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所预料的一般,为了防止他逃走,厕所门口果然也有太监守着。
正是刚刚“请”他到这里来的那个小海子。
“方上使,怎么了?”
听到方牧尘从里面敲门,小海子急忙凑到门边问道。
“不好意思,海公公,我刚刚进来的匆忙,忘了带草纸。”
方牧尘抱臂而立站在门后,淡笑着说道,“能否劳烦你帮我送几张进来?”
“没问题,方上使请稍等!”
小海子立刻从旁边拿来草纸推门而入,没有丝毫嫌弃。
毕竟,马总管可是早已下令,今日一定要将这方牧尘在这里置于死地,即便插上翅膀也不能让他逃走。
整个后殿各处都暗藏刀斧手和眼线,恰巧厕所这片区域由他看守。
倘若让方牧尘不满意,亦或察觉到什么端倪,他可担不起这么大的罪责。
别说是送纸,即便是要擦腚,他也在所不辞。
“方上使,您的纸……”
然而,小海子推开门进去定睛一看,却发现厕所内空空如也。
恭桶的盖子扣着,根本没有半点用过的迹象。
“这……这是怎么回事?”
正当小海子错愕之际,身后的门忽然直接“砰”的一声凭空合上。
他顿时脸色一变,猛然转过头定睛一看。
方牧尘早已等候多时,直接挥手扼住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身为阉人却能完成筑基,而且还如此机灵,难怪那马.万山将你视作心腹看待。”
方牧尘波澜不惊,淡笑着说道,“正所谓有头有尾,善始善终。”
“你既然将我引来这鸿门宴,就也得负责帮我脱身。”
“不,不……”
小海子由于无法呼吸,脸膛涨成了猪肝色,拼尽全力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哑。
然而任凭他如何挣扎,使足了吃奶的力气,也根本无法挣脱开一丝一毫。
“雷萦!”
方牧尘也不多让他受罪,一道雷霆灌注进小海子的体内,击碎了他的筋脉脏腑,直接给了他个痛快。
随即他随手一挥,直接将小海子的尸体扔在角落里,并且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绿光。
片刻过后,绿光消散。
原本六尺来高的尸体,化作一颗小小的树苗,仅仅只有拇指长短,不瞪大眼睛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而方牧尘竖起食中二指,眯着眼睛低声默念。
短短两三秒钟,便瞬间摇身一变,易容成小海子的模样,大摇大摆推门而出。
“海公公?”
几名小太监恰好路过,顿时一个个满脸狐疑,“那位方上使不是正在如厕吗,您怎么会从里面出来?”
“小杂碎,你们是在教我做事吗?!”
方牧尘学着那些公公的表情和语气,尖着嗓子恶狠狠道,“小心杂家奏明马总管,打烂你们的屁股!”
“海公公息怒,小的错了!”
几名太监果真吃这一套,顿时一个个满头冷汗,慌忙跪在地上磕头赔罪。
“哼,乖乖在这侯着,给杂家机灵着点!”
方牧尘冷哼一声,不紧不慢拂袖而去。
几名小太监始终跪在地上,诚惶诚恐守在厕所门口。
然而,他们等了一炷香的光景,仍不见方牧尘从里面出来,顿时都心生狐疑,忍不住上前敲门。
“方上使,您还没有解完手吗?”
等了几秒,里面却没传来任何回应,几人顿时心中生出一股不祥预感,急忙将门推开。
“糟了!”
“快,快去通报马总管!”
小太监们一个个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冲回宴厅报信。
“马总管,陛下,不好了!”
“那个方上使,借如厕之名逃走了!”
“什么?!”
孟、马二人原本还在商量着何时动手,闻言顿时脸色一变,一拍桌子猛然站起身:“整个后殿处处都是我们的眼线,他怎么可能逃得了?!”
孟昆慌乱吼道:“快,快给我追!”
“不,不要急。”
马.万山眯着眼睛,沉声道,“修行法门中有穿越空间的瞬移之术,那方上使很有可能是借此法遁逃。”
“你们速速将后殿的东西南北四方大门全都封锁起来,掘地三尺展开搜查!”
“如若找到,便将他当场斩杀,提头来见!”
“如若那家伙已经逃出后殿,回到他的偏殿,那么此事便就此罢了,从今往后任何人不准再提。”
“遵命!”
闻言,周围几名太监和藏在暗处的刀斧手纷纷现身,分头展开行动。
对于他们来说,马.万山的话便是绝对的命令。
至于孟昆?和他们这些人一样,只不过是马总管掌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马总管,这是为何?”
孟昆不解问道,“既然我们都已经决定动手,为何不直接追至偏殿将那小子干掉?”
“愚蠢!”
马.万山面露鄙夷之色,淡淡道,“那小子定然是已经察觉到我们在暗中藏匿了刀斧手,所以才借如厕为借口遁逃离开。”
“后殿被我们彻底封锁,若是在这里将他干掉,那么死因便任由我们编造。”
“而偏殿人多眼杂,有他随行的两名侍从,其中还有一个是龙魂境高手。”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得手,即便成功杀死他们,此事也难保不会被有心之人捅到仙宗去。”
“倘若太玄宗一怒之下,派出大量修士齐降,我们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完马.万里的解释,孟昆这才恍然大悟,心有余悸点了点头。
半分钟后,整个后殿四周同时传来嘈杂异响。
数百名太监和刀斧手们,在整个后殿的前庭后院,展开地毯式搜查。
“快,到那边找找!”
“你们两个,下进井里去,看看那家伙是不是藏在里面!”
原本安静庄严的后殿,瞬间向闹市一般人声鼎沸,被折腾得叮呤当啷聒噪不断,盆朝天碗朝地。
每一片草丛,每一座水井,甚至连茅房的房盖子都被挑了起来。
所有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被他们找了个遍。
方牧尘藏身于前院内,手中捧着一只刚刚从里面顺出来酒盏,看着这些人忙得焦头烂额,顿时一阵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