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位置的不应该是董二公子吗？”

菊生这是为了刚才卢顺被方氏婉拒入内之事，而杠上了方氏。“菊生学得不错。”

陆琚微微一笑，恰似桃花盛开。“陆院长，不好意思，这家常菜一向由五小姐安排。您要是对此有疑问，不妨等五小姐过来再问问。”

方氏笑道。话音刚落，董五小姐穿了新买的孔雀裘，踩着纤纤细步而来。然后，瞧见陆琚这等风流倜傥郎君，就挪不开眼睛。“五小姐，这位是陆院长。”

方氏笑容渐深。“陆院长，小女子乃董家五小姐董启怜，独怜幽草岸边生的怜字。”

董启怜盈盈一礼，笑不露齿，保持大家闺秀姿态。“董五小姐，叨扰了。”

陆院长低声道，透着疏离感。对付狂蜂浪蝶的方法是，不要说话，冷战到底。果然，董启怜开启喋喋不休模式。一会儿道是竞拍了梅文清的墨画，想请陆琚品鉴，一会儿则道《中庸》晦涩难懂，想请陆琚解惑，陆琚始终是摇头微笑。菊生见状，将董启春按着下首第一个座位，稳当坐下。这越窑青釉花瓣口茶碗，让董启春碰一碰；那银鎏金凤凰纹筷子，让董启春舔一舔；还有银鎏金长柄舌勺匕，让董启春咬一咬，看得方氏直皱眉头。“方姑姑，使唤几个小厮过来，将这只食案抬下去，全部换新。”

董启怜踱步到菊生跟前，瞧见这脸蛋不及她一半的好姿色，便也不必客气，大摆董家五小姐的嚣张气焰。“董家五小姐，你没听说过嫡庶之分吗？”

菊生恼道。“菊生，小白脸可是庶出的。”

阿瑛对于菊生这爱多管闲事的毛病感到头疼，忍不住打趣道。“据我所知，董家五小姐乃孙三姨娘所出，而孙三姨娘是曾经服侍过赵夫人的医女。”

菊生继续道，将董启怜气得脸色发白。苏州首富董允的家事，别说苏州，长安也关注。西瓜太多，一个接一个地滚，最适合饭后啃起。“哟，今日吹的什么东风，将我们董家五小姐气得够厉害的。”

董家六夫人苏晚晚在六公子董启雄的搀扶下，努力挺着三月大不显怀的肚子，冷嘲热讽道。董家六公子董启雄，乃李四姨娘所出，而李四姨娘舞姬出身。“菊生姑娘，董家有董家的家法，不兴嫡庶那一套。难道说，我作为董家的执掌人，还没有资格坐下首第一个座位吗？”

董家三小姐董启凤姗姗来迟，粉面含春，笑里藏刀。董家三小姐董启凤，乃钱二姨娘所出，还有一个同胞哥哥，正是董家四公子董启龙。而钱二姨娘，则是赵夫人的陪嫁丫鬟。菊生听后，彻底没法子，便向阿瑛求救，奈何阿瑛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对付不了这样的泼辣妹子。于是，菊生带着董启春灰溜溜地坐到靠门的食案。“四弟呢？”

董启凤问道，眉头蹙起。“二小姐，四公子说外边应酬繁忙，大概赶不上家常菜了，叫外卖先吃，莫等他。”

方姑姑微微弯腰，笑容可掬。“又是去了赌坊胡混吧。”

董启凤揉了揉额头。“菊生，董启凤认得你，小心一点。”

阿瑛忽而低声道。可惜，阿瑛的嘱咐，被接下来的喧哗声盖过。原来，李四姨娘推着董允的轮椅，左边并排了钱二姨娘，右边推挤了孙三姨娘，后面跟着才十六岁出头的何五姨娘，最后登场。“方姑姑，上菜吧。”

董启凤扫了一眼菊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