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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贵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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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瑢搬进听雨洲的海棠阁。海棠阁东厢房,小厮阿凡按照崔瑢的吩咐,买来几个曾经在工部侍郎刘府扫洒的粗使老仆,将这里拾掇干净,搬搬抬抬几车书卷。“爷,护卫反馈,刘碧燕的身子不出血的话,打起来有些扫兴。”

阿凡说到。啧啧,他打心底佩服爷,面对这种残忍的画面,脸不红心不跳,还能读进去诗书。他都怀疑,爷是不是没有感情。“那就再换一拨护卫。”

崔瑢淡笑道。阿凡听后,默默地替刘碧燕哀悼一番。别看刘碧燕柔柔弱弱,受到奇耻大辱,却不吞金自尽,性子也是极其坚毅。酉时(17:00—19:00),华灯初上,丝竹声不绝于耳。“爷,今个儿是等到戌时(19:00—21:00)吗?”

阿凡问道。话音刚落,有红衣美人,不走正门,偏要钻窗户,左眼杜鹃红,右眼鸿雁灰,正是千面郎君。阿凡见状,悄悄退出,并且关上门窗。“阿瑢,想吃浑羊殁忽。”

千面郎君邪魅一笑。浑羊殁忽是一道硬菜。取一只小白鹅,去掉皮毛和内脏,划开小白鹅肚皮,塞入用调味料腌好的猪肉拌糯米饭。接着,取一只小羊羔,同样去掉皮毛和肠胃,划开小羊羔肚皮,将小白鹅塞进去,用干净细线缝制口子。然后,搁置在柴火堆上反复炙烤。待羊肉烤熟,剪开口子,取出鹅肉食用。崔瑢烹饪这道浑羊殁忽,最快也要耗费一个时辰,足以读完《大魏书》。因此,崔瑢冷着脸,自是不乐意。有时候,他当真羡慕大哥,有一个八面玲珑的大嫂,替大哥挡住所有乌糟事,不必弄脏自己的手。“董启春那小子,日日唤着小白菊为夫人。你说他是真傻还是天真?”

千面郎君托着下巴,勾唇一笑,双臂舒展慵懒风情。“小花,你可以走了。”

崔瑢翻起《大魏书》,心烦意乱。“眼看他们要去探董晏墓,你说孤男寡女共处,小白菊有没有可能就从了董启春。况且,你现在的名声不大好,春闱在即,夜宿海棠阁,传到小白菊的耳朵里,还以为你决定不要她了。”

千面郎君笑道。“浑羊殁忽先欠着,春闱过后。”

崔瑢冷声道。“那就再加暖寒花酿驴蒸、分装蒸腊熊。”

千面郎君笑道。暖寒花酿驴蒸,将驴肉剁成肉馅,加入黄酒蒸熟。分装蒸腊熊,单独取出冬眠熊的熊白,腌制后蒸熟,回味无穷。千面郎君也是胃口大,要了两大肉菜,又得浪费崔瑢一个时辰。果然,崔瑢没有应声,负着双手,踱步到刘碧燕的闺房。“船娘生的小贱种,你不如杀了我!”

小环将刘碧燕护在身后,颤抖着身子,歇斯底里吼道,双眼迸发出怨毒之色。“还有力气骂人,可见不够累呀。今日整点新鲜的,鸳鸯戏水。”

崔瑢浅浅一笑,随后走到书案旁坐下,细读《大魏书》。语罢,十二护卫抬了浴桶,皆脱得赤条条。享受平康坊红牌滋味,还有钱收,这是天大好事。《大魏书·裴世家》记载:裴元卿,字敬臣,十四从军,十七大破西戎铁浮屠,二十执掌裴家军,二十四承袭恒山王,二十七收复河西走廊,人称玉面将军。曾经何时,崔瑢也有一个保家卫国的将军梦。可惜,那些自诩高贵的人儿,都逼迫他做了疯子。“爷,杜娘子说,吴老王爷想见刘碧燕,出手相当阔绰,赠给杜娘子一套楚孤女帝很喜爱的飞天玉器。”

阿凡敲了敲门,竭力拔高嗓音,不知自己的声音,早已盖过充满暧昧气息的水花声。“吴老王爷?”

崔瑢淡然一笑,眸光阴鸷。他合上《大魏书》,这裴世家不看也罢。“给皇伯父带个话,我明早就走,不会再过来看燕燕。记住了,态度恭敬,他是大齐最不能得罪的男人。”

崔瑢浅笑道。刘碧燕真是好手段,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与吴老王爷有私交。思及此,崔瑢想起元夕过后刘碧燕常常别的鎏金透雕卷花蛾纹银梳,不禁低低一笑。很好,这次是他失算了。于是,崔瑢又叫回准备出了芭蕉阁的阿凡,书写了和离书上常常用到的“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八个字,附上一枚白玉镂雕龙凤玉佩,向吴老王爷表达自己即将斩断情丝的思绪。阿凡捧着松花笺和白玉镂雕龙凤玉佩,有些同情刘碧燕。果然,阿凡离开后,崔瑢吩咐所有护卫退下,召集了粗使老仆,进入刘碧燕的闺房。“崔瑢,你别太过分,我家主子有人罩着!”

小环怒道。她急忙扯了被撕烂的衣服,遮住刘碧燕的身子。“有人罩着,本皇子知道。但是,燕燕会将此事说出去吗?男人嘛,都是要脸面的。本皇子这么做,也是想着燕燕可以提前习惯未来的生活。”

崔瑢淡淡地道,小山眉垒起千堆雪,丹凤眼凝结万里霜,阴冷得像只玉俑。语罢,崔瑢翻开了《大齐书》,聆听粗使老仆摧残刘碧燕和小环的美妙声音,嘴角始终含着温雅笑意。“崔瑢,总有一天,我会百倍奉还,你所带来的痛苦!”

刘碧燕拼尽最后的力气,哭得梨花带雨。第二天,崔瑢如约撤去芭蕉阁,入住贡院附近的客栈。刘碧燕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哪里舍得敲鼓鸣冤。只是嘱咐小环,通过青冥城,做了交易,将摧残过她的护卫和粗使老仆,全部制造成意外死亡。当然,她也不敢放出谣言,道是自己被深情二皇子宠幸。她只能弹唱一曲《卜算子》,让长安城那些爱吃瓜的人猜测她与二皇子的凄美爱情。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进了贡院,春闱三日,与世隔绝。崔瑢放空心思,不去惦记菊生,认真考试。“爷,刘碧燕命好,被吴老王爷接走了。陛下有点不高兴,经过太子妃娘娘劝说,才松口允许吴老王爷给刘碧燕一个贵妾名分。”

阿凡瞧见崔瑢出了贡院,迎上去低声道。“备马,启程苏州。”

崔瑢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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