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父亲之所以将这盔甲给他,正是为了让乌眼鸡皇帝看在他已经身中剧毒的情况下,能够饶他一命。而庄子萱看着两人各自不同的神情,心中却紧张到了极点。虽然父亲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受人胁迫的帮凶,可他到底还是帮着乌眼鸡皇帝除了敖老将军,她不知道敖霄到底会如何做。紧抿着双唇,她踩着沉重的脚步来到敖霄身边,轻唤一声:“敖霄……”敖霄猛的回神,看着眼中情绪复杂的少女,他拉住她的手,再次将目光望向庄范,声音有些嘶哑。“庄院首,你也不必太过自责,此事并不能怪你,皇上之命无人能违抗,况且即便你不答应,也会有其他太医会去做。事情既然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他并非不分事理之人,该死他父亲的人是当今圣上,而害他终日被毒所侵扰之人也是他,就算要报仇,也该是乌眼鸡皇帝来赔命!听得此话,庄子萱暗松一口气,一个是待她慈爱的父亲,一个是她心爱的男人,若敖霄真要杀了父亲,她真不知该如何做。庄范忽然瞪大双眼,满眼不可置信:“你竟然肯原谅我?”
敖霄微微颔首,沉声道:“我说过,此事不怪你。想必父亲若泉下有知,也不希望我杀害无辜之人。”
“那萱儿?”
眉头紧拧,庄范又连忙追问。他已经一把年纪,既然决定将这个天大的秘密说出来,就没打算还能活若今日。可庄子萱是他唯一的女儿,他不得不为她考虑。哪怕敖霄发过毒誓,他还是免不得心中不安。敖霄剑眉微皱,转眸望向身侧的庄子萱,拉住她的手,眼中尽是化不开的深情:“萱儿是我今生挚爱,我自然不会伤害她,过两日我便去皇上面前请旨赐婚,让萱儿嫁给我做妻子。”
感受着他手心传来的温度,还有那温柔却又透着坚定的神色,庄子萱心中感动不已,喃喃的道:“无虞,谢谢你。”
印象之中,她很少会与他说谢谢,可这一次,她真的要感谢他可以不计前嫌,放过父亲。二人相视一笑,屋内的气氛渐渐变得温馨且浪漫。庄范望着一对有情人久久失神……只在府中歇息了一日,庄子萱便又来到宫中述职,毕竟她是宫中太医,且乌眼鸡皇帝体内一直有微毒,这么久不在宫中,她也怕乌眼鸡皇帝出什么事。刚到太医院发了个照面,她便拿着药箱向御书房去了。阔别已久,如今走在宫中,她觉得身心畅轻,所有的担忧与忌惮都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了。主要是少了七皇子的纠缠,贵妃的威胁,还有六公主的陷害,一切都变得美好起来。只是当她走到御书房附近时,却忽然发现整个御书房外戒备森严,足有上百名禁军将其围了个严严实实。庄子萱一怔,眼底划过一丝警惕。难道是乌眼鸡皇帝出什么事了?正想着,她已经来到御书房前。刚要开口询问面前的禁军,两名禁军却面无表情的将两把宝剑横在她身前,冷声道:“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此地,否则格杀勿论。”
庄子萱脚步一顿,凝眉道:“我是前来给皇上诊脉的,劳烦您通报一声。”
此刻,她已经意识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日常守在御书房在的禁军他都见过,可面前这些人看起来面生的很。况且如今天下太平,也没有李怀仁那等逆贼意欲谋刺,乌眼鸡皇帝何至于派这么多人把守御书房外。想来只有一个可能,怕是有人将梁帝给控制了!心中念头飞快闪动,那两名禁军又异口同声的冷喝:“皇上谁也不见,赶紧离开,否则我们便不客气了!”
庄子萱猛的回神,连忙敛下满是震惊的双眸,转身就走。此刻,一门之隔的御书房内,乌眼鸡皇帝瘫坐在椅子上,脸色青灰,双眼瞪得老大,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伸手指着前方,口齿不清的问:“你、你到底……到底想做什么……”太子看着那震惊与惊恐的交织的眼神,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劈手打掉他无力指着的手,阴声道:“父皇,这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你偏偏要扶持柴爻那个废物,我才是太子,这皇位只能是我的!”
说到后来,他眼中透着语无伦次的野心,神情也变得扭曲不堪。“你……”乌眼鸡皇帝双眼瞪得比牛还大,他此刻只想亲自杀了这个逆子,可他却被毒药所控制,人本没有半分力气,就连嗓子也喑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剩下一口气吊着。可他胸腔中的愤怒却无以言表。他曾想过贵妃与七皇子,敖霄会谋反。可却从未想到弑父夺位之人会是太子柴巍!“父皇你别这么看着儿臣,只要你现在写下退位诏书,立我为新帝,儿臣会派人治好你的毒,让你安享晚年的,你看如何?”
柴巍此刻已经接近疯狂,他谋夺了多年的皇位,眼看就要落入柴爻手中,他只能放手一搏。只要能登上皇位,就算是弑父的骂名他爷情愿背。只可惜乌眼鸡皇帝也算是个有骨气的,他费力的伸手,打掉柴巍递来的诏书,发出极为含糊的呜咽:“你、做、做梦!”
柴巍见状,眼中瞬间涌出杀意,手段狠辣的扼住乌眼鸡皇帝的脖颈,面目狰狞扭曲:“老头子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识相点,如今朝臣们已经在林丞相的劝说下倒戈于我,你就算不写我也一样能登上皇位!”
这话自然是假话。朝臣中多说只有一半与其交好,可倒戈谈不上。且如今不少朝臣都看出端倪,转而支持柴爻。若非如今大势已去,他怕登不上皇位,又怎会与林丞相相处这等法子。“你、狼子野心……我绝、不会……你、做梦!”
乌眼鸡皇帝虽然要被掐死了,可眼神却锋利如刀,断断续续的说着。听得此话,太子彻底暴怒,他伸手就像直接掐死乌眼鸡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