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行了约一个多时辰,终于停了下来。舒窈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向对面的舒景瑜。猛一抬头便对上他灿若星辰的眸子,她觉得心跳好似都快了几分,她迅速移开了视线。“小叔,已经到宫中了,我先下去了。”
舒窈被子衿子佩扶着下了马车,一眼就望见自己面前,高高的宫墙气势磅礴。皇家建筑气势恢宏,但是从外边看来,已觉得尊贵不凡。皇宫就是真正的天子脚下,不会允许任何车辆马匹进入,所有人不管你是权贵还是皇亲国戚,在进入皇宫的时候都会被把守的门卫拦住,然后步行而入。刚下马车的舒景瑜拉着舒窈的手朝里面走去,宫门前自然不会只停相国府的马车,达官贵人们的马车都停了一路。为了能够早早的进宫,很早的时候这里就车水马龙,将皇宫的大门堵得密不透风。不少衣着华丽的千金小姐跟夫人还有一些贵公子从马车上面走了下来,身边跟着大量的仆人,照相的身份与地位。宫中举行宫宴之时,要想进入皇宫,所有人都要经过细细排查,避免有人借此对皇帝不利。女眷由宫中的嬷嬷排查,男子由侍卫搜查。当然,舒景瑜除外,他可不用排除。随着二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余下的议论纷纷。“刚才那人是不是相国大人,那个女子是何人?”
“是不是相国大人的心上人,二人可真般配,男的温润如玉,女的倾国倾城。”
“不过那女子可真漂亮,我觉得好似有几分眼熟。”
一个年长的女子说着。“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该不会是长宁郡主吧!”
“应该就是那位长宁郡主了,可真漂亮!”
因为今日宫宴有各国皇子公主参加,所以便设在寒云苑,舒窈跟着舒景瑜朝着御花园方向走去。皇宫中到处张灯结彩,喜红遍地。各宫连牌匾上都贴上了喜庆的红色寿字。整个皇宫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彩锦团簇,福寿飘扬。御花园里,百花齐放,争奇斗艳。“小叔,为何今年各国的皇子都来了,往年的都不来的?”
昨日,各国皇子公主进京都的消息都传遍了,她则有些不解,明明前世只有西秦来人了。秦修染,马上就要见面了,不知今时今日你又会耍出什么手段?“前些日子,陛下收到了北齐帝的诏书,北齐的三公主北嫦曦到了适婚年龄,打算和东楚联姻。”
舒景瑜温和地看了舒窈一眼,摸了摸她的头发。“小叔,不要摸了,你把窈儿的发式都弄散了!”
舒窈嘟了嘟红唇,不满地抗议着,明明她都是一个大人了,可是舒景瑜总把她当孩子看。“好了,窈儿莫气了!”
舒景瑜看着她气嘟嘟的模样,只觉得可爱极了,伸出手指点了点她小巧的鼻子。“小叔,宴会何时开始啊,我可不可以四处走走!”
舒窈贝齿咬了咬红唇,可怜巴巴地看着舒景瑜。她向来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每次舒景瑜吩咐她练习棋艺,最多不过一个时辰,便如同蔫了的花朵。当然,只有一样例外,便是看话本子。前世时舒窈就迷上了话本子,这辈子简直到了痴迷的程度。她可以躺在美人椅上看一整天的话本子,从早到晚,看得津津有味的。看到好笑的时候乐得咧着嘴哈哈大笑,看到难过的时候一会儿便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看话本子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爱好了。“一个时辰后,寿宴便开始了,你先随处转转吧!”
舒景瑜说着,对着远处招了招手,叫来一个小宫女。舒窈带着子衿子佩跟着小宫女朝前走去。“郡主,前面便是太液池,里面养了许多锦鲤,要不要去看看!”
这小宫女自从先前得了舒景瑜的命令引着舒窈四处转转,便是没停止偷瞄过舒窈的容貌。“嗯,便去看看吧!这皇宫里的锦鲤我还没有见过呢!”
舒窈随处打量着皇宫里的景色,前世她虽然也到过皇宫,可也没有好好逛过,一边打量一边感慨:皇宫不愧是皇宫,富丽堂皇,威武庄严,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看着四周围起的城墙,她突然生出一个念头:皇宫好像一个牢笼,把人死死的困在了里面。前世的她何尝不是被困在了西秦皇宫,看着富丽堂皇,实则底下埋着用无数人的森森白骨。城墙外面的人向往荣华,城墙里面的人憧憬自由。困在里面的人就像一只只笼中鸟儿,享尽了荣华富贵,却失去了自由。舒窈看着红色的城墙,有点恐惧,好似她也要被困在皇宫了,想要拼命逃离。不知是何原因,她对宫中充满了一种恐惧,一股从心底生出的惧意。她有一种感觉,她也曾像那被折翅的小鸟一样,被深深锁在了笼子里。是前世的感觉么,不,不是,好像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淡淡惧意。能够感受到当时的绝望和凄凉,决绝和后悔。舒窈的手脚冰凉,脸色也变得苍白,满心的慌乱。若是有可能的话,她此生不愿再入皇家!“郡主,您怎么了?”
身旁的子衿注意到舒窈的异常,扶住了她有些冰冷的身子。子佩和小宫女的视线也被舒窈吸引了,纷纷面露关切。舒窈咬了咬唇,对着子衿摇了摇头,白皙的手掌紧紧的抓着子衿的手掌,好似要汲取一些温暖。“我无事,扶我去旁边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养心殿内,颜圣翼俊美的面容因今日的生辰之喜而染上胭脂笑意,掩盖了眼中锐利的笑意,凝嫔早早地便前来他的身边陪着。怡妃将制衣坊早已为他准备好的寿袍拿来了养心殿,亲自伺候他换上。龙袍上绣着百福图样,金线镶边,寿字裁剪于中央,九龙环绕。丝毫不失帝王之气。颜圣翼满意地看着自己这一身,向来不太好的身体也好了不少,变得格外地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