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好像天上的月亮。
虽然没有太阳耀眼,但他无时无刻不在用温柔的月光眷顾着你。
“真好吃,真好吃。”张光明一边吃一边说。
他顺带着给奶奶夹了一筷子鸡肉。
虽然说70年男女的关系比较苛刻,但是奶奶年纪已经很大了,他们算是长辈和晚辈。
就干脆没有这么多讲究了,在场的人也都不会说出去这件事。
总没有孙子给奶奶夹菜,反而被说流氓罪的吧。
“好吃这件事还用你说。”宋连铁义正言辞的说。
还真是看不惯张光明的阳奉阴违,谁的事他都想打探打探。
“我就说了怎么的?”张光明也不是什么软柿子。
宋连铁不是那种能开得起玩笑的人,他有事儿会真的动手。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为什么会下乡,可能是家里一共就只有他是合适的人员吧。
当年的下乡政策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说每家都要出了一个人选,也算是支持国家乡村工作。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上赶着要进城工作,反而村里的老龄化越来越严重,留在农村干活的全都是一些老弱病残,再或者人员稀少。
但是人口数量并没有改变,大家要吃的粮食也是一样的多,农民却少了那种的粮食,也就跟不上产量了。
解决这个的唯一途径就是让城里的孩子们下乡以体验生活为由参与村劳作,为产量贡献自己的力量。
正好也进行实践,绝知此事要躬行,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自己不去实践哪来的真知。
“我早就看不惯你了,你看看你说话的样子,真是有够嚣张跋扈的。”宋连铁气愤的说。
看样子已经忍了张光明很久了。
他们两个其实都没有什么错,只是两个人的性格都太为刚烈,生硬,不适合有什么矛盾。
奶奶一直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从来不关心这种事,低着头继续吃饭。
孩子情就有,孩子自己来解决比较好,她偏向哪边都不太好。
每到这种时候,麻烦的人还是齐岳。
齐岳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可奈何的在中间做和事佬。
也真不知道是不是倒了八辈子霉,摊上了这么几个组员。
当然,如果他知道高红梅的处境,就不会这么想了。
毕竟谁又比谁好呢。
“行了行了,赶紧吃饭,副队长和女同志还在这里呢,别让别人笑话。”
他言语温和的在中间做缓解工作。
每到这种时候就有的他忙了,大家都不愿意掺和彼此的事情,但是他不得不参与。
刘勤奋不太爱看热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这两个同志啊,太庸俗冲动了。”
安愿越看越觉得刘勤奋,上辈子应该是个算命的,怎么能做的那么稳当,说的那么语重心长。
才20岁的年纪,说出来的话跟四五十一样老成。
刘勤奋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别人夸他很有学者风范。
张光明和宋连铁都不是个善茬,脾气暴躁,一怒不说,还很冲动火大。
两个人的情绪本来就一触激发,现在听见了刘勤奋的声音。
两个人选择统一战线,一起对刘勤奋说:“关你什么事?你好好看你的书吧。”
男同志有时就是这样的,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
其实就是气那么一下,很快就好和好了,和女人不同,女同志都是阴阳怪气好久才能恢复。
“怎么这样的人啊不行不行。”刘勤奋坐的依旧很稳当,一边端着书一边说。
邢以南的眼神扫视过这几个男同志,大家都感受到了一道无法忽视的视线。
下意识的选择沉默,生产队的副队长坐在这里。
他们可不能再闹了笑话,这几个人终于反应过来了。
安愿也帮着丁奶奶夹了几筷子鸡肉,如果他们不让,奶奶根本一口都不动。
说她这个年纪吃的是浪费,给他们吃还能长身体。
都是20多岁的人了,还能长什么身体,安愿忍住没有说出来。
老一辈总是认为自己省下来给孩子都是最好的,却总是忘记自己。
在安愿孜孜不倦的劝说下,老奶奶把鸡肉放进了碗里。
奶奶尝了一口鸡肉,柔嫩细滑中又不乏鸡肉的紧实感,嗯,能看出来这只鸡生前走的很多。
也算是死有所值了,接受了这么多人的夸赞,这都是普通的鸡没有的待遇。
等他们吃完饭的时候,已经过了下午1点了。
在农村没有表的好处就是你可以忘记时间,只要是在不上工的时候。
农村的生活节奏说慢也慢,说快也快。
只要有活干,就感觉这一天过得特别快,没一会儿就天黑了。如果无所事事的话,反而会觉得这一天过的真漫长,像两天似的。
安愿趁着和奶奶聊天的功夫,用意识回了空间一趟。
她把一种药材放到了火锅盘子上,然后下锅。
等她再把药材给捞上来的时候,盘子里果不其然,再次出现了原本药材的数量。
这个房间的妙用就是有数不完的物资循环系统。
可以物尽所用,没有用完的时候。
安愿很满意这个功能,让它这个囤物癖好爱好者非常有安全感,当东西十分的多,满满的堆在空间里的时候,她就会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这也算是她爱囤物的习惯。
邢以南被一群男知青围着说话,男人沉默寡言的,但是听到了问题会回复。
绝对不会没有礼貌的,装作没有听到,充耳不闻。
而这边奶奶和安愿也是聊的正欢,女人总是有他们想聊的话题。
一边是男同志,一边是两个女同志,界线分明,都是十分默契的没有打扰对方。
“小安,你和奶奶实话实说,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意以南?”
奶奶也是很八卦,眼神里露出来的光就像是看小说的女孩子。
安愿感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的奶奶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
肯定是喜欢啊,如果不喜欢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呢。
“真的。”
安愿认真的回答,在面对奶奶时,没有一点敷衍的样子。
老人仔细地瞧了瞧她这张漂亮的小脸,眼神诚恳,专注,看来是没有说谎。
“奶奶为什么这么问?”安愿忍不住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两个人都谈对象了,那肯定是互相喜欢才可以呀。
奶奶看看邢以南,叹口气说:“其实村里喜欢他的姑娘不少,但是我总觉得都不是真心实意的,都是看中了他的职位。”
这话说的有道理,毕竟生产队队长这份职位不知道多少人眼馋呢。
自己做不了,可以让自己女儿嫁过去,家里好有个照应,很多人都是这么考虑的。
而且队长这种好差事得到的好处肯定也不少,干的活比别人轻松就算了。
公分还比别人高,连粮食也比别人多,逢年过节还会送点儿东西。
这是在村里很多人都没有的福利。
安愿点点头,她倒不是看中了这些,就凭她空间里的东西就能让全村的人叹为观止。
用上整整一辈子都用不完。
“那奶奶,你满意我吗?”安愿诚恳的问。
她为什么问丁奶奶呢?因为在邢以南的眼中,早就把这位老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
要不然也不会天天过来嘘寒问暖,送东西。
丁奶奶听到女孩的话,突然笑了起来:“当然满意啊,奶奶多喜欢你。”
其实村里面和安愿一样识字的女同志并不多,安愿又是城里来的,下乡知青,还上过高中,整个丰收村找不出来一个像她一样条件好的。
邢以南也是个有福气的,能被这样的姑娘看上。
邢以南一边回答这几个男同志的问题,一边悄悄的去看安愿。
如果是不是两个人的视线对上了,都会相视一笑,就像是有默契一般。
这个把外人看的酸掉牙了。
刘勤奋连连摇头,手里依旧是那一本书:“现在的年轻人啊,一天到晚就知道秀恩爱。”
“不可不可。”
说这话的语气很嫉妒酸溜溜的。
邢以南微微挑眉好看的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只有在面对安愿的时候才会微微展露笑意。
平常大多数时候他都是一本正经的冷酷模样。
“碍着你了?”
只用四个字。
邢以南低沉的声音,不失纯厚微哑的少年气息。
刘勤奋听到男人说的话,赶紧把头低在胸口翻开自己的书,把书页翻的刷刷作响。
早知道他就不多嘴了,还不是刚刚没有人说他。
刘勤奋这个人很奇怪,他既希望别人关注自己,又不希望别人关注自己。
就是必须要知道在干什么,但是不要太在意他的感受,这样就好。
他这种稀奇古怪的性格,齐岳和他相处一年多了,都没有摸清。
看两个人的气氛有些凝结,张光明说:“行啦,我看呀,刘同志就是酸不拉几的。”
面对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应该没有人会不心动吧。
但是正主就是坐在这里,也没有一个人敢多说什么。
丁奶奶和安愿时不时就笑作一团,一个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一个是温柔慈祥的老奶奶。
看着是异常的养眼,邢以南都不禁去好奇他们到底说了什么。
自己却还要不厌其烦的回答他们奇古怪天马星空的问题。
尤其是宋连铁。
宋连铁:“副队长副队长,你和正队长有什么区别吗?”
邢以南:我真的不想说话。
“……”
能有什么区别,就是副的和正的呗。
听到这句话,除了宋连铁以外的,剩下所有男知青都捂着脑袋装作不认识他。
他们知青里面可没有这么傻的一个。
听到这句话,刘勤奋都再次忍不住了。
“你能不能问点儿正常的?”
他一边推推眼镜一边批评道。
那说话的口气很像是一个老师在批评自己的学生。
宋连铁偏偏就是那种叛逆的男同志,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反驳他。
“我没有问你,我问的是副队长。”
他义正言辞的重申道,觉得自己很有道理。
邢以南无奈的眼神都要蔓延到安愿那边去了,他声音低沉说:“大队长就是王全福,副队长就是我,他的职位比我高一级。”
“他可以管我,我管不了他。明白了吗?”
讲的还真是很通透,生怕宋连铁听不懂。
其实宋连铁这个人也算是个很奇怪的人,他能考上高中却脑子转不过弯了。
常常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等男人刚刚回答完他的问题,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问了什么。
“邢队长,不是,我不是想问这个的。”
他着急的说。
邢以南大方的摆摆手轻声说:“没事儿,想说什么就说。”。
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很严肃的人,没想到居然这么平易近人。
刘勤奋自己在角落里翻书,突然转过头来对他说:“你和王全福村长还真是不一样。”
这话是对邢以南说的。
别人或许不明白这个意思,但是邢以南能懂。
王全福纵使不坏,但是很多时候都是很急躁的,不愿意去低声下气的为村民们提供服务。
他更在意的其实是村长和大队长这个职位,到底怎么做好他从来没有思考过。
村长家。
现在的村长也是一团糟,好不容易摆脱了张磊之后。
媳妇儿刘翠香却不依不饶的和他说:“你怎么让金春一个女人去地里干活呢。”。
村长只好装傻充愣的说:“女人不都是要干活的吗?农忙的时候你不也干了吗?”
虽然刘翠香闲活累,只是在地里转了转,但那也算干了吧,因为地里除了她以外,所有的女人都是要上工的。
刘翠香的脸色黑了黑:“你不要颠倒是非黑白,我现在和你说的是为什么所有的女同志都不能上工,你却让金春去。”
她强势着抱着手臂,眼神非常警惕。
村长算是一个实打实的妻管奴,现在看到老婆这个样子,什么话都得说。
王全福实话实说:“这事儿不是我决定的,当时我没有让她去。”
刘翠香仔细的考虑考虑,皱着眉头问:“难不成是邢以南?”
村长认真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哼!真是无法无天了!”
她愤愤不平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