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过去,倭寇被打退投降,领导给活下来的战士们分班次拍了合照,每个部队战死的人以他生前最好的战友抱着写有他的名字的纸板一起合照。花零的头发以普通男人的生发速度长出来,此刻已经到了背骨下方,像马尾一般地扎起来后像个女子,站在一众剃了头的士兵里显得很特别。但是花零的部队只活下来了两个人,千乐手托着写有千军名字的纸板走到花零身边时是哭着和花零搭话的:“花同志……”花零手中拖着写有将来二字的纸板,看向千乐的眼神里带了些淡漠,没有接千乐的话,只是稍微点头。两人并排站在一起,手上拿着纸板,身侧和身前摆着无人认领的名字,摄像师看着这幕悲伤不住地用手帕擦拭脸颊淌下的泪水:“好,笑一下——”【咔】花零在相片中面无表情,身侧的千乐哭得面目全非,还是扯出了笑容。夜晚,河边。草丛里散落着会飞行的星光,在月亮微弱的光芒下显得格外明显。花零坐在河边的石块上,甩手丢出一颗石子,另一只手握着一黑一白两颗吊坠。“死小子,你不是说想娶妻生子吗?冲那么前面……”花零突然哽住,回忆着将来死亡的场景,一幕幕地在脑海中回放。作为冲锋陷阵的战士,无人有怨言,在冲锋号响起的一刹那战士们就起身冲了上去,将来和花零就是其中之二。但冲锋者大多数都是活不下来活着受到重创的,花零在被打了十几枪,身上都快被打穿了,但还没收到致命伤,就拖着身子和敌人打。此刻身边一同冲锋的战士好多都倒下了,将来不在倒下的人里面,他几乎没中弹,身上只是多了许多被刀划出的口子。但是将来在看到有敌人瞄准了花零的头部时他忽然冲向花零的前方,在花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那颗子弹挡住。子弹命中了将来的头部,一击,致命。“记得把吊坠收好啊……”将来倒在了花零怀里。花零反应过来后瞪大眼睛,身上中弹的地方在半分钟内排出了残留在体内的子弹并愈合,他惊讶地神情再加上握紧手中武器的样子和肉眼可见的恢复速度,就像一个怪物。“将来你傻啊!管我干什么!”
花零重整旗鼓再次与敌人作战,另一只手拖着将来死不瞑目的尸体。花零撑到了援军来到,身上的伤口比看到将来死在自己面前时更多,有许多是差一步就成了致命伤。他们看到花零拖着将来的模样和他身上被血染红的衣服,背着光的身影像是从地狱走来的使者。直到花零噗通倒下,他们才反应过来并去确认花零是否还有呼吸。花零在休息室醒来,这里还躺着许多带着伤捆着绷带的战士。花零发现自己身上除了一条腿、几根手指和大半张脸之外,都被捆上了绷带,白花花的。忽然花零想到什么,侧身看向一旁,看到一件被染红的衣服,摸了摸,摸出了两块吊坠。“将来,你个傻子。”
如果将来知道花零根本不怕受伤,他就不会来帮花零当子弹,也就不会…………“你在想什么?”
花零想得出神,忽然耳边出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是千乐。千乐坐在花零的身边,看到花零捏着两块吊坠,似乎猜到了什么:“这吊坠,是将来同志的?”
花零低头看着手中的吊坠,点点头。“他死的时候身上除了致命伤,没有一处弹孔,他如果不来救我,可以不用死。”
花零将两块吊坠戴到了自己的脖子上,抿着唇,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千乐安慰着花零,说:“没关系的,都结束了,人死不能复生,我们都要好好活下去。”
千乐想伸手抱住花零,但是又将手缩回,改为拍拍后背。“在中华平定前这并不会是最后一场仗,我想回到故乡定居,还是不流浪了。”
花零站起身,回头和抬头看向花零的千乐对视。千乐不解:“你怎么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场?万一呢?”
“啊!”
一只乌鸦飞落到花零的肩上,千乐抬头看到的花零背对着月光,银白色的头发像是在发亮。花零开口:“因为我看到了,人类是不会轻易和曾经的敌人合作的。”
“什……”在千乐站起身打算询问更多时,花零忽然在她的面前变成了一只乌鸦,和原本站在他肩上的乌鸦一起飞到天际。“花同志!…花零!”
千乐震惊地抬头看着乌鸦越飞越远,口中喊着花零的名字,可喊着喊着:“花零!你到底……花…花零是谁?……”……在战场上死亡的人灵魂没有及时收割会留在尸体所在的地点,将来看到花零身体的变化后难掩惊讶的情绪。其他死亡的战友看到这幕也震惊地不知该说什么:“花零他……是怪物吗!?”
“花零是个不会死的怪物?!”
“花零……”在花零伤口恢复后战斗时拖着将来的尸体,在某个时刻将来似乎看到花零留下了眼泪。将来几乎没有见到过花零的眼泪,他甚至以为花零不会流泪。这滴泪是为将来流的吗?应该是吧,看花零攥紧将来衣服的样子。后来,将来来到了地府,突然被几人拦住。和自己一起被带来的战友都去投胎转世了,只有他被留了下来。一个黑袍女人询问其他人:“这就是和花零有十年交情并死在花零怀里的家伙?”
穿着白袍的的男人点头:“看来他对妹妹还挺重要的,妹妹还把他送的吊坠收着。”
“吊坠?能有我的那块玉佩好?”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不服气。将来被几人吓得发抖:“你们是?”
“我是苏妲己。”
“可以叫我余秋明。”
“嬴政。”
“你可以称呼我为烛九阴。”
自我介绍完成后,四人又一齐说道:“我们曾是花零信任的好朋友。”
将来愣神地听着四人说着花零的真实身份,渐渐地理解了花零为何平时心态淡然,原来是大风大浪见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