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瑜忘记此前在哪儿听过的了,说是婆媳关系不好,多半是做男人的不会做人。男人稍微情商高一些,会平衡一些,婆媳和中间的男人,都会相处的很好,寻常也会鲜少有吵闹。之前没觉得,现在想着,沈珺做的还真的不错。她靠在沈珺的胳膊上,声音娇软:“三郎,咱们家孩子很乖。”
“嗯,我知道。”
“可一下子照顾两个还是好累啊。”
虽然李氏和家里的下人都能帮忙,她带着的时间不多,但她毕竟是孩子的母亲,接触的还是最多的。孩子乖巧,但不代表一点儿也不哭闹。宋瑜是个喜欢安静的人,真心觉得有点儿累,比连续高强度在厨房炒菜好几天累多了。沈珺紧了紧手臂:“那以后我来带,你养着就好。”
宋瑜埋头在他胸前,低低的笑出声来,身子都震颤了。净说傻话。但是……“你真好。”
沈珺轻轻地扬起嘴角。这一句话让他瞬间生出满满的成就感。还没等他骄傲的皮一句的时候,下一秒,就听见宋瑜又说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撒谎?”
“?”
沈珺傻眼。宋瑜从她怀中退出来,眼睛晶亮:“你分明没有喝酒,为何骗娘说你喝多了在楚知府家睡了一会儿?”
所以,她是怎么知道的?直到看着她意有所指的盯着他的嘴巴,沈珺恍然。他失笑:“原来娘子这么敏锐啊。”
他解释道:“确实没喝酒,只是不小心打翻了酒壶,浸了衣裳。”
至于为何这么晚回来……沈珺没有多做解释,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和楚大人一道查封了一处藏在府城的兵器库。”
兵器库?宋瑜心头一提。大案子吗?本朝本就是前些年战乱多,武将更为强盛,但也正因为如此,江山平定以后,朝廷对于武将这一块管理的越来越严,私人拥有兵器倒不是没有,但能堪称兵器库这种字眼,还让楚大人亲自前去的,怎么听都不像小事儿。而书中……宋瑜忽然想到一件事儿。沈珺是怎么成为权倾朝野的权臣的来着?书中未曾详写这些,毕竟视角是在十年后的。那么,在这简略一笔带过的十年之中,他在诏县在府城遇到过什么?会不会和这个兵器库有关?“你在想什么?”
沈珺见她不吭声,问道。宋瑜摇头,沉默不语。半晌,她忽然道:“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她忽然想到,那个日后大力扶持沈珺,让他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做事而胆大妄为的人。那个日后的君主,似乎文中提到过,他与沈珺相识于微末。那她的蝴蝶效应有多大?会不会那位被她扇跑了?还是已经见过面了?沈珺困惑:“奇怪的人?你指的是什么奇怪的人?”
宋瑜语塞。她总不能说是太子爷吧?那就……“罢了,没有,睡觉吧。”
宋瑜烦躁的蒙头。现在什么都不能用书中推断,一个,现在是书中的十年前,一个,蝴蝶它扇动了好大一下翅膀。沈珺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眼中依旧困惑。他仔细回想自己这段时间见到的人,奇怪的倒是没有,神秘的人……那个周肃之前勉强算神秘,但在今晚和楚知府跑了一趟之后,也不算多么神秘了。至于另一位……几个月之前和楚夫人那位娘家弟弟出差事见到的人,倒是有几分神秘,据他猜测,应当也是京城的大人物。不然当时赵霖不至于一副不可说的模样,还不让他们问。不过萍水相逢,瑜娘也没见过,应当说的不是这个吧。其余的,那就没有了。沈珺费解之下,都有些怀疑,她是不是猜疑他偷偷和哪个姑娘见面了,才会如此莫名胡言?正想再细细的问两句,低头却见人已经睡着了。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喷洒在他身上,弄得沈珺痒痒的。手臂越发的收紧了。翌日。李氏过来送饭的时候,宋瑜大大方方说了擦澡的事儿。说自己不是故意偷偷洗的,也不是故意瞒着她的。李氏摆摆手,表示小事一桩,没有再提,但也明令禁止,接下来一定要注意,坚持坚持,一个月也快过了。宋瑜连连点头,掰着手指头算还有多少天。孩子是八月初二生的,九月初二满月酒,肯定不能像洗三朝那样简单。孩子一出生,李氏就给老家去了信,不过八月份老家也忙,一方面瓜果枣子需要收了腌渍了卖钱,另一方面秋收也在这个时候,农活正多,再加上天气热,路途遥远,不知道到时候老李家能不能来人。到了月底,李氏是天天盼着,一边盼着沈珺的考试成绩,一边盼望着老李家的人过来,间或还要准备满月酒要宴请的人,以及席面等等。席面这个,家里商议了,最后决定不在家里办了。倒也不是家里的下人不够忙活,而是地方不够大。他们家到时候估摸着来的人多。寻常人家办满月酒,多是街坊邻居和走的近的亲戚一道,人缘不好就是两桌人,人缘好了也有个四五桌。但他们粗略算了一下,四五桌不够坐的。很多人之前孩子出生的时候就送过礼物,还有些是想和沈家作坊合作的,也明里暗里问了。再有就是沈珺的同窗和府学交好的夫子。这些算不上是至交好友,但也都是关系可以的朋友。沈珺考试完了以后因一些事儿回过府学两次,这些人也都问过他啥时候办酒席。最后,就是沈珺在大营熟悉的那支队伍。那个队伍是薛覃的亲兵,跟他一起训练的人也不多,但关系处的不错。上次便答应了要请大家吃饭,他都拖延了许久,这次打算给专门收拾出来两桌。当然,大营纪律重,到时候能来几个就不一定了,且提前两天沈珺再过去问。总之,粗略估计下来,他们家的席面要设八桌以上才行。这要是在沈家办,还真办不下,除非翻台,但那就比较麻烦了。最后,他们想到了陆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