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湘一怔,她本以为只要庄范来了,她便可以趁着此次机会扳倒庄子萱,让她一败涂地,同时失去父亲的信任。可哪成想事情竟然脱离她的掌控,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双眸惊恐不定,恶毒的转向庄子萱以及那些信口开河的下人,狡辩道:“爹,事情不是这样的,是庄子萱她非要闯入我的卧房,还让下人责打女儿和身边婢女,您看看,女儿的身上,这些鞋印都可以作证啊!”
她实在慌了,颤抖着手胡乱揪着身上的衣裙,也不顾发鬓散乱,手脚并用的爬到他脚下,满眼委屈与祈求。庄子萱看着她垂死挣扎,根本连理也懒得理,因为她知道,自然会有人为她出头。果然,下一瞬众下人便矢口否认,并一脸愤怒的指责。“二小姐你怎能信口雌黄,我等下人怎敢责打主子?”
“是啊老爷,明明是二小姐和她的贴身婢女欺人太甚,我等也是实在看不过她们欺负大小姐。”
“可不是,二小姐自己不占理,就会装可怜博老爷同情,这等我本事我等真是望尘莫及啊!”
时至今日,他们也算看出来了,这二小姐根本不是什么好的,从前多次与徐氏联手陷害大小姐,没得到便宜就装可怜落泪。这种把戏用多了,只怕傻子也能看得出来。也就是老爷身在其中,被亲情所困,到如今还被蒙在鼓里。庄子湘何时受过这种屈辱,面对众人的指责,她将一切都怪罪在庄子萱身上,若不是她,她怎会落到如今有口难辩,还被一群贱/奴指责的境地。“庄子萱,你给我去死!”
一双眸中尽显阴狠与恶毒,她猛的站起身,劈手拔出头上的金簪,整个人猛的扑向罪魁祸首,金簪直刺向她的胸口,怨毒的咆哮声响彻云端,将整个黑夜渲染的鬼气森森。看着那如恶鬼讨命的疯女人,庄子萱瞳孔兀的紧锁,竟一时忘了闪避,任由那张写满恶毒的脸在眼前越放越大。她倒是没想到,庄子湘竟然敢在全府人的面前杀她,还不算太窝囊,只是太蠢。思绪刚刚闪过,那只金钗已经从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眼看就要将她刺穿。她回过神来,忙倒退几步,可脚下却不知拌到一只脚,整个人失去重心向里面倒去。糟糕!这是庄子萱心中最先想到的,庄子湘已然报了杀死她的心,她这一倒,就相当于自寻死路,只能任由冰冷的金器刺穿她的胸膛。想到此处,她遍体生凉,死死盯着披头散发的庄子湘俯身刺瞎来,她眉头紧拧,就地一个翻滚又躲过一劫。此刻,周围的人都已经惊呆了。很快又爆发出强烈的尖叫声,紧接着下人们拔腿就跑,生怕看到那血腥的场面。“杀人了,二小姐杀人了!”
庄子湘对这声音充耳不闻,她眼中透着巨大杀意,机械的抬起手臂,再一次冲她狠狠刺去。“你也知道怕了,你既然不让我好过,我便让你这个贱人给我陪葬!”
惊天动地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几乎要将庄子萱震晕。可她仍保持着冷静与理智,劈手抓住那双想要了结她生命的手臂,对着一旁还未逃离的下人大喝。“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她拉走!”
可话落半晌,那些个下人竟是没有一个敢冲上前来,生怕被一下捅破心脏,一命呜呼。“一群怂货!”
庄子萱怒骂一声,整颗心却已经提到嗓子眼。她没想到庄子湘平时一副娇弱模样,力气竟如此之大。眼看着金簪逐渐接近她的胸膛,她几乎觉得会殒命当场。可就在这电光火石间,蕊儿从惊恐醒过神来,她迈开不断发颤的双腿,死命抓住庄子湘的后衣领,口中发出惊天怒喝。“你竟敢伤害小姐,我和你拼了!”
下一瞬,庄子湘竟然被她硬生生揪了起来,一把甩向地面。庄范原是文人,何时见过这等场面,此刻才反应过来,眼看着凶神恶煞又要冲上去的庄子湘,大喝一声:“给我将这个逆女抓住,否则我便打发了你们!”
这一下,那些个下人终于动了,为了饭碗,他们一拥而上,直接将金簪夺下,把已经几近癫狂的二小姐按在地上。“萱儿,你没事吧?”
几乎就在同时,庄范迈着踉跄的步伐来到庄子萱身边,与蕊儿合力扶起她来,一张本就又细微皱纹的脸瞬间苍老,煞白的嘴唇不断颤抖着,几乎快要晕过去。庄子萱也是惊恐过度,努力平复一番后,她弱声道:“爹爹不用担心,女儿没事,只是这一次庄子湘竟然当着爹的面谋刺我,还请爹能秉公处理。”
她当然清楚,父亲灰白的脸色纵然有为她担心的成分,但也有对庄子湘的恼怒与纠结。骨肉亲情,血浓于水,如何是能割舍便可以割舍的下的。不过经此一时,她突然发觉,庄子湘不光恶毒狠辣,她根本就是个疯子!这样的人若是一直就在家中,只怕早晚会牵连整个庄府。她好容易才在刑场捡回全家性命,可不想再栽在这疯女人手中。庄范望着那双笃定的眸子,又看了看灰头苦脸,被按在地上几乎快要断气,却还死死挣扎的庄子湘,心头摇摆不定,根本无法做出决断。庄子萱心道糟糕,这爹优柔寡断,如此情形竟然还想宽恕庄子湘。刚想再开口劝阻,一道急促的脚步渐行渐近,略有风姿的女人扑通一声跪在范庄身侧,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苦苦哀求。“老爷,湘儿她定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失心疯……对!就是失心疯,老爷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自听说这边闹起来时,徐氏便匆匆赶来,可她赶来是正好是庄子湘将庄子萱按在地上想要将她刺死。她当时一晃神,心里竟生出十分邪恶的念头,要是庄子湘能直接这碍眼的死丫头杀了,这府上便能重新回到她们的掌控之中。再没有人会抢他们风头,也再没人能与她们份财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