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算房子吗？”

能问出这个问题的，自然不是聂政本尊，是姜禾，她也不是故意要来打岔的。　　眼前的这种情节，只会出现在电视上，她是打死不会相信的。　　无他，电视里把有钱人都演得像个傻帽，要真有那么傻的人，他的财富是怎样来的，难道像明朝的沈万三一样，能有个聚宝盆吗？　　跟苏樱接触多了，她也知道一些有钱人的习惯，有钱人不会傻乎乎的四处派钱，他们能派钱的时候，是因为派出去的钱能给他们带来比这更多的利润。　　有钱人也不会无端端的对一个人说，我要给你多少钱，或者说，给一张支票你，随便你去签，这是不能的，除非，你这个人能给他带来几倍的利益。　　今天，她看到了一个野生的场景，虽然不大相信电视里面的情节，还是忍不住问了，她是没见过这样的事情。　　在她脑海里，第一反应就是代入了聂政，是一个姜禾思维的聂政，然后，就利益最大化，房子里面最值钱的应该是别墅吧。　　于是，她就说出来别墅这个名词，单纯的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其实，一旁的林芳也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虽然她不是贪心的人。　　“只要能住人的地方！”

老先生给了姜禾一个更加广泛的想象空间，只要可以住人的地方就行了，能住人的地方很多呀。　　例如公园，我在公园睡觉，是不是把公园给我，例如，大酒店，我在大酒店睡觉，是不是把大酒店给我！　　姜禾突然真有了一个聪明的想法，就是，让聂政说，他喜欢住五星级酒店，看这个老先生会不会把五星级酒店送给他。　　当然，她知道那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并非说老先生做不到的问题，而是，她很了解自己的老板，自己的老板是绝对开不了这个口的。　　不要说五星级酒店，就是要一间像她自己住的小平房那么小的地方，估计，她家老板也是不会愿意的。　　接着，她又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娱乐杂志看多了，确实有什么大老板，以出差的名义，让一些女明星陪他们出差的，然后再给她们几百万或者几千万的。　　难道自己家老板也会那样吗？难道这个老先生对自己家老板动了什么不好的念头。　　姜禾自己也把自己给想乐了，不过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洁丝口中也知道了，自己家老板是绝对的喜欢女人的，对男人没有什么兴趣。　　看他身边的朋友就知道，好像除了那个猪肉荣和王大发，当然，还有范德彪，几乎就没有任何的男性朋友。　　在姜禾胡思乱想的时候，她家老板聂政已经给出了老先生回答。　　“不行！”

一如姜禾所料，她家老板更值得场面话都不会说，那些什么谢谢你看的起我，谢谢你关照，只是我因为什么原因不能接受你的好意，之类的话题，一个都没有，就是干脆利落的说一声，不行！　　这就是聂政，他拒绝人都是会用最严厉的方式，不会给人任何的幻想空间，给别人空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他这个人，不爱麻烦，处理麻烦的方式也是，快刀斩乱麻。　　当然，也不是完全那样，至少对漂亮女孩不是吧，对洁丝，他留有余地，对宁昭他留有余地，只能说聂政是个正常的男人罢了。　　当然，要是他有正式的女朋友，有老婆的话，对其他女孩，也是会如此的决绝。　　就如当日落落问他的，你是不是跟林枫的娘亲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聂政也是很坦白的说，认识叶向阳之后，就只有叶向阳一个女人。　　落落再问，那之前呢，聂政拒绝回答，之前是单身，单身做什么都没问题，有了女朋友就不行，这就是聂政的底线，聂政现在也是单身。　　“哈哈哈！”

老先生似乎也能预料到聂政多大回答，他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只是，面对聂政，他想改变一下。　　“聂政，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呢？这并不违反你做人的原则，也不是让你走回原来的路子，只是当陪一个老朋友出去散散心，要是有人对你这个老朋友有不好的心思，你就代为打发一下，当然，你这个老朋友为人还不错，估计也没什么人会为难他的，你就那样出去走几天，就能够为女儿打下一个很好的物质基础，难道这样不是很好吗？”

姜禾也是猜到了一点点，这个老先生的意思似乎很明显了，是让老板给他做保镖之类的事情。　　可是老板能做得到吗？估计能吧，也是听洁丝说，他家老板很厉害，洁丝加莱希都打不过他，洁丝和莱希是保护苏樱的，她知道。　　不过当时洁丝说得那么暧昧，她自然会把打架想象成另外的一种打架，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老先生的话，也带来了无限的遐想，老板以前是做什么的呢，听老先生说，估计也不能是很正经的事情。　　还有，这个老先生自己是做什么的呢，为什么出个差就那么枪林弹雨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姜禾突然感觉，十里飘香就像某部电影里面某个饭店，自己的老板好像很有来头，也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可老板为什么表现得那么像好人呢，对了，电视里面那些主角都不是长那个样子吗，传统上不是好人，可是做出来的事情，大家都很喜欢！　　“老先生，你说的很对，可是，也是因为有女儿的关系，我就更加不能那样了，其实，我现在在十里飘香已经很满足了，能给大家带来美食，也能为女儿带来正常的生活。我是一个厨师，就想一辈子做厨师的事情，不能沾惹到其他的事情！”

聂政说完，站了起来，很明显，跟老先生的谈话到此为止，聂政就是那样一个快准狠的人。　　老先生也是点点头，表示理解，站了起来。　　“老先生，等一下！”

咦！！！　　姜禾眼睛闪出异样的光彩，她以为老板要改变主意了，任何能赚到很多钱的事情，她都很感兴趣，即便不是自己赚到了，能看到老板赚钱了，心里也是高兴的，要是老板拒绝了，她感觉自己也会肉痛！　　“请你吃一碗煲仔饭！感谢你对姜禾那丫头的帮助！”

什么！！！　　姜禾懵了，自己一个姜禾，原来就值得一碗煲仔饭！　　自己为之奋斗了那么久，那么努力想得到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一碗煲仔饭的价格，感觉自己好廉价！　　“好！聂政，你跟我之间要分的那么清楚么！”

“要的！”

姜禾觉得脸上麻麻的，是替聂政感到麻麻的，那样毫不留情的拒绝一个大人物，真的好么，就不怕给报复么！　　不过，这就是她家老板，要拒绝人的，总会很决绝，如他所说的，给你不切实际的希望，比去害人还令人讨厌！　　聂政心里也是如此想的，与其纠缠不清，倒不如干净利落，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以后就能免去很多麻烦了。　　“嗯，好，很不错，聂政，你这个煲仔饭，做得很好，很有人情味！”

“来多一碗汤！”

聂政端来一碗汤，摆在老先生面前。　　“嗯，好，好，好！聂政，我懂了，也理解你的决定！那就这样吧！”

老先生胃口很好，把煲仔饭吃完，把汤喝完，就离开了十里飘香。　　姜禾总是感觉到很玄乎的，那么吃一碗饭，就能明白吗，这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她真不懂。　　“老板，你说老先生会不会不高兴，把我的学位拿回去？”

“不会的！你的事情太小了，你在他眼里，估计都看不到，就是一个很弱鸡的弱鸡，放心吧！”

什么叫很弱鸡的弱鸡！　　好吧，姜禾也只能承认了，在他们眼里，自己还真是弱鸡，弱鸡得人家根本就不屑对自己出手。　　不过想想也是，一个那么有钱的人，要是能为了这点小事就出手的，他也能走到那个位置。　　“老板，我感觉我自己很倒霉！”

姜禾从来没说过自己的过去，也没说过自己到底有多补幸，她知道没用，只有靠自己双手去坚强，不知为何，今天心情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给一句弱鸡刺激到了，也就是说了。　　“你现在已经在走运了！”

聂政不懂怎么安慰姜禾，他说的也是老实话，一月前，姜禾还在为生计忙碌，一月后，姜禾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梦想，虽然她这个梦想，不过是普通人，最普通的一个事情。　　“老板，我感觉你们都很厉害，都比我幸运！”

姜禾从来不会跟别人比较，可是今天她较劲了，跟聂政做出了比较。　　“也没有呀，你也很厉害，我就觉得你很厉害！”

确实是那样，那天聂政离开姜禾的家，想要给姜禾开辟读大学的途径，最后放弃了，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觉得姜禾厉害。　　自己颓废了一年，姜禾在一年里面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养活了自己，养活了两个弟弟，确实很厉害。　　“老板，我父母都去世了！”

姜禾从来不谈论这事，简直就是要躲开这事情，也没人敢在她面前说到这个事情。　　她今天第一次说了，她感觉自己有必要说，她自己想说。　　“我也是，我也是父母去世了！”

聂政好像在跟姜禾在比惨，自己也是父母去世了，谁够我惨！　　“可是，你是大人，我是小孩子，我父母去世的时候，我是一个高中生！”

聂政第一次听到姜禾说到父母去世的事情，一个高中生，在别人都在享受父母溺爱的时候，她就没有了父母，很惨。　　“我是初中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

聂政比姜禾还惨了一个档次，初中。　　“可是，你是男孩子，我是女孩子，我还有两个弟弟要养呢！”

一个高中生没有了父母是很可怜的，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养活自己，还多了两个弟弟，那简直就是……　　“没有两个弟弟你或者已经挂掉了！”

姜禾想想，好像也是，要是没有两个弟弟，她找一瓶农药，或者找一个比较深的池塘，就那样了，其实也没什么。　　她也不是没有那样的想法，每次想到这里，就看看这两个弟弟，然后就没有了那种想法。　　她本来什么都不懂，可是看到两个弟弟，什么都懂了，其实很多事情，不是自己不懂，而是，自己跟自己说不懂，而逃避了，有了两个弟弟，她有了很多方面的尝试，也取得了成功。　　“还有，姜禾，你两个弟弟是你亲生弟弟，是你的家人，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一个自己，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晴晴妈妈，我连一个晴晴都没有！”

那看来还是老板惨一点，两个弟弟跟自己是有血缘关系，已经决定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是不会孤单的，可是老板什么都没有。　　他一个人的，要是没有运气遇不到晴晴妈妈的，他现在还是只有一个人，世界上什么爱情都是虚假的，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在其中牵连着，只有亲情才是最恒久的，就写在基因里面，永远不会消失。　　“姜禾，你看！”

聂政给姜禾看了自己的手机信息，那是自己颓废的时候银行卡的余额，勉强能有四位数字。　　“这个日期就是我到市场跟你买螺蛳的前一天，当时，我连铺租都交不起，连晴晴的学费都交不起，要是，那天，我不工作了，十里飘香没有迎来客人了，那么，我自己倒没有所谓，你想想晴晴……”　　姜禾是彻底呆住了，那个时候，自己比他有钱多了，要是那天，他赚不到钱，或者其中有一个什么环节脱轨了，他……　　不对，老板，你不是有一个有钱的老丈人吗？　　“问题是，我根本不知道呀，我那时候也不认识苏樱，我是后来看到韩韬，韩韬认识苏樱，又认识苏樱的姐姐，然后才知道的呀！　　其实到现在，我老丈人还不知道我的存在呢，也不知道他的女儿嫁给了我，要是那天没有十里飘香，就没有苏樱，就没有韩韬，然后，就那样了，我比你还悲惨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