云舒卷之中,回荡着飞鸟的鸣叫声。 在潮声里,海水漫上了沙滩,盖过了他的脚背,又缓缓退去。 他漫步在这崭新的天地之间,抚摸着草木和岩石,感受着与曾经截然不同的色彩和曲调。 于是,渐渐的迷茫,不知道究竟应该去往何方,直到轻柔的笑声从身后响起。 宛若猝不及防的惊喜。 当槐诗回过头的时候,便看到了她的笑容,沐浴在海风里。 如此的愉快和得意。 就这样,望着他,郑重的咳嗽了两声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在命运之书的崭新一页中,再度写下熟悉的开篇: “姓名?”
令他,眼前一黑。 “你认真的吗?”
求求了,随便什么都行,唯独这个开头,还是换一个吧…… 可看着命运之书上浮现的字迹,他便再忍不住,轻笑出声。 再不执着。 其实,随便什么样的开头都好。 这同姓名、年龄和性别都没有关系,不论什么样的序幕都无所谓。 对于自己而言,故事的起始,一定都在她的笑容里。 “我们走吧。”
槐诗牵起了她的手,再不迷茫,大踏步的走向了前方。 就这样,海滩上的两行脚印渐渐远去。 自潮声里,命运之书掀开了新的一页,将旧的故事翻过,崭新的书页上,关于槐诗的故事还在继续。 过去的已经结束,未来的还没开始。 但还有现在。 澄澈的天穹之下。 大地颂唱,海洋欢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