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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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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招亲一切照旧?意味着公主无事。敖霄瞬间领悟,顿首道。“万幸公主无恙,既如此,臣遵旨。”

“什么无恙?淑公主一直千金康乐,未曾有恙,冠军侯不要听信了什么风言风语,耽误了正事才好。”

老太监一双细长的眼睛眯缝起来,笑得意味深长。猜都不用猜这是梁帝的意思,夜里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如露水蒸干,端的要毫无破绽和痕迹。“猛虎……死了吗?”

庄子萱皱眉,低低的声音被敖霄一个眼神打断。御前的老太监背影有些踉跄,是昨日从清远殿的殿阶上跌落导致的。“等等!”

福安惊愕回头,想着,是谁敢对御前的大太监呼来喝去,只看见庄子萱向他冷冷一笑,侧过身体指着榻上鼾声如雷的柴恢。“七殿下昨日青楼病酒,索性没有被人家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药,也烦请公公将他带回宫中吧。”

福安的脸上陡然变了色,连忙颠颠跑过来检查柴恢的状况。“哎呀我的小祖宗,你可让老奴好找,宫里都闹翻了天了,赶紧跟老奴回去吧……”“孤不想走,你起开——”柴恢脑子还不大清醒,被连拖带拽离开了庄氏医馆,走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回头看着庄子萱痴笑。只激得人汗毛倒数,白昼里打了个冷战。“嘶——”敖霄用手肘碰了碰她。“你确认他没被人下药?胡言乱语半夜了,只盯着你这个仇家,我看真不好说。”

庄子萱翻了个白眼,她现在真希望柴恢有多远滚多远。“侯爷总替他做什么?他一身酒气玷污了我的病榻还没找他算账呢——比起他这个腌臜货来,侯爷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安危吧。”

庄子萱话音未落,就听见远处二门里传来七皇子的叫嚣声。“你敢说孤腌臜?你胆子包着天了吧……”“殿下,殿下喝醉了,还是先跟老奴走吧。”

“你放开我,孤没有醉,孤要找那个丫头片子理论,竟敢说我是——”合着这柴恢酒喝多了反而生了顺风耳,将庄子萱编排他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好在他现在说什么都会被当成醉话,福安最想要做的事,就是赶紧将他拖回宫中去。好不容易打发了一身酒气的七皇子,敖霄和庄子萱都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没来得及恭喜侯爷!本来以为昨夜上林苑很严重的事,想不到只是虚惊一场。”

敖霄的笑容顿了顿,缓缓摇头。“只怕未必这么简单。”

他抬手呼唤人,那个送信的侍卫应声,他在门口张望了两下,确认敖霄和庄子萱都衣着整齐,容止得体才入内施礼。“哎,我说你——”庄子萱看着那人脸通红,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看自己的样子,没来由的觉得火大。旁边敖霄看着她火气发布出来,没来由的觉得心情大好,招手向那侍卫道。“我问你,公主遇虎的消息你是哪里听得的?”

侍卫不敢隐瞒,低头道。“是小人早间从东华门侍卫那里听到的,方才在街上又听到了。”

敖霄的脸色骤然一变。“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小人无一字敢欺瞒。”

“东华门……街上?侯爷,这是怎么回事?”

敖霄拧紧眉头,手指在案头敲了两面,庄子萱看着他严峻的表情,知道恐怕有大事要发生。“这事恐怕京中已经传遍,宫里的事情本不该传得这么快,一定是有人蓄意散播——我问你,他们还传说些什么?”

“回禀侯爷,他们都在称赞太子殿下英武过人,睿智决断,这才能从虎口救回公主的性命,此外……”“接着说!”

庄子萱见敖霄冷着脸,也不便插话,只见那侍卫一张饱经风霜的脸又有些红。“还有传闻,说公主淫奔,已经和那赵太子,暗结珠胎。”

“岂有此理!”

敖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两道剑眉怒立。“来人,取本侯的甲胄来!”

少时,有人取了敖霄的盔甲,庄子萱注意到,他此日没有穿戴京营制造的银盔银甲,而是穿戴上了一套青黑色的甲胄,暗纹冷光,像是颇有些年头的样子,头盔上两道翎羽赤色辉煌,看起来如罗刹一般摄人。“侯爷以为,这谣言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庄子萱一面看着侍卫忙前忙后,一面欣赏着敖霄的英姿。“无论是谁,他目的定然是要动摇我大梁的根基,恐怕今日的比武大会又要不太平了。”

不太平?庄子萱心中冷笑,有赵元稷在,太平是不可能的吧,京中谣言和公主有关的,多半又是赵太子的手笔。想着先把公主的名声搞臭,这样除了他,便再也没人想要求取六公主。想到这里,庄子萱抬头看着敖霄。“会不会从头到尾,这一切都是赵元稷?”

冠军侯沉默片刻,摇了摇头。“赵太子求娶公主天下皆知,公主的名声不好对他也没有什么益处,这样的传闻在赵国境内对于他也不是好事,况且若是他开出合理的条件,陛下纵然疼爱幺女,也不好拒绝。”

敖霄的话残酷但却在理。公主就算是金枝玉叶,在国家这架天平上面砝码也未曾多重几分,若是能换边境安宁数载,恐怕乌眼鸡皇帝也不介意舍弃这个女儿。之所以现在百般阻挠这桩婚事,无非是赵太子开出的条件还不够丰厚,梁帝想要再握紧一些这棋子。至于赵太子就更不用说了,满口谎言的人能有一分真心都是多的。一想到古代的公主命运如此悲催,庄子萱不禁叹了口气。“你在想什么?”

敖霄盔甲的阴影投射在庄子萱脸上,凌然气势威压下来,她连忙摇头。“没,没想什么。”

庄子萱不言,敖霄也没有过多追问,而是笑道。“怎么一大早没见庄大夫?“我爹今日在成东有个病人要去看,一个老人家走不得路了,所以得他亲自过去。”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应承着,视线落在了被柴恢弄的凌乱不堪的床铺上,庄子萱灵机一动。“哎侯爷你说,柴恢昨天晚上被行刺的事,会不会也和今天这些有关?”

她话音没落,就听见咔哒一声,敖霄腰悬金带坠地,后面的侍卫叩头谢罪,连声不止。敖霄眉头拧了拧。“怠慢,许久不打仗,连盔甲都生疏了,明日上了阵,管教人家一根长矛结果了去!”

“还是我来吧。”

庄子萱见那小侍卫年轻,又被敖霄难看的脸色吓得半死,手都抖成了筛糠一般,根本服侍不了人。她将金带拾起,替敖霄围上,手掌不自觉的丈量着他的腰腹。“三人成虎,这谣言传道谁那里去恐怕都不会好听,比起担忧那些捕风捉影的事,先专心把今日的比武大会安排好是正经。”

敖霄点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手背,两人心跳俱是慢了一拍。“你说的是,说了那么多旁的,险些耽误了正事。”

两人的手还未分开,就听得门剌剌的开了,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道。“好你个不知廉耻的,竟然在家里和人拉拉扯扯!还真当我这个主母眼瞎了不成?”

庄子萱一回头,就看见徐氏正掐着腰,两只脚像圆规一样岔开,正在门口恶狠狠的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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