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霄自然不会放任她独自离去,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的追了出去。很快,便在府门口追上庄子萱,他伸手拉住她的皓腕,为了不引人注目,声音也压的很低。“萱儿,等等我!”
他的力道不重,甚至还十分温柔,可任凭庄子萱挣扎了几次却根本甩不开。这般一来,她的脸更红了些就连耳根也红晕透了,整个人好像一个红透了的果实,娇羞中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欢愉。虽然不能让旁人知晓他二人在一处,可那又有何妨,只要两个人心心相印,哪怕是一个眼神也会觉得十分甜蜜。这也许就是热恋中的人该有的样子吧,就算一向不太看重感情的她,竟也开始不自觉觉得享受起来。二人正在府门外拉扯着,暧昧的气氛将周围尽皆笼罩。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庄子萱闻声吓得连忙甩脱他的手,将头侧到一边。慌张的理了理额前的秀发,努力将心底的情愫驱散,这才有些心虚的望向脚步的来源。而敖霄也是心头一紧,若是真被人发现他们之间的端倪,再传到皇上耳中,他死倒无妨,只怕会牵连萱儿,这是他绝对不愿看见的!神情一凛,幽深的眸中杀意骤现,他猛的抬眸望去,当看到迎面而来的竟然是敖忠时,他脸色变得有些恼怒。“谁让你过来的?”
其实他想骂的是,谁要你来坏我好事!可这等话当着萱儿的面他怎好说出口。冷冰冰的声音将刚来到二人身前的敖忠吓了一跳。他面露诧异之色,又有些惧意的望着突然发起脾气来的主子,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遂将目光望向庄子萱,好像在求救一般。他不明白,可不代表庄子萱也不明白,她十分窘迫的扯了扯嘴角,这才劝和道:“好了,敖忠过来怕是有什么事吧,别耽误了正事。”
听的这话,敖忠才反应过来,眼底闪过一丝紧张之色,忙压低声音道:“侯爷,大事不好了,李怀仁在江南挑拨民变,如今已经有不少人揭竿起义,要与其一同光复前朝。如今江南多地已经大乱了!”
庄子萱闻听此言,大吃一惊,忙将目光望向四周,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太子府内热闹的场面,警惕的道:“此处人多口杂,恐隔墙有耳,我们先离开再说吧。”
说完,她又将目光望向身侧也一脸阴沉的男人。“萱儿说的是,先上马车。”
敖霄微微颔首,随即便拉着庄子萱向马车上行去。敖忠也一脸警惕的跟了上去。很快,三人回到庄府之中,关好门,让蕊儿在外面守着。庄子萱与敖霄坐在软榻之上,庄子萱才凝眉问:“这消息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敖忠一怔,没想到她竟然会问这个问题,不由得将目光转向敖霄。敖霄见状,这才将深沉的眸光望向对面的少女,深沉道:“是我留在江南的手下。当初李怀仁逃脱,可我猜想他应该不会走太远,就留下一些手下在江南等地搜寻李怀仁的行踪。”
庄子萱恍然,没想到敖霄竟然有此先见之明。不过明白了此事,便可以确定方才敖忠说的消息是真的,眉头一拧,她随即问道:“敖忠,你把得到的消息再仔细说来!”
虽然方才她已然听得真切,可这事未免也太过突然且出人意料,她不得不多问几句。敖霄曾说过,见庄子萱便如同见他,无论何事都可以告知她。敖忠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的禀告道“方才从江南传来消息,说李怀仁在民间鼓动传言,说朝廷视江南百姓于不顾,所以才赈灾的钱粮才迟迟不到,让百姓无家可归。与此同时他又大肆宣扬自己前朝太子的身份,鼓动百姓造反,改朝换代。”
庄子萱闻声,忽然恍然大悟。她紧拧眉头,讶异道:“我倒李怀仁怎会那般好心在江南多地为百姓们施粥,还让手下会医术的尽力研制解药,原来竟是为了鼓动百姓造反!”
虽然从前她便认定,以李怀仁的疯狂,绝不可能在意与之毫无关系的百姓们的死活,多半是打着什么主意。可如今真相大白,她却仍旧大吃一惊,没想到他竟下了这样大的一个棋局!敖霄也神情一凛,双眸不断闪动,却想到了另一点,声音变得有些沉重。“从江南到京城就算日夜赶路也得五六日时间,如此说来,这消息也是五六日之前的了,不知如今江南会变成什么样?”
听得此话,庄子萱心头一紧,脑海中却不由自主的想到一个极为可怕的可能,脱口道:“他既然组织起起义军,只怕会一鼓作气的壮大声势。那江南岂不是危险了?”
敖霄双眸中噙着极为复杂的情绪,半晌后才沉吟道:“正是如此,李怀仁心怀鬼胎,前番种种皆是为了光复前朝,如今有了机会,只怕他会大肆烧杀掠夺,占地为王,以待日后与朝廷对立也不无可能。”
庄子萱大惊失色,连忙问道:“若真是这般,岂不是大事不妙了!不如我们现在就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即刻发病去江南平乱!”
说完,她猛的站起身,想要直接进宫。然而敖霄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按回到软榻上,沉声道:“不可!如今皇上恐怕还没收到消息,若你我二人进宫将此事禀明,只怕皇上非但不会相信,还会以为是我们故意编织谎言,想要请兵造反。”
闻言,庄子萱一愣,方才醒悟过来。方才她一心只想着江南那些被李怀仁的野心与报复欲利用的无辜百姓,竟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乌眼鸡皇帝一向疑心重,若今日敖霄没有阻拦她,只怕她到了御前,乌眼鸡皇帝定会认为他图谋不轨,故意散播不实的言论,以扰乱朝廷安定。到了那时,她只有死路一条,并且还会牵连整个庄家。如此想着,她的心一下便凉了一截,整个人显得有些焦急。“那我们便什么都不说,坐视江南动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