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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侮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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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梦非梦,一切都显得那么真实。宁天知道,那破涕而哭的婴儿,就是自己,而那男子与女子,就是自己的父母。那是自己初生时,凭着感识拼凑而出的零碎画面。画面停格,终止,溃散。化为了星星点点,沉入脑海。宁天的脸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脸色苍白,大口的喘着粗气。“父亲,母亲,别走。”

突然间,宁天双臂一伸,声嘶力竭的呼喊着,想要留住父母远去的身影,心里悲痛欲绝,就如触礁的船,‘轰隆’一声,掀起巨浪,沉入深海底。双眼睁开,恍若隔世。“天儿,你醒了。”

苍老且带着丝丝嘶哑的声音传来,宁天一阵茫然,这声音好熟悉。这是一间茅屋,简单的摆着一张陈旧的老木桌,老木桌上摆放着茶壶和几个空白碗。低头一看,宁天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厚实的被子。一旁,是年老的爷爷,正关怀的望着宁天。“天儿,你终于醒了,”爷爷邹着眉,邹纹挤在一起,显得那么的苍老。“你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现在总算是醒过来了,百妖族的列祖列宗保佑啊!”

妖神灯撞毁山巅后,宁天不见了踪迹,众人都认为宁天被掩埋进了乱石当中。爷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将倒塌的山体挖了个空,但并未瞧见埋在其中的宁天。正当爷爷绝望之际时,那遥远的大河岸边,宁天静静的躺着,就好像是受够了疲倦,沉睡了下去。爷爷将宁天带回,就这么昏睡了三天三夜。宁天沉思,满脸的不可思议。那神秘的‘守天陵墓’,那神圣至极的‘圣棺’,还有那‘圣棺’前赫然的写着父亲的大名的墓碑,那浩大的工程,冰冷的圣棺。这一切的一切,不可能是梦。因为那实在是太过于真实了。每一丝的触摸,每一眼的观望,那落满灰尘的大地,历历在目。“爷爷,你告诉我,我的父亲在哪,我的母亲在那?”

宁天双眼泛起血丝,语气有些过激,变了味,有些逼问的味道。爷爷从来都很严厉,宁天畏惧与他。但那‘圣棺’给他的疑惑实在是太大,今天一定要问个明白。“我早就说过,当初人族与百妖族大战时,他们早就已经死在了战场之上。”

爷爷转过身子,躲开宁天那逼问的目光。这话已经听得发腻,宁天撑起身来,回想起在‘守天陵墓’的场景,强烈的预感涌出心头,他认为父母一定还在。“爷爷,你告诉我,我的父母没有死,他们还在活着。”

“胡说八道,死了就是死了,”爷爷面怒,涨红了脸,一口否决宁天的话。“你今天怎么回事,是睡了三天三夜,将你睡糊涂了吗?”

一把掀开被子,宁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眸弥漫着厚厚的雾气。“爷爷,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今天,我求你,你将我父母的事情告诉我,我知道你一直都在敷衍我,我不傻,我全部都明白,我知道有些事情你难以开口,但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纵然不堪,我也一定能承受。”

‘纵然不堪,一定能承受’,这似乎正是爷爷所顾忌的。“你真的想知道?”

爷爷的语气低沉,问道。“十六年里,无时无刻的想。”

宁天紧张,屏住呼吸。爷爷似乎在做决定,时而望了望窗外,时而低下头望着正凝视自己的宁天,几息过后,爷爷无奈的叹息一口,接着摇了摇脑袋。“对不起天儿,恕我直言,你的父母,早已死亡。”

爷爷似乎很绝情,但这样的绝情,貌似在保护宁天,因为他认为太早的让宁天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那是对他的一种危害。黯然,宁天低头,啜泣。爷爷轻轻拍了拍宁天的肩膀,道:“天儿,你的父亲是一位大强者,他曾是百妖族众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物,他曾是自妖神以来,最有希望飞天成神者。”

“可是,你要记住,他死了。”

宁天抹去眼泪。如果‘守天陵墓’是一场梦,那‘圣棺’前的墓碑,将也是一场梦。如果是梦,那就该遵循往日的规则,既然爷爷不愿意说,那就不再问。“天儿,起来吧!”

爷爷将宁天扶起,“嫣儿还不知道你醒了过来,这几日可是哭干了眼泪,去看看她吧,让她别再为你担心。”

想起痴情与自己的宁嫣儿,宁天擦去眼角的泪痕,浅浅一笑,接着迈起步子,出了门朝着山的另一边走去。爷爷看着宁天离去的背影,无奈叹息道:“若是将你父母之事告诉与你,恐怕对你也是一种危害。等你什么时候有了通天般的大能力,再告诉你也不迟。”

太阳犹在,树荫浅浅。大宁氏四面环山,山的中央,便是一座比较大的建筑物,这便是首领的家,也就是宁嫣儿的家。宁天不想进去,因为整个大宁氏,只有爷爷,宁首领,还有嫣儿对自己好。每每看到宁首领那关心的目光,宁天心底总有些惭愧。小山坡刚好对着宁嫣儿的闺房,宁天坐在半山坡,拿起一块泥土,朝着闺房内砸去。不是因为宁天调皮,往日,宁天也是这般。圆圆的脑袋从窗户内钻了出来,眼角的泪迹犹在,但嘴角却高高的扬起了笑容,露出洁白的嫩齿,如阳光一般灿烂,如春风般的暖心。“天哥哥,”宁嫣儿高兴的冲着半山坡上的宁天喊道。“嫣儿,我在。”

接着,宁嫣儿便将脑袋缩了回去。一阵紫色的光芒闪烁,一只灵鹊从窗户内飞了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那么的美丽动人。灵鹊停在宁天的身前,高兴的叫了几声。接着,灵鹊便化为了人形,一把抱住宁天。“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哼,还好你没弃我而去,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的,”宁嫣儿眼里还闪着泪,但却高高的掘起了嘴。如此任性,倒不失为一种青春的可爱。“真是个傻丫头,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会忍心先离你而去呢?”

“哼,男人心,海底针,你现在嘴上虽这样讲,但天知道你日后会不会喜欢上别个的姑娘。”

小性子使起来,倒是有些没完没了。“我宁天发誓,日后若是爱上其他姑娘,而将宁嫣儿弃于不顾的话,便由天雷劈下……”宁嫣儿用粉嫩的嘴唇堵住了宁天未说完的誓言。软软的舌头缠绵,是彼此间最单纯的爱恋。誓言,并不代表能够完成,有多少人发誓,但又有多少人能完成呢?所谓的誓言,也就是在发誓的那一刻,证明自己真的用心了。“住嘴!”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宁天与宁嫣儿双唇分开,脸色浮现丝丝绯红。朝着上坡看去,那声怒喝的来源,是宁强。宁强身后站着五六名妖人,他们皆是面露不甘与愤怒,大宁氏最为漂亮的一位女子,宛如精灵一般的女子,大宁氏人见人爱的女子。现在,居然躲在此处接吻。接吻的对象,竟是百妖族,最为废物的宁天。这让宁强一行人的心如何平衡。“宁天,你给我滚上来,今天,我非要教训你,”宁强面目狰狞,实在是不愿意接受眼前看到的景象,在他的心里,宁嫣儿就是宛如圣洁的女神啊!“宁强,你在这里发什么神经?”

未等宁天开口,宁嫣儿出言怒叱道。宁强虽畏惧与宁嫣儿,但是此刻真的无法容忍与宁天了,每次揍他的时候,宁嫣儿都会出来帮他,每次孤立宁天时,宁嫣儿又与他玩耍。现在,居然躲在这么亲嘴!这让宁强如何不嫉妒?“宁天,滚上来,你就是个窝囊废,十六年来,就知道躲在嫣儿姑娘的后面,你到底是不是男人,真是个怂货,”宁强不敢招惹宁嫣儿,便以此来激宁天。‘躲在女人的后面’,这是宁天最无法忍受的。宁天站起身来,怒视宁强。“天哥哥,别与他们计较,他们这是在嫉妒你,”宁嫣儿急忙说道,生怕宁天会犯傻,毕竟在宁强的面前,还未觉醒血脉的宁天就是个蝼蚁。当然,宁天也不傻,自然听出了宁强这是在激自己。“我们走,不与他们计较,”宁天拉起宁嫣儿的手,淡淡的瞥了宁强等人一眼,迈起步子朝着坡下走去。“废物,真是废物,整整十六年来也没有觉醒妖人血脉,若不是仗着你爷爷,你早就被大宁氏抛弃了。没爹没娘,你就是个野种,你全家都是废物。”

被宁天这般忽视,宁强气急败坏,于是口无遮拦,谩骂道。‘没爹没娘’,‘野种’,‘全家都是废物’。宁天颤颤身子,止住脚步,松开了宁嫣儿的手,面若冰霜,转身,朝着山坡上方走去。“退缩一次,那叫忍让,退缩两次,那叫窝囊。我宁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你却三番四次的来挑衅我。”

宁天盯着宁强,狠声道,“你们侮辱我可以,但是,我不允许你们侮辱我的父母。我虽不敌与你,但今日纵然拼个头破血流,我也要教你如何尊重人。”

宁嫣儿没有拦住宁天,因为她实在是太了解宁天了。‘父母’二字,在宁天的眼里,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今日宁强出言侮辱,换作谁,谁都无法忍让。“笑话,就凭你也想与我一斗?”

宁强不屑一笑,在他眼里,宁天真的实在是太弱太弱了。宁天奔跑而来,双拳紧握,一脚踏地,身子高高跃起,朝着宁强砸去。宁强嘴角勾起一丝戏虐,运起体内的玄气,轻松躲开。“我就让你看看,我与你之间的差距,”宁强道。一股淡黄色的玄气浮现与宁强的四周,顿时间,脚底落叶颤动,竟起了一阵轻风。玄气来源于功法,只有修炼了功法,体内才会产生玄气。而宁天就如一头猛牛,一身蛮力无处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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