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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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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音台,贴了金箔,点了华灯,铺了绣毯,彰显皇家华贵。正殿里,南海夜明珠缀起的珠帘半卷,十四扇嵌螺钿绘树下美人踢蹴鞠图屏风依次排开,更有紫檀木双翘头盘常纹食案配紫玉珊瑚月牙凳,无不透露着女主人奢靡的吃穿用度,教陆琚微微皱眉。“陆哥哥,你喜欢这些家具吗?”

崔琼小声问道。陆琚听后,轻轻点头,欲言又止。崔琼总归是大齐皇室矜贵的四公主,他陆琚凭什么身份说教崔琼呢。况且,陆琚不愿意与公主殿下纠缠太多。若不是菊生寄信央求他一同上终南山寻觅五石散作坊,陆琚当真不会踏足西琳庵。“小琅子,撤去。”

崔琼恼道。小琅子早已摸清楚崔琼的脾性,连忙使唤宫女太监抬走正殿里所有奢华家具,最后正殿里显得空落落的,灌入不少冷风。黄杨木曲足案,黄杨木月牙凳,垫了一层草席。“公主殿下,你不必为了陆某而改变,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陆琚轻叹道,在况廷风递来的眼色之下,掀了衣摆,勉强坐上月牙凳。“陆哥哥的话,琼儿一直爱听。”

崔琼娇俏一笑。她打小就爱慕陆琚,熬死了陆琚的亡妻后就蠢蠢欲动。“公主殿下,我们可以坐下吧,还是我们只有站着看你和陆院长吃晚饭的份。”

况廷风打趣道。随后,崔琼轻微点头,况廷风、崔瑢、菊生坐下。小琅子击掌三声,示意宫女鱼贯而出,上来美酒佳肴。葡萄酒、桑葚酒、樱桃酒、梅子酒、石榴酒、红枣酒、柑橘酒……果酒酸甜,不容易醉,菊生瞧了很是欢喜。“菊生,果酒掺了五石散。”

阿瑛低声道。语罢,菊生手抖,差点将果酒洒在衣裳上。“你也不必害怕,在大楚,许多贵女喝果酒时放点五石散助兴。不过,谨慎起见,你假装喝酒,我负责真正喝酒。”

阿瑛调笑道。啊啊啊,又要表演高难度的错位喝酒,菊生顿时垮了小脸。“菊生,怎么了,不舒服?”

崔瑢柔声问道。“崔公子,我们给足公主殿下面子,随意吃一些即可。回头我们去晚照台开小灶,烤羊肉串也不错。”

菊生扯了崔瑢的衣襟,悄声道。“菊生,佛门净地,别总想着肉食。”

崔瑢捏了捏菊生的小脸蛋。好吧,那就烤青菜,秋葵、莼菜、蕨菜……她都不讨厌。结果,婆罗门轻高面、金银夹花平截、暖寒花酿驴蒸、单笼金乳酥、水晶龙凤糕、火焰盏口、七返膏、天花菜、九练香、金粟平、葱醋鸡等等,分量不多,花样多种,铺排整个食案,馋得菊生咽了口水。算了,还是别辜负公主殿下的大手笔,吃得尽兴吧。然而,菊生刚准备动筷子,就被阿瑛化作一股邪风阻止。我去,如此美妙的吃食,不会也被加了五石散吧,这还让不让人活着。“少吃点,吃了口渴,想喝果酒。”

阿瑛无奈叹道。小玉匠一看见美食就两眼放光,好像上辈子是饿死鬼。不过,归功于大齐不遗余力地向平民百姓宣传五石散的危害,小玉匠模仿小白脸的动作,细嚼慢咽,吃得格外憋屈。“公主殿下,二皇子殿下刚才说得不错,佛门净地,别总想着肉食。否则,你的修行,得不到佛祖的认可。”

陆琚平日里就爱吃素菜,瞧着满桌的荤菜,竟是不知如何下筷子,只能多喝点果酒。崔琼见状,急忙示意小琅子再做几道现成的素菜。“陆哥哥,本宫受教了。”

崔琼托着下巴,痴痴笑道。炸大扁、莼菜羹、素什锦、豆腐干、麻仁酥、凉拌蕨菜、苍耳叶羹、红烧茄子、松仁小肚……菊生当真好生羡慕崔琼的公主身份。虽然她平日里也会大吃大喝,但是需要她用辛苦劳作换回来。呜呜,最近打造的玉俑单子都不值钱,她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接下来,是安静的吃饭声,气氛逐渐变得尴尬。崔琼有心与陆琚聊天,陆琚都是食不言寝不语的正经模样。菊生不能开怀大吃,只能多多欣赏崔瑢。结果,崔瑢喝了许多果酒,她想阻拦又不知说些什么。至于况廷风,没有桃花债缠身,吃得最是逍遥自在。可是,当一袭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映入眼帘,况廷风便无法自在了。肌肤莹润,眉目俊秀,纤纤细步,姿态娴雅。“四妹妹、二弟、陆院长、况刺史、菊生姑娘,本宫听说你们凑到一块儿吃饭,很是好奇,便不请自来了。”

太子妃康玲珑笑道。“大嫂怎么突然上了西琳庵,不是贵人繁忙么。”

崔琼冷笑道。崔琼听好友刘碧燕分析过,这位大嫂好心机,明明是自个儿不孕,反而借机挑拨大哥和母后的关系,令大哥至今都不与母后说体己话了。可怜母后,每次过来西琳庵看望她,都会哭诉一番。“替宣成侯祈福。”

康玲珑嫣然一笑,并不在意崔琼的挖苦。“纳兰叔叔呀?大嫂要是真的有心,就该向大哥提议,纳了纳兰姐姐为侧妃,赏赐封号,贵不可言,如同民间的平妻,纳兰叔叔才会安心养病。”

崔琼闷了一大口葡萄酒,双颊不禁染上酡色,宛若娇艳玫瑰刹那间绽开。“大嫂吃酒,四妹妹醉了。”

崔瑢淡然一笑,亲自为康玲珑斟酒。阿瑛见状,摇头失笑,看来崔瑢也发现了五石散。果然,半炷香后,滴酒未沾的菊生,硬是被崔瑢搀扶着,出了观音台,返回晚照台,打算洗洗睡睡。“菊生,我怎么忽然感觉浑身燥热。”

崔瑢脱了外衣,露出一大片冰肌玉骨,语调透着一股酥软无力。我去,老子今天就坐在这里,看你如何装蒜。“崔公子,你吃了五石散。”

菊生笑得贱兮兮。好吧,阿瑛彻底被菊生打败了。菊生早就计划着,趁了崔瑢吃五石散,夺得一次欢爱的主导权,想要慢慢地辣手摧花呢。原来,这五石散头一个功效就是滋阴补阳。不过,毒粉就是毒粉,行房过后,身子骨受到轻微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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