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萱一怔,双眸微瞪,将疑惑的目光望向身侧。只见敖霄也同样惊讶的回望她。两个人对视一眼,却同样摸不着头脑。她还没去找他,温毅竟然主动上门来了,这是什么操作,着实有些看不懂啊!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对着侍卫吩咐:“那边将他请进来吧。”
说完,她便与敖霄回房等着去了。她倒是要看看,温毅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多时,温毅便走进庄子萱的院落之中,远远看去,他低垂着眼帘,脚步更是十分沉重。直待他走进房间,庄子萱才收起打量的眼神,装作若无其实问:“温太医与我相交未深,今日到府上来不知有何见教?”
虽然她几乎可以肯定,向她下毒的人就是前者,不过既然他突然到访,不如先听听他到底要做甚。温毅一改往日倨傲的性子对着敖霄微微施礼,这才将目光转向庄子萱。“副院首这般说当真是折煞我了,我今日贸然来访,确实有些事情想向你坦白。”
听得坦白二字,她身躯骤然一僵,不由得将目光转向身侧的敖霄,两个人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一丝困惑与不解。难道这家伙不是来落井下石的,是来坦白的?心中如此想着,她沉声道:“温太医有话不妨直说。”
温毅面露难色,看了看一旁神情冷俊的冠军候敖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庄子萱立刻会意,又道:“冠军候是我的至交好友,无论你说什么他都能听。”
说完她还冲敖霄微微一笑,神情不自觉便有些暧昧。温毅望着这情景,差点没双腿一软跪下,心中后悔不已,他当初怎么就脑子一热想出这么个馊主意?这下可是碰了铁板了,他要早知道庄子萱是敖霄的相好,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怕他今日就会身首异处,想想那血淋漓的场面,他脸的瞬间惨白起来。“温太医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
庄子萱一脸不不解的望着他,也顺带让敖霄的目光也聚焦到他身上,。他吓得嘴角微抽,结巴着道:“没、没什么……”“有话快说,别等本侯发火!”
还不等他磕巴完,敖霄冷厉的声音便骤然响彻屋顶,吓得温太医腿肚子转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实话脱口而出。“是我对庄子萱下毒,我罪该万死,可还请您二位看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我一条贱命吧!”
他痛哭流涕的说着,还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一副死到临头的悲切模样。庄子萱闻言凝眉,看来她猜的没错,温毅今日来就是来向她坦白一切的。可即是想要毒害她,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呢?眸中的困惑更加强烈,她不禁疑惑开口。“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对我下如此奇毒,害我性命?”
虽然素知温毅与父亲是老对手,可就算他心胸狭隘,一直对父亲不服,他该下毒的也应该是庄范,和她又有什么干系。“不不不!”
温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连忙解释。“我并非真想要你性命,我不过是不服气你们父女俩屡屡盖过我的风头,这才鬼迷心窍对你下毒宣战,想看你到底能不能解毒。”
说完他惭愧的低下头,一脸的悔恨。庄子萱恍然大悟,这便可以解释为什么他明明有可以立即让人致死的毒药,却只给她下这种慢毒。她正想着,身侧却传来一道冰寒且透着恼怒的暴喝。“你身为医者却为一己私欲向同行下毒,这种卑劣的手段你也想得出来,看本侯今日不宰了你!”
声音落下时,敖霄已经来到温毅面前,一只手死死捏住他的喉咙,眼看就要将人掐死。庄子萱大惊失色,连忙出声阻止。“敖霄,你先别激动,他虽做错事,可他不过也是已使用错了心思,罪不至死啊!”
某种程度上,她甚至能够理解温毅,他也如她一般争强好胜之人,从不甘落于人后,只是他选择的方式有些卑鄙,不像她那般光明磊落。不过她愿意相信杀死她,不是他的本意,否则他不会主动坦白。“萱儿,想他这种居心恶毒之人,就是想要害死你,你休要听他胡说八道!”
对于敖霄来说,庄子萱是他内心深处最最珍贵的人,哪怕他并不是真的要害死她,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放过这样一个让她承受百般痛苦折磨的烂人。庄子萱眉头紧蹙,眼看着温太医的脸色已经发紫,明显是有出气没进气,马上就要嗝屁了。她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声音变得凝重。“敖霄,你若再不放开,我从今以后便不理你!”
她实在急了,此刻也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劝阻,只能这般说道。在敖霄看来,杀死一个人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她却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本不该死的人因她而死。她一生致力救人,怎能枉杀无辜之人。虽然他也不算那么无辜。闻言,敖霄捏住脖领的手微微一滞,迟疑片刻后,终于还是松开了。“咳咳……”温毅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剧烈咳嗽几声,这才大口喘息起来,恢复了呼吸。不过不等他平复下来,便对着庄子萱诚心叩拜。“多谢副院首救命之恩,我如此待你,你却还替我求情,我真是无颜面对您啊!”
他老泪纵横,哭的那叫一个真切,感激之意涕零难表。庄子萱稍稍松了一口气,拉着敖霄又坐回椅子上,并不理会他的感激,阴沉着问:“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只是有一点我一直不明白,你我二人碰面的机会甚少,你是如何将毒药下入我体内的?”
她猜测,这毒应该不会是温太医亲自下的,那么就是说,有人借用温太医的毒药,想要害死她。这种想法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很久,只是她一直不敢肯定。不过下一刻温太医的话便证实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