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有人竟然把脑袋也塞进被子里睡觉,当真是与众不同。六公主闻声一怔,下一瞬,她猛的掀开被子,一下便钻进赵太子怀中,双手死死搂住他的脖颈,好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声音变得有些颤抖。“元稷哥哥,你怎么才来啊,淑儿都要被吓死了!”
他骨瘦如柴的身体陡然一僵,下意识想要推开,可理智却告诉他不能如此做。眉头紧锁,他抬手轻抚她的背,轻声细语的安慰。“是我不好,早知那日会遇上那种危险,我便应该亲自去接你,都是我不好。”
他说的十分敷衍,满口虚情假意,可偏偏六公主却觉得情真意切。“呜呜……”泪水夺眶而出,她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般伏在他肩头,双手甚至勒的他喘不过起来。赵元稷向来最厌恶女子的哭声,心中不耐到了极点。可为了大婚尽快举行,他只能耐着性子将她黏在身上的身体分开。收起厌烦,他情真意切的道:“六公主,你知道吗,这几日我一直发了疯似的找你,若你真的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六公主泪眼朦胧,望着他眼中流露出的真切,心中满是感动。“元稷哥哥,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说完,她泪水有止不住的流淌而下,看着让人心生怜爱。然而,赵太子却不耐的撇了撇嘴,瘦的只有骨节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虚情假意的安慰道:“好了,如今一切都过去了,六公主莫要再哭,否则我的心也要碎了。”
“好,淑儿不哭。”
感受着他轻柔的抚摸,六公主这才止住眼泪,抿着下唇,微红的眸中透着满满的感动与爱意。见她终于安静下来,赵太子眸光一转,转而试探道:“你如今受了惊吓,看来需要调养一些时日,那我们的婚事?”
今日他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此桩事,原本他与六公主的婚事便颇多阻碍,前有乌眼鸡皇帝不想和亲,后又皇后突然病逝。本以为这一次可以顺利完婚,从而利用面前这蠢笨的女人为赵国谋利,不想竟然又出了岔子。如今他只怕乌眼鸡皇帝借此事推脱,那这婚事岂不是又黄了!六公主对赵元稷简直是痴迷,如此明显的试探她竟然没听出来,垂下眼帘有些惋惜道:“父皇说我如今结接连收到惊吓,让我先在宫中修养一些时日,婚事的事过段时日再议。”
赵元稷闻言,阴鸷的双眸闪过冷意,低低说道:“果然!”
“元稷哥哥,你说什么?”
六公主不解的望向他。“没什么,我是说按理来说确实该是如此,只是我一心想要与六公主大婚,想要与你白头偕老,永结为好。若是可以,我恨不能今日便将你娶回去。”
赵元稷对六公主从来只有利用,根本没有一分一毫的情意。如今眼见婚事一拖再拖,他总不能再书信回赵国,要父皇出兵吧。因而,他只能将主意打到六公主身上。柴淑哪里知道他的算计,俏脸一红,双手不断搅着手中的丝帕,一副小女儿的娇羞神态。“元稷哥哥,淑儿就知道你待我之心。我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蜜色的眸中得意的一闪而过,赵元稷俯身问道:“这般说来,六公主也想与我尽快完婚?”
“这是当然,只不过父皇金口玉言,我也不好违背。”
眼底划过一丝哀怨,转瞬她又怕他不信一般,信誓旦旦道:“可是元稷哥哥,我心里是想与你一起的!”
早在擂台比武之时,六公主就已经被赵太子迷的五迷三道,恨不能立刻嫁给他才好,如今眼看着赵太子眼中的期盼,她便更加急不可耐了。赵元稷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嗤笑。还真是个娇生惯养的蠢笨公主!不过这般最好,这样他才好控制她,并且利用她。眸光一转,他有些激动的抓住她的纤纤玉手,假作激动的道:“既然公主也有此意,不如你去向皇上请求,让我们尽快完婚。这样我们就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永不分离!”
如此诱惑对于满心满脑都是甜蜜爱情的六公主来说实在太大,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他眸底的算计,想也不想一口答应下来。“好,那我现在便去求父皇为我们另选一个黄道吉日,让我们尽快完婚!”
此刻,她连这几日受过的惊吓也忘了,掀开被子便向乌眼鸡皇帝的寝宫行去。赵元稷见状,嘴角扯起一抹阴笑。“梁帝,想要与本宫斗,你赢不了!”
冷漠且透着高傲的声音在偌大的寝宫中逐渐消散,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