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职务能随时让你滚蛋你知道吗?”
邢以南面无表情的一针见血。
安愿听见这话,原本要说出口的话收了回来。
她男人真厉害,都不需要自己出马。
徐志向的神色在短短一瞬间变得僵硬,“你怎么……”
你怎么可以擅自使用职权。
邢以南轻蔑的挑眉,冷漠的眼神看着他:“什么?”
就不信他还真的敢说什么。
“没事,你牛逼。”徐志向吃瘪的表情,不情不愿的说出口。
“哈哈哈哈……”
安愿笑出声,真的太搞笑了。
她知道徐志向一直嘴里没什么好话,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他都是这么夸人的。
郝成功咂舌,不敢置信的说徐志向:“你说话还是蛮有艺术的嘞!”
这话绝对不会是夸赞。
赵芳芳看邢以南的关注点从来没有在她的身上出现过。
她面色一白,悄悄摸摸的靠近了邢以南几步。
安愿光明正大的站在邢以南的旁边,打量的眼光看她。
人越是没有什么越是爱炫耀什么。
赵芳芳知道自己没有底气,但还是扬起了脖颈,表现的自己骄傲的像只白天鹅一样。
现在在这些人的眼里面,她早就像鹌鹑蛋一样蠢了。
男人对周围的观察很敏锐,轻易的就发现了她的暗戳戳举动。
邢以南不动声色的往旁边,靠近安愿的方向去。
厌恶的眼神施舍给赵芳芳:“你别一直往我这里凑。”
扎着双麻花辫,戴着大红头花,头上别着蝴蝶夹子的姑娘委屈的跑走了。
跑的时候还用袖子捂着眼睛。
安愿摇摇头,赵芳芳也不怕撞墙,本来就不聪明,要是撞墙了那还了得?
村里的疯婆子+1呀~
徐志向神色晦暗不明的看着离去的赵芳芳,眼里是说不清楚的情绪。
安愿只觉得后背发凉,这个男人心里想的绝对没有什么好事。
“徐同志,你去看看赵芳芳,她一个姑娘家这么晚了别出什么事情。”
高红梅皱眉说道。
徐志向先是对她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的说:“就她在村里那个坏名声,人家男人恨不得都躲着她,我又不是贱干嘛上赶着找她。”
这话说的,跟他平常不舔赵芳芳一样。
“你不去我去。”刘国凯的眉毛浓密,现在紧紧的往中间靠拢。
煞有介事的表情。
他对这个女知青赵芳芳虽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的缘故。
也绝对不希望赵芳芳出事,这样他会过意不去。
“我也去我也去。”郝成功激动的举手。
安愿失笑的摇摇头,打趣的说他:“你咋啥事都插一脚?”
“你不知道的嘞,每次遇到赵芳芳的事情都很好笑,我肯定要去看看热闹。”
郝成功狡黠的眼神,暗暗的冲着安愿挑眉。
像是个不太聪明的胖子。
王招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冒出来,自己抱着手臂:“去你奶奶个腿儿!”
“你怎么说我奶奶!”郝成功着急坏了。
王招娣鼻孔张大,眯眯的眼睛微微往上挑:“我说的是她的腿儿。”
“那不还是我奶奶!”
郝成功的反应很快,着急的说。
高红梅叹气,疲惫的看着院子里乱成一团的知青。
明明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青年,在关键时候怎么就这么浮躁呢。
“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再不去找赵芳芳,她回头又丢了。”
她心累的说。
“你们都回去休息吧,你们就算是去了,肯定都找不到她的,还是我去吧。”徐志向拨弄自己的中分刘海。
明明刚才他还说过自己不“犯贱”,转眼就把这个贱字落实了。
他走的时候步子还是慢慢悠悠的,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
郝成功撇嘴,大声的喊:“我觉得她在村长那儿,你去找找有牛粪的地方,有牛粪的地方一定有她。”
“唰——砰!”
牛爱华在隔壁的院子里,手里还端着丈夫孙大强泡完脚的水。
结果出门就听着这句话,一激动手里的大红铁盆直接落地了。
盆子是红白色的,满满的年代气息,当年她嫁给孙大强的时候娘家给的陪嫁里头的。
上面的盆口是红色的一圈,盆底也是写着一个喜庆的“喜”字,四周都是幸福的鸳鸯喜鹊之类的装饰。
当时的东西质量也好,盆子都是重重的一点都不塑料,这个铁盆子用了这么多年连颜色都没有掉。
七零年因为大家的手头都不太宽裕,都很紧巴巴的。
所以牛大妈家的任何一个家具,包括是凳子桌子还是脸盆单拎出来都可以和家里头两个孩子“爱牛”和“二狗”比比年纪了。
屋里的人听见屋外的动静都快速的往屋外头跑。
孙大强累了一天,甚至刚泡完脚就起身,鞋子都没穿。
他还以为老婆是跌倒了。
两个孩子也很乖巧,爱牛拽着二狗的裤子就往外走。
“妈妈!”
“华华!”
异口同声的一家人,傻眼的站在门槛上头看着没有异常的牛大妈。
“我没事,强子你怎么不穿鞋就出来了?”牛大妈头疼的说。
刚洗干净的脚,这下又脏了。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我太着急了,没有考虑这么多。”孙大强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乡下男人大多数都是像他这么朴实的,虽然平常嘴里没有什么好听的甜言蜜语,也一点都不懂得浪漫,但是关键时候就是能爱自己的老婆。
围墙外头,知青们在大声的喊:“牛大妈,你没事吧?”
安愿:“你没事吧?”
郝成功:“你没事吧?”
高红梅:“你没事吧?”
刘国凯:“你没事吧?”
邢以南沉默,这就是进步青年的时尚吗?我到底要不要跟风。
……
每个知青同志都表达了一句自己的关心,王招娣揉揉鼻子没有吭声。
郝成功推了她一下,眼神犀利的质问道:“你怎么不说?”
“咳咳。”王招娣心虚的清清嗓子。
大声的说:“大妈,你没事吧!”
牛爱华感觉受宠若惊,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过她。
虽然这个问话的方式也是她这个乡下妇人接受不来的,但都是孩子们好心。
大家都是在围墙外头说话的,她连忙说道:“大家别干站着,进来进来。”
村里的关系其实都是很和蔼的,如果看到门外有人一般都会热情的领进屋里,两个人坐在炕头唠嗑。
当然,如果是一女人邀请一男人进屋,那另说。
“我们就不进去了,大妈你好好休息。”安愿笑着说。
邢以南也抿唇一笑,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大妈,天气冷你穿的少,快回去休息吧。”
大妈穿的单薄,本来打算就是倒个水的,没想到惹来了这么多人的驻足。
孙大强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绿色的大褂子披在了牛爱华的身上,和知青们和蔼的笑笑就领着孩子们回屋了。
安愿有点羡慕的看着他们儿女双全还这么幸福。
忽然想到一茬,她恼怒的眼神看头顶的男人:“喂!你怎么不问我冷不冷?”
他怎么可以只关心牛大妈不关心她这个迷人的小宝贝呢,她也需要细心呵护的。
邢以南无辜的眨眨眼,直男的说:“你穿的不少啊。”
的确,这里头就属安愿穿的最保暖厚实,手上甚至还戴了棉手套,就像是一头可爱的小熊猫。
不知道是因为现代天气变暖的原因还是因为在东北,在现代安愿冬天穿一件羽绒服就够了,但是在北大荒,还要两周才入冬她就觉得浑身发冷了。
七零年的冬天尤其的冷。
明明还只是傍晚,但是寒风就往脖子里头灌,浑身都僵起来。
在黑省的冷空气就属于“魔法攻击”,它看不见摸不着但就是觉得冷掉牙了。
这么算起来,上工也马上结束了可以放长假啦!
这个假期对于安愿来说就像是大学生放寒假一样快乐的找不到北。
安愿低头看看自己全副武装的样子,但还是不高兴的娇嗔道:“你就是不关心我,不够喜欢我从细节就能表现出来的。”
邢以南想说话,一下子又被怼了。
“好了,你不用多说了,我都明白了。”
安愿自己转头生闷气,白嫩嫩的腮帮子看着还一鼓一鼓的,看着就像是只可爱的白仓鼠。
也不知道是不是谈恋爱被宠坏了,最近小脾气越来越大了。
邢以南忍住自己想要咬一口的冲动,干巴巴的说:“那我把衣服给你,你就不生气了吧?”
这个小家伙啊,邢以南对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边说边要脱衣服,男人的外套是黑色的看着厚实,但是里头却没有穿什么保暖的衣服,就是件单薄的毛衣。
脱下来把外套给安愿,他一定会感冒。
男人身高腿长的,身上的衣服只是脱下一半,冷风吹过来脖子都冷起来鸡皮疙瘩。
邢以南咬牙,默不作声的继续脱。
只要安愿高兴,让他光膀子跳河里捉鱼都成。
其他的知青不管是男女,还有牛大妈都向往的看着这俩人的甜蜜互动。
现在的同志都这么开放嘛?光明正大的……哦,不对现在是晚上。
黑灯瞎火的秀恩爱,也不怕让月亮羡慕。
大妈已经把盆子捡起来了,感叹道:年轻人就是好啊,身体真抗造。
安愿一直在偷偷观察男人的反应,看到他毫不犹豫的动作。
女孩轻笑出声,手赶紧拦着:“好了好了,不用你的。”
邢以南委屈的吸吸鼻子,手指关节冻得通红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