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其他人多想,舒窈停下笔,微微一愣眉,后又行云流水写了起来。不过片刻放下了笔,她让两个宫女站看画卷,窃窃私语声寂然而止。画卷很大,夕阳西下,黄沙漫漫,残阳如血。刺眼的黄光夹杂着一抹惊心的绯红,一如那战场上千人的赤血,妖娆,而又美艳。兵刃随意的丢弃在地上,血肆无忌惮的流淌。四周尸横遍野,早已没有了活人的气息。远处还有几捧纯净干净的白菊花,一捧只有花蕊的在一具尸体身旁,另一株小小的只隐约看得见花瓣的在一柄段剑之下。却看得人心里一颤,苍凉悲情之感扑面而来,就算是隔着画笔,依旧可以感受到悲惨,和无能为力的挣扎。那就是战争,是牺牲了无数生命的战场。画卷右侧,还提有一首诗: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舒窈的字变幻灵动,苍劲有力,尽露锋芒。宁楚楚颤了一颤,她是将门之后,自然知晓战争的残酷,也知晓士兵的无能为力。她之所以想要当一个女将军,就是不想要看到更多的战争,不想看到看到更多的人死于战争。若说她之前还有一些举棋不定,现在则是真正下定了决心。此时的舒窈压根就不会知道,因为她的一幅画,东楚国后来出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女将军。莲悠心和宋子涵脸色变了又变,打从看到这副画的时候,她们就知道,舒窈赢了,更别提那笔扫千军的字了。在场的众人除了长公主和楚夫人,其他都是一些小辈,纵然年纪尚小,但也还是明白一些。长公主满脸呆滞,她似乎看错了武将,武将不是她认为的那样蛮横不讲理,他们都是一些英雄。“诸位都应该知道,我舒王府掌东楚数十万兵权,你们却不知道每年在战场上会有多少英雄儿郎一身殉国,他们马革裹尸,身陨黄沙。这就是你们口中粗俗无比的武将,死去的每个人都是其家人的孩子,丈夫,或是父亲。路途遥远,死伤惨重,无法将尸骨送给他们的亲人,只能将他们掩埋在黄沙之下,那白菊花就是亲人对他们的哀悼和追思。”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舒窈身上,舒窈只是带着淡淡的笑,她没有其它意思,只是想让一些人对武将彻底改观。“我们现在之所以可以坐在这里赏花,享尽荣华富贵,那是因为是无数将士用他们的生命换来的。可为什么有些人会对武将有所误会,嫌弃他们在朝堂上不知变通,脾气暴躁。可你们都不知道他们在战场上是如何英勇杀敌的,甚至就连将门之后,都可以肆意欺辱。从什么时候开始,武将从人人称赞的将军变成诸位嫌弃的将门之后。”
现在东楚国泰明安,近十多年都没有过战争,不少人都对没有任何做为的武将心怀不满,认为他们不该但此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