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相秋急匆匆地从营地里跑出,才反应过来自己对花零去了哪个方向根本没有头绪,站在原地懊恼不已。头上突然传来振翅声,顾相秋伸出了手供飞来的陆压停歇,刚想问什么,陆压突然开口:“被启偷袭,掉下峡谷,目前没事。”
陆压说完就拍拍翅膀飞向了那座峡谷的方向,留下顾相秋在原地震惊。“神…神兽?!……”顾相秋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忽然他的耳边传来轻笑:“一只金乌就把你惊成这样?”
顾相秋思前想后,虽然陆压口中说着花零没事,但是自己如果不亲自确认花零的安危,也不好向花木交代。“明天再说呗,我看你那侄女体格子挺好的,应该如那只金乌所说——确实没事。”
顾相秋接受了这声音的建议,抱着不安心的感受回帐篷睡觉了。隔断帘没有拉上,顾相秋侧躺看着花零的床铺,脑袋里全是万一花零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花木应该不会放过自己吧……那可是大公主,花木明确说过作为太子的人。还有花北辰那个老家伙,顾相秋严重怀疑隔代亲体现在花零放任花北辰在自己身边了。一宿没睡好。第二天,还没走到悬崖的时候顾相秋就看到花零和另外一个女孩站在一起,陆压就在花零的肩上。“无双!”
顾相秋喊着花零的字,花零回头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顾相秋,伸手打招呼。带着陆语回到军营后,东巷和其他士兵对着女性的花零一阵好奇直接围走了。在顾相秋无奈的眼神下花零也没说什么,陆压倒是在啄着他们的天灵盖。霍宁站在一旁看着被士兵们团团围住的花零没说话,用手比对着此时花零和自己的身高差,突然笑了。“啊!”
陆压的一声大喊让人群安静下来,飞落在花零的肩膀上后盯着四周的士兵看,似乎在保护花零。也许是目睹着一切的波旬看不下去,也许是花零自己能够控制了。花零变回了男生的模样,突然变高的视角让陆压惊地回头看花零。“行了,别跟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都散了啊。”
花零摆摆手,士兵们没有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吃完晚饭后,陆语被安排在单独的帐篷里休息,似乎是因为独自生活的原因养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习惯,花零再拉开帐篷确认的时候,看到陆语已经睡着了。花零去河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两个男人已经在河里泡着了,看背影,有一个是顾相秋。花零走过去的脚步声被两个男人听到,顾相秋没有回头,另一位回头看到了花零,正好和花零对上视线。是陆压。花零背过身将衣物褪去,将缠在身上的纱布取下。此时顾相秋也回头看到了这幕,从那场火灾之后花零背上因烧伤导致的肤色不均出现疤痕,根本没有消退的痕迹。因贯穿箭而导致的后背疤痕和烧伤比起来简直微乎其微。“无双。”
花零听到声音回头看去,是陆压在喊她。“你背上的伤是什么时候有的,为什么一直没恢复?”
花零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问题,思考许久没回答。“八岁,没恢复是因为神降?”
顾相秋倒是替花零开口了。花零将身体浸在河水中后靠在河边坐下,看着天上的明月思考着,忽然轻笑:“他没说过这些事,可能就是好不了了。……反正,只是块疤。”
花零用河水将包扎拆掉后留下的草药洗去,河流将短暂出现的绿色缓缓带走。花零抚摸着自己胸口的伤,发现已经没有血痂和伤口了,只剩个和皮肤颜色不一的疤痕。“好的太快了……”花零自语,戳了戳自己的伤疤。箭明明贯穿了自己的胸口,但此时花零却没有感受到内脏因破损导致的难受感,是已经恢复了吗?如果已经恢复了,那波旬的能力也太强了吧。只要不在短时间内致命,波旬似乎都能让花零活下来。清洗完身体后,三人一同上了岸。花零比顾相秋高,顾相秋比陆压高,三人的身高差距犹如台阶一般。陆压上岸后身上的水珠像是被烤干了一样瞬间从皮肤上蒸发,他变回了乌鸦的模样落在已经把亵衣穿好的花零的头上。“不过,皇叔是怎么知道陆压的身份的?”
陆压明明早上的时候还不愿意开口说话,花零不解地看着对陆压的身份不惊讶的顾相秋。顾相秋用布擦拭着身体,又穿上衣服,听到这句问题后叹口气,说着:“昨晚上我见你没回来,又不知道去哪找,陆压就出现了,开口说人话告诉我你的处境。一开始确实是很惊讶,但是……”顾相秋穿好衣服后转头看向花零:“总觉得你身边的奇迹会很多,况且我又不是没有神降的普通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又非常小声地补了一句:“而且我还被烛阴嫌弃没见识……”虽然特地轻声说,但是花零还是很轻易能听到。“皇叔很少翻阅书籍?”
“嗯,我基本都是在战场上生活。”
“啊——那烛阴说的对。”
花零半开玩笑地说。顾相秋倒是直接把自己“神降是烛龙——烛阴”的信息告诉花零了,倒是省得花零去思考怎么套话。不过其实花零对“顾相秋的神降是什么”,这个问题早就抛之脑后,不然可能早就问了。可能是因为这个问题其实没那么重要。不论顾相秋的神降是谁,实力如何。顾相秋都是瑞皇花木的弟弟、花零的叔叔、瑞国的大将军,是永远会站在瑞国这边的人。顾相秋也打趣着自己,说着自己可能还没有宫里侍卫识的字多,又说:“那你教我学习吧?零儿?”
花零愣了一下,转头装模作样地思考起来,转转食指:“也不是不可以——”“花先生——?”
顾相秋似乎是故意拖长了语调。“好!顾学子!——”陆压一脸懵地看着这两个大男人浑身水汽地一言一语:“学习?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