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连带着门框一起被踹飞，铁板状的重物直接砸倒了一个靠在舞台边上发呆的打手，迸溅的血液染红了洁白的舞台。　　二楼大厅里零散分布的守卫们立刻被这声巨响惊动了，型号统一的武器纷纷对准了那个在他们地盘挑事的疯子。　　看着站在22门口的入侵者，打手们内心疑惑：这家伙什么时候进来的？　　心里的想法不影响手上的动作，纷纷扣动扳机，密集的枪声在二楼此起彼伏宛若凌乱的交响乐。　　然而，弹匣内的子弹已经清空了一半，敌人却毫发无损，打手们满脸错愕，不可置信的看向手中的武器，荒坂出产的智能冲锋枪——信玄。　　别说智能子弹能自动追踪敌人了，这么近的距离闭眼也能打中啊，为什么那家伙一枪没中？　　这就要感谢关晟的原身所服役的康陶集团了。　　作为世界上最大的武器制造商之一，康陶通过不断推出市面上最先进的技术成为了最顶尖的武器制造商，和荒坂、海啸防御系统平分秋色。　　近几年在智能武器的市场上，甚至一度把身为智能行业龙头的荒坂按在地上锤。　　康陶深知智能武器的危险性，各种各样的负面效果，自动锁敌的变态能力。　　哪怕是瞎几吧乱射，只要枪口能大致对准敌人，子弹自己就会找上门去，完全不用担心打偏。　　为了防止智能武器伤到自己人，或者被敌人用智能武器对付。　　康陶的实验室研发了一系列装备进行反制，其中就包括使安装者无法被智能子弹瞄准的义体和芯片。　　关晟作为曾经的王牌士兵，身上装着顶级的反式芯片，不是技术水平超出芯片两个时代以上的智能武器，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伤害。　　而虎爪帮背后的主子——荒坂公司，虽然在动能武器、智能武器、技术武器三个领域都有建树，但他们在智能武器产业处于长期的霸主地位，理所应当的在这方面不断深耕，以保持自己的领先地位优势。　　支援给虎爪帮的武器也以智能武器为主，其他武器为辅。　　关晟运气好，或者说小克雷托很重要，虎爪帮给予了相当的重视，二楼的守卫清一水的智能冲锋枪。　　这就导致了此时的场景比较尴尬，虎爪帮的攻击一直是“miss”状态，声势浩大，伤害为零，智能子弹全都被偏导到墙壁上了。　　弹匣内子弹清空后，打手们面面相觑，有点不会了。　　他们不会，关晟会啊，要不是担心智能子弹误伤到身后的小克雷托，这会儿他都冲出去大杀特杀了。　　现在敌人弹匣以空，正是六神装战士开启无双血虐脆皮射手的时候。　　为了让身后的小克雷托看清，关晟没有开启千替。　　以远远超过人类极限的速度冲到一个打手身前，两把螳螂刀同时刺出，由下至上从敌人肋下刺入，从脊背穿出。　　打手没有立即死去，被插入体内的两把武器举到了空中，刀刃上的高温灼烧着他的内脏。　　血肉器官飞快焦糊，伴随着难闻的黑烟，能传递痛觉的神经没过几秒就被杀死。　　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痛苦，义体器官弥补了这一空缺，这些驳接神经的高科技产品，在电子病毒的覆盖下飞速崩坏，过热、放电、腐蚀……　　深入灵魂的剧痛让举高高的渣滓瞪大双眼，想要喊叫却因为肺部被高温刀刃烧焦而无法出声。　　周围的打手们扔下智能武器，拔出了随身携带的武士刀和肋差向关晟冲来。　　武士道的精神时刻庇佑他们！让他们不会恐惧！不会后退！　　所以，他们上了！　　然后，他们死了……　　面对数把一起砍来的武士刀，关晟猛然挥动螳螂刀，正在玩举高高的打手被撕成了碎片。　　沐浴在飞洒的血雨中，恶魔嘴角带笑，橙红色的光弧飞舞，锋利的刀刃斩断了武士刀，也把空中飘落的血珠斩断。　　高温将血珠蒸发成气体，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难闻，可惜这些人已经闻不到了。　　地面上零碎的各种肉块中很难辨别出哪个是鼻子，哪个是耳朵……　　尽管没有千替的支持，但是在跨时代义体的支持下，关晟的动作依然快到肉眼无法捕捉。　　扶着门框驻观看战斗的小克雷托正在发呆。　　仿佛他观看的不是屠杀，而是一场掉帧的古老游戏，他甚至无法看清关晟的动作，每一次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散落在地面上以后，他才慢悠悠的反应过来，有一个折磨过他的渣滓被杀死了。　　在这种极端残忍的肢解屠杀之下，哪怕是武士道精神也无法庇护剩余的打手了。　　空气中飘散的血腥味儿、肉体烧焦味儿，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存活的人，眼前的场景是真的！　　惊恐之下只有几个死忠党能稳住心神，挥舞着长刀短刀继续杀来，剩下的打手们已经吓破了胆，哀嚎着向楼梯口跑去。　　这一刻，什么武士道，什么效忠都是虚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他们已经失去了战斗的勇气，连往日里被视为荣耀的武器都扔在地上任人践踏。　　关晟先是把尚有挥刀勇气的打手变成零散的碎片，然后像戏弄老鼠的猫一样，对狼奔豕突的几个杂碎一一点名。　　楼下慌乱的尖叫声和人群奔跑的脚步声不绝于耳，包间里大卫紧紧握着手中的短刀，刀刃出鞘对准门口，他知道这慌乱一定是老师引起的。　　虽然心里很害怕，但大卫依然坚定的呆在原地，老师说过，只有收到消息后才能出去。　　一楼的守卫早在二楼传来枪声时就已经展开了支援，但他们还是来晚了。　　哪怕是最先抵达现场的一队打手，也只看到了关晟对着跪在地上的同伴挥舞屠刀的场景。　　大厅里满地的残肢碎片，浴血的修罗站在其中悠然自得，甚至还有心情对他们咧嘴微笑。　　关晟能不笑嘛？又一队懵懂无知的羔羊闯入猎场，尚未被满足的杀戮欲望有了释放的契机。　　顶着动能步枪的子弹向前冲去，钢芯的尖锐物体甚至没能突破义体身躯表面的防御层，接下来的场景小克雷托没看见，因为关晟已经闯入了一楼。　　舞台上的舞女已经不知去向，胆大的客人跑走了，胆小的、跑得慢的客人则是老老实实的双手抱头蹲在地，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狂风吹过了一层，来不及反应的敌人拦腰而断，墙上的监控探头被打碎。　　剩余的群众立刻把头压得更低了，不能抬头，规矩他们懂，看见杀手的脸，他们就活不成了。　　战斗结束后，关晟看着这些人皱着眉说了一句：“都走吧。”

然而并没有反应。　　关晟突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夜之城。　　“都给我滚！”

慌乱的人群这才潮水般逃出了酒吧，真替这些人感到悲哀啊。　　给大卫发去消息，得到老师信息的青年这才缓缓走出包间，哪怕没有经过系统训练，格斗芯片的设定程序也让他以一种标准姿势警惕着可能到来的袭击。　　被六街帮据点的惨象洗礼过一遍后，他的神经十分坚韧。　　哪怕还有“半身人”拖着肠子在地面上不断蠕动，留下大片的血迹，大卫也仅仅是艰难的咽了一口唾沫，而没有把午餐吐出来。　　快步走向关晟，直到站在了老师身边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老师……”　　“去楼上，220包间那有一个年轻人，比你大不了几岁，把他扶下来，小心点，他身上伤口很多。”

“好的。”

两分钟后，大卫搀着小克雷托走到一楼。　　脸色苍白的年轻人，看着周围的惨象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这些杂碎死了活该，你这人真踏马有意思，算我欠你人情，赶紧杀了我，然后去交差吧，跟我爹说，我死的很开心，让他多给你点钱。”

“杀你？我还得送你去见你父亲呢，然后让你亲口跟他说，下辈子要给他当爹。”

“嘁……随你便，反正那老头子一见面就会开枪崩了我。”

“那就让他亲手送你走吧。”

不知道来龙去脉的大卫一脸懵，扶着满身伤的家伙跟在老师身后向出口走去。　　德拉曼已经来到了酒吧门口，无人机漂浮在酒吧大门周围，射出特殊频段的光芒，让周围的监控探头拍不清光芒覆盖中的三人。　　直到坐上了德拉曼的后排，小克雷托才相信，这个杀手真的要带他去见老爹。　　“不行！我不能见他！最起码不能用现在这副样子！”

“那我给你买身衣服？公司广场那边的服装店应该还没关门。”

“艹！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这副样子……他会一枪崩了我的。”

“闪闪是你自愿用上的嘛？”

“不是……”　　“发现自己被阴了以后，你有试过戒除闪闪嘛？”

“有……”　　“那他为什么一枪崩了你？就因为你被虎爪帮绑架后，他们用闪闪不断折磨你？”

“我不知道……”　　“放心，他不会杀你，就算你说了下辈子要给他当爹，他知道后，也顶多是用皮带抽你一顿，不会很疼的，没等你把这身伤养好，皮带打出的那点伤就愈合了。”

“……”　　“德拉曼，去云顶。”

“遵命，先生。”

大卫和小克雷托同时一愣：“云顶？”

“怎么？你们去过？”

“没去过！”

×2　　大卫知道云顶，是因为他为了补贴学杂费没少帮一个义体医生去学校里推销超梦，大部分是吉黑出品的黑超梦，内容血腥暴力，也有一些盗版的云顶超梦。　　学生嘛……买正版的万一留下记录被父母发现，多尴尬，从一个贱民手里买盗版的，就算被发现了，也可以用被人骗了推脱责任，两全其美。　　小克雷托知道云顶则是因为他爹去过……那个月爷俩因为生活费不够，吃了好长时间速食卷饼。　　再者说，在夜之城生活想不知道云顶，比混黑帮的不去欺负人还离谱。　　“别一副没见识的样子，带你们进去玩一圈？”

大卫果断翻了个白眼，别闹了，您老连脱衣舞酒吧都没去过，还云顶……　　“老师，你去云顶是为了完成任务嘛？”

“嗯哼，任务的一部分，虎爪帮老大的儿子在云顶戒闪闪呢，那有有不少的辅莫它醇。”

“闪闪？”

关晟皱了皱眉，本以为大卫应该不知道闪闪是什么，但听这这小子的语气，好像知道这东西。　　“你是从哪知道的闪闪？”

“学校里。”

“……我还是跟葛洛莉亚商量一下，让你退学吧，康陶学院也不错，虽然讲课的AI喜欢飙两句粤语，但没关系，时间长了你就能听懂了……荒坂学院是什么垃圾地方，居然会流进去闪闪？！”

“不不不，老师，是田中胜男有一次送我闪闪，说是止痛剂，我给扔了。”

“田中胜男……是不是打你那个小子。”

“老师你怎么知道？”

“猜的，艹特么的，本来想让你自己发育发育亲手报仇，但这小子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留不得了。”

看着老师突然满脸杀气，哪怕大卫不知道闪闪是什么，也肯定能猜出不是好玩意儿了。　　“你上的是荒坂学院啊？”

趁着两人交谈的间隙，小克雷托突然发问。　　大卫点点头：“对啊，已经上了两年，再有两年就毕业。”

“诶呀呀，我之前差点上了生物科技的私属学院，结果没上成，要是老老实实听我爹的，估计就没现在这些破事了。”

“生物科技的学院不在夜之城吧？”

“在圣路易斯，夜之城里生物科技高层的子女都在军用科技的学院上课，话说，你家长是荒坂的高层？”

“不是，我妈妈只是普通人。”

“我猜也是，那个公司高层会让你认这种疯子当老师。”

前排的关晟打断道：“好歹也是我救了你的命，你怎么敢诽谤自己的救命恩人？”

“诽谤？别开玩笑了，你不是应该把疯子当成赞美嘛？就冲你那个杀人手法，说自己是千人斩我都信。”

“呵……”　　关晟盘算了一下，这几天杀的，再加上原身在康陶服役期间杀的，好像真超出一千人了。　　……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小克雷托突然开口：“喂。”

“干嘛？想上厕所？”

“额。”

被噎了一下后，对话思路差点被打断。　　“不是……那个云顶也是虎爪帮罩的。”

“我知道，要不然他们老大的儿子怎么会现在那戒闪闪。”

“要不然别去了，靠我自己也能戒掉。”

关晟从后视镜看了小克雷托一眼。　　“靠你自己？我相信你能挺过去，但是戒断过程的神经伤害会让你下半辈子躺在床上渡过，动根手指都成问题。”

“就算是那样，跟你没关系吧，我了解那个老头子，他知道我染上了闪闪，肯定不会找人救我的，你没必要为了我犯险……”　　唉……又一个自我牺牲型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