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聂政那扑街仔做生意,我张老脸搁哪!”
“对了!那么多的食肆,就非得跟他十里飘香做生意么!”
额!!! 徘徊在春风街入口处的郎义海自己被自己呛到了! “还真他姥姥的必须跟十里飘香做生意!”
果业总会与其他行当不同,兄弟们都是凌晨一两点开始卸货。 三点运送到大型超市,四点送货给各大酒楼,五点开始各个小型水果行、路边摊过来进货,六点左右散客开始来买最新鲜的水果…… 老话说“吃得咸鱼抵得渴”,果业总会的工资高于一般的行当,熬夜辛苦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一夜下来,身体消耗许多,总感觉有点凉飕飕、空荡荡的,必须有热乎乎的食物温暖一下肠胃。 给兄弟们提供热食,本来天经地义,可问题来了,行业性质决定了他们不能安逸的吃一份热乎乎的早餐,必须一两分钟之内解决问题。 一年来,他尝试过很多食肆提供的早餐,太热的不能快吃,能快吃的太凉,既热且能快吃的,味道又不行,当年的十里飘香把大伙的嘴都养刁了。 果业总会有一句话“干的听海哥,吃的听发哥”,发哥就是王大发。 那家伙嘴刁,他说可以的食物,就是大伙需要的食物,今天,他说十里飘香的螺蛳粉可以。 儿女、女婿给自己丢脸了! 给金发女郎骂是“Lsp”,丢人丢到国外去了! 凭什么再给生意聂政做! 以上就是郎义海踌躇不前的三个心病,说白了就是“劳资的脸搁哪了!”
“劳资的脸搁哪了!”
额?! 郎义海扭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汗衫勾搭在光膀子上的青年,旁边还有一位叼着香烟,牛仔裤松松夸夸的黄毛。 在他们对面站了一位气质极好的职业女性,她是秀才遇着流氓了。 “你说搬就搬呐,劳资的脸搁哪了!只负责送货不包搬运,除非加多一百,每人一百!”
郎义海喵了喵女孩身旁那堆几百斤的废木料,看着女孩一脸忿忿不平之色,心中了了。 “兄弟,做人不是那样的,你们无非想赚点茶钱,可以理解,这样吧,海哥我做主,这位小姐给你们五十,怎样?”
“海哥?!哼,海爷都没用,有本事你来搬啊,糟老头!”
糟老头!!! “嘿!我来就我来,小姐,海哥给你搬!”
郎义海气笑了,春风街还有人敢小觑他的,捋起衣袖,直接就把约莫五十斤左右的废木料扛在肩上。 “小姐,这点东西,几个来回就搞定了,对了,搬去哪?”
“谢谢海哥!搬去十里飘香!”
“十里飘香?!”
“怎么?是不是太远了?要不还是给钱吧。”
“走!”
顾欣颐也把两条约莫十来斤重的废木料扛在肩上,跟着郎义海。 她哪里做过这种体力活,走起来十分别扭,两条长长的木料几乎要打到郎义海的脑袋,连声的说着“对不起” “小姐,看你长得那么斯文,是读书人吧,怎么会干这种体力活?”
额!!! 顾欣颐怎么回答的郎义海没听进去,这句话似曾相识。 没错,在四年前,他说过,对象也是一位长得很斯文,一看就是书香门第女儿,她就是聂政的妻子。 当时的小丫头也就是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推着一个小板车,上面放着一个大大的粥桶,一直推到果业总会办公室推销。 她家的十里飘香美食店刚开张,没多少生意,租金都几乎交不起了,果业总会三十多号人,能成为长期客户,等于开辟了一条生路。 她家的粥很好吃,只是他们不适合,经过女孩苦苦相求,郎义海才说出了原因,女孩也没说话,甜甜道别。 郎义海记得她离开的时候,来一位高高的男人,就是聂政了,聂政一手推着小板车,一手宠溺的搂着妻子,嘴里却责备着她,原来是已经有了身孕。 自那天后,女孩每天都来,身边多了聂政,聂政推着小板车,他不爱说话,都是由妻子推销,经过努力,十里飘香终于做出了粘稠料足,温度刚刚可以入口的粥,果业总会成了第一个大客户。 十里飘香的生意越来越好,每年郎义海生日,聂政都会带着妻子、女儿过来,还是不爱说话,就给郎义海恭恭敬敬的斟一杯香茶,按他说法是,郎义海当年对他是雪中送炭,他一辈子都要记住。 “对了!雪中送炭!”
其实聂政也是个有情有义的男人,虽然自己不认同他的做法,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自己作为果业总会的会长,养活了三十几个家庭,附近的人没有不尊敬的,为的就是自己的义气。 十里飘香处在水深火热中,聂政那小子愿意重新做人了,给个机会他吧,也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去做! 压在胸腔的心病似乎也没什么了。 雪中送炭,就是给聂政生意的理由。 外国女郎不过是游客,这一辈子都不能见面的,骂了就骂了,难道还能有第二次么。 儿女、女婿的事情,过些日子就会淡化的,也没办法了。 郎义海是江湖儿女性格,心胸广阔,想通了,心情大好,步履也爽快了许多。 这就难为了顾欣颐,她一双大长腿哪里追得上郎义海的粗短腿。 穿了高跟鞋也不方便,干脆直接脱掉,捋起衣服、裤子,将大文件包挂在肩膀上,一手提着两个鞋子,一边肩膀扛着两条长长的废木料。 十分的清丽好看,也十分的狼狈。 “哈哈哈!让我来吧!”
郎义海一手将顾欣颐肩膀上的废木料抢了过去,一点也不费劲,走得仍旧飞快。 顾欣颐是不服输的性子,光着脚丫,从后面追赶着。 一个为了显示自己不是“糟老头”,低头走得飞快。 一个总不能输个一个糟老头,也是低头追赶。 “哎呀!海哥,到了,到了!”
顾欣颐猛的抬头,已经到了十里飘香,郎义海还在往前面赶着,连忙叫停。 郎义海也是稍稍一愣,呵呵笑着,往回走去。 十里飘香就十里飘香,以自己的“江湖”地位,谁敢当面的…… “喂!色老头!又来了?意犹未尽么?”
噗! 郎义海肩膀的废木料在自己脸上滑了一下! 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