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又有什么活?”
“救一个被人渣父亲坑惨的儿子。”
“该不会是把儿子卖给清道夫了吧?”
关晟挑了挑眉,论想象力还是你厉害啊。 “没有,主要是那人渣当时打不过他儿子,要不然还真有可能。”
“那就是借高利贷,还不起钱自己跑路,把儿子扔那了。”
“这回猜的差不多,像这种人很多吗?我怎么感觉你见怪不怪呢?。”
赞恩无奈的叹了口气:“当然多了,放贷也得考察客户,这种年老体衰有家有室的是最优先人群。”
在夜之城,放高利贷的活一般是帮派来做,就算其他人想干,也得跟他们合作,要不然谁也不知道缺钱的牛鬼蛇神会干出什么操作。 赖账都属于人畜无害的那类,最怕的就是武力值爆表的狠人,不光不还钱,还想多抢点。 “海伍德有瓦伦蒂诺帮看着,没听说他们他们干放贷的生意,老大,被绑的是谁啊?”
“叫杰克•威尔斯。”
赞恩皱着眉惊呼一声:“杰克!野狼酒吧老板娘的儿子。”
“你认识他?”
“认识,那小子的风评很不错,虽然一直混在佣兵圈子的底层,也没有团队,但身手好、够义气,有个起飞的机会直接能越到顶层。”
“对他的评价很高啊。”
“不止如此,野狼酒吧的名声也很好,海伍德的街头小子干完活都喜欢去那喝一杯,不对啊,杰克以前加入过瓦伦蒂诺帮,哪怕退出了也和以前的朋友有联系,哪伙人这么不开眼,敢动他?”
关晟也察觉了一点不对,中间人和帮派一起出面压下去的事,怎么会出现反复呢? 放贷的敢炸刺,无异于是打中间人的脸,而且瓦伦蒂诺帮护犊子的毛病全夜之城都知道。 按赞恩说的,就算退出了帮派,杰克和曾经的朋友也保持联系,是谁给了这群人勇气,敢顶着海伍德的两座大山搞事。 “有蹊跷啊……” …… 在所有犯罪类型里,绑架算是比较安全的类型,只要没收到赎金,大多数绑架犯都会保证人质的生命安全,所以关晟并不是太急着赶路。 饶是如此,德拉曼也在半小时之内到达了神父说的那栋烂尾楼。 海伍德是个贫富差距无处不在的街区,北部遍布的公园、林立的大厦和南部凶恶危险的贫民窟有如云泥之别。 丽景区作为海伍德最穷的区域,一直忍受着帮派的暴力统治。 稍微有些财产的人都从这里搬走了,哪怕还有一些人选择留在这里,也无法改变丽景区冷清的事实。 光是看着周围的环境,关晟就有一种错觉:这片区域正在缓慢而痛苦的死去。 流浪汉们躺在街头拐角,目光不停的在行人身上扫视,很明显,他们不打算乞讨,而是在寻找好下手的目标。 德拉曼驶入街道时立刻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看着装甲车厚重的甲壳、车尾处十分明显的机枪塔盖板,这些人立刻老实起来,不再用凶恶的眼神随处乱瞟。 将车停在了一个深巷里,赞恩操控着无人机升空,确定没有人跟踪后,几架剃刀不约而同的向烂尾楼飞去。 无人机拍摄的画面映入眼中,赞恩的神色诧异的说了一句。 “六街帮?”
“什么?”
“老大,楼里的守卫好像是六街帮的人。”
“能确定嘛?”
“能确定,除了他们没人会在身上装那么多丑爆的星条装饰,他们不是在跟动物帮干架嘛?怎么有功夫在丽景区干绑架的活?”
“不知道,不过这就不难解释了,为什么放贷的敢在瓦伦蒂诺帮的地盘上动手。”
推开车门下车后,关晟走出小巷,根据赞恩标号的路线向烂尾楼走去。 跨过几面倒塌的墙壁,眼前正好是烂尾楼的侧方,一个起跳攀上了缺少玻璃的三楼,直接钻进了楼内。 这个少玻璃的房间正好是公共卫生间,关晟进去时,一个手臂义体上画着三色横杠的家伙正坐在洗脸池上抽烟。 四目相对之下,守卫立刻举起步枪,刚要大喊出声,却发现眼前的人不见了,准确的说是眼前的景色变了。 守卫小小的脑袋中发出了大大的疑问:他刚才不是正对窗户嘛?怎么变成对着墙壁了? 随着嘴上叼着的香烟掉在洗脸池里,眼前缓缓变黑,彻底失去视野前的最后一秒,他才发现,原来是因为自己的脑袋被拧了一百八十度。 关晟将尸体横铺在洗脸池里,随后走到门口处,快速探头左右观察了一番,走廊里摆满了破烂家具,金黄的阳光顺着尽头的窗户照射进来,能清晰的看见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远离阳光的一处阴影里,三个守卫正在专心致志的打牌,旁边还有两人在围观。 地面上成堆的烟头和速食品盒子表明,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一段时间。 悄无声息的走到两个围观者身后,伸手在脖子上轻轻一捏,两个活生生的人立刻变成了瘫软的尸体。 打牌的几人丝毫没有发觉,依然在我行我素的要牌。 就在牌局逐渐激烈时,一个守卫不动声色的把手伸向了桌子下面,难道他发现了不对劲,想要掏枪打关晟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两秒钟后,他又把手拿上了桌子,手掌里藏着一张黑桃A。 关晟无语的叹了口气:“你会不会出老千啊,桌面上都两张黑桃A了还换牌?”
藏牌的家伙表情一僵,刚要骂人就发现两个牌友对牌局视而不见,不是为了给他留面子假装的,而脑袋都转到了身后,真的看不见桌面上的牌局。 咔嚓……隐秘的脆响声传入耳朵。 没等大脑意识到不对呢,他的脖子率先发现了问题,为什么别人都扭了半圈,而自己扭了一整圈? “自己人玩牌还作弊,多奖励你半圈。”
伸手在他的兜里掏了两下,掏出一沓扑克牌来,不光有A还有7、8、9、10、J、Q、K,这是在兜里藏了一整副牌吧,真是难为他这么久都没被发现…… 随手把扑克牌扔在桌面上,关晟登上了四楼,这里的情况和三楼差不多,没几个守卫,还松散的不得了,现在的绑匪真是不敬业啊,一点警惕心都没有。 闲庭信步的在四楼逛了一圈,没找到杰克的身影。 相比于四楼,五楼的守卫要森严许多,刚走进楼梯间,关晟就看见了一个守卫靠在栏杆上的影子。 伸手随便在墙壁上敲了一下,听到异响的守卫从楼上探出头,刚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就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脖子,随后一股巨力传来,守卫连人带枪一起被扯下了楼梯。 又发出了一份断颈套餐后,关师傅走上了五楼,楼梯间出口的守卫正在和人聊天,全然没注意到有一个人已经走到了身后。 由于听不见通讯对面的人说了些什么,关晟只能听这个守卫自言自语。 “那小子嘴老严了,电击套餐都不好使,中尉还在里面努力呢。”
“要我说就直接杀了,把那个老头子抓来,一审就全知道了。”
“动物帮算个屁啊,他们才几个人,要是能把那老东西做掉,再扶植一个自己人上去,海伍德不马上就咱们说的算?”
“瓦伦蒂诺帮算个屁啊,他们只敢在南边混一混,公司广场的北边连去都不敢去。”
“话说咱们为啥非要和那群肌肉疯子硬拼啊?他们就看看场子,也不抢地盘。”
“面子算个屁啊,谁不知道这就是栽赃,咱们不要脸的时候多了,还差这一回?把够得着的好处吃进嘴里才是要紧事。”
“算了,算了,跟你也说不明白,我先去看看中尉审问的怎么样了。”
说话间守卫挂断通讯,在关晟的一路目送中走进了一个房间。 下一秒,千替……开启。 关晟从楼梯间内猛然冲出,极速带动狂风,卷起了楼道里的堆积多年的尘土。 沸腾的尘埃中,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楼道里完成了折返冲击,所经之处生命迹象消散一空。 来到指路人走进的房门前,关晟礼貌的一脚踹开大门,闯进了房间。 屋内的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浓郁的焦糊味儿,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简陋的金属椅子,椅子上绑着一个满身伤口的壮汉。 几个打扮风格十分六街帮的打手靠在桌上抽烟,刚才的指路人正点头哈腰的站在旁边,看来他的地位显然和说话语气的强硬程度不成正比。 走到几人身前,一一拧断脖子,关晟关闭了千替。 被铁链绑在椅子上的壮汉听见异常声响后,艰难的抬起头,露出了满是淤青的肿胀脸庞。 张嘴吐出了一颗烟头,杰克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道:“来的挺快啊,我以为要神父得晚上才能反应过来呢。”
“你是杰克?”
“对,是我,怎么,我现在没有照片上帅嘛?”
“比照片上帅多了。”
光是看着周围摆放的东西,关晟就能猜出杰克受到了何等成度的折磨。 三根手指粗的粗糙铁链上满是疙瘩,牢牢的绑在身上,轻微活动一下就会留下血痕,地面上扔着的弯曲铁棍上还带着血迹。 最要命的是他的身上连着一根根电线,这特么是上过电刑了。 真实的电刑远比电视上要惨烈,电极连在各种脆弱的部位,耳朵、手指,甚至下阴和谷道。 一旦通电,电流会对内脏和神经同时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哪怕活下来也是半个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