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盟交了女朋友?”
坐在桌子上位的妇人,身着贴身的定制衣服,长发绾成了一个发髻,洁白如琼玉的脖颈伸得笔直,显示妇人的仪态来。
被叫小盟的是个年纪大概十五六岁的高中生,头发柔顺得搭在额头上,脸上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尽管五官出众,可因为乖巧的发型和行为,让人觉得似乎没那么耀眼,只是让人看得很舒服。
“是,这都被您知道了。”
回答得非常规矩,甚至有点像在填写答卷,嘴角勾的角度似乎都是精心测量过一般。
多一分觉得轻浮,少一分觉得敷衍。
眼镜后的那双眼睛,似有若无地瞟了眼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见到那人面色一僵,笑意更深了一些。
“林霖,你看看做弟弟的都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也要多去交一些朋友才是。”
妇人的目光从那乖巧温顺的高中生,转到了另一边。
年纪稍微看起来比小盟大上一两岁,但和小盟那温柔亲切的气质不一样。
整个人微微缩着,细碎的刘海洒下来,几乎要连五官都看不见了。
“抬起头来!”
妇人看着,心里便有了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语气重了一些。
吓得那人浑身轻颤,有些胆怯地慢慢将头抬起来。
那是一张不该出现在男孩子脸上的五官,清澈明亮的眼睛上,是尽显柔和的细眉,虽然不像女孩子的弯弯柳叶眉。
但比起男孩子的剑眉,实在差了太多,光是遮住下半张脸,谁看了都说这得是个窈窕淑女。
再看那小巧精致的鼻翼,此时因为紧张而微微煽动着,冒着薄薄一层冷汗,看着倒有些像橱窗里的陶瓷娃娃。
尤其是那张樱桃小嘴,说是男人的嘴实在是有些不搭,可放在林霖这张脸上,却好看的有些过分。
不得不说,如果只是看脸,林霖绝对是个尤物。
这放在别人身上绝对是个炫耀资本,可在林霖这里,却成了痛苦的折磨。
妇人看着自己亲生的孩子,这么唯唯诺诺,不成气候的样子,心中便是一股无名怒火。
但是良好的教养,让她努力地克制住,只是慢慢地推开了椅子,高扬起头颅,就像只高贵的黑天鹅一般。
“你们慢慢吃。”
然后在经过林霖的身边时,停顿了一下,细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这一声很轻,可压在林霖身上却太重了,让他好不容易抬起来的头,又低了回去。
随着女主人的离开,旁边的佣人们都识趣地走开了。
“吃的很少。”
温顺的高中生,语调很温柔,本是关心的话,却让对面的人身子发起抖来。
几乎没有片刻犹豫,就赶紧端起碗来吃了两口,似乎是有些惧怕那比自己小了一岁的弟弟。
“吃点肉。”
林霖的筷子立马就到了肉的那盘上,正要夹起一块,可另一双筷子便伸了过来。
“哥,我想吃这个。”
被另一双筷子夹着,林霖的筷子想动也动不了,听到这么一说,便努力地想把那块肉夹起来放到他的碗里。
可那人却明显不让林霖如意,一点要松开的意思都没有。
“不给我吃么?”
明明是自己阻拦着,却好像委屈得不得了,甚至嘟起了嘴,像得不到糖的孩子。
林霖急得额上冒出了一层密汗,有些不安地咬着下唇,使尽了力气想挣脱开那筷子的束缚。
然后,那筷子便突然开了,林霖反应不来,筷子的力气便顺着往上一抛!
那块肉便准确无误地打在了小盟的衣服上,洁白的校服立马印上了好几个油渍。
就见刚刚还温顺得如同绵羊一样的人,脸上堆积起了乌云,阴郁的眼色看得林霖脸色惨白。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丝毫没有改变那人的脸色,反倒越发阴沉。
站起身来,抽了几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校服上的污渍。
“擦不掉呢。”
“我会洗干净的。”
就像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林霖不安地握着拳头,两手撑在椅子上,紧紧地夹着自己,似乎这样就能逃避掉即将到来的惩罚。
“可是怎么办呢,因为哥哥犯的错,我现在心情非常糟糕。”
这回,连说话的机会也没给,高中生将纸巾丢在了林霖身上。
“我在房里等着哥哥。”
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可声音却冷得像从地窖里传出来。
里头不仅没有半点的尊敬,甚至还多了一丝嘲讽和不屑。
上楼的脚步很傲慢,“踢踢踏踏”,明显就是故意在折磨那已经抖成了筛糠一般的人。
最终,林霖还是到了小盟的房间。
可进去后,却死死抵着门,甚至手还抓着门把,漂亮的脸上是一丝哀求。
“你……你已经有女朋友了,你不能再做这种事。”
看着林霖仿佛小兔子一般缩在门口,甚至在说这句的时候,连头都抬不起来,他就打心底里瞧不起。
“过来。”
叫了一声,那人没动。
小盟眯起了眼睛,有些危险地看着林霖,似乎觉得这小兔子今天胆子竟然这么大。
“一,”
声音里满是戏谑,甚至勾了一边的唇角,整个人邪气得不像话,哪里有半点刚才温顺的模样。
“二,”
小盟躺在床上,双手交叠放在自己肚子上,两只脚叠在一块,整个人看着悠闲又懒散。
当然,如果眼睛里那抹凶狠并不明显的话,林霖也许就不会连第三声都等不到,就跪到了床边。
“我还以为,你能撑到四呢。”
手指拨弄着那柔顺的头发,看着那侧颜都让人惊为天人的美人,现在就跪在自己床边。
床上那人的虚荣和满足几乎达到了顶峰,手里发了狠,拽住了那人的头发,最大限度地往后扯着。
逼迫着跪在床边的人,不得不痛苦地仰起脖子,那惹人注目的脸,配上这痛苦的神色,就像是维纳斯残缺的美一般,叫人疯狂。
“你以为,能摆脱掉我了是么,哥哥。”
极具嘲讽的一声哥哥,就像利刺一样刺向了林霖的心,叫他早已千疮百孔,溃烂不堪的心,又往外涌着鲜血。
可床上的人却一点也不在意。
“在我没有玩腻你之前,你就只配当我的玩物,知道么?”
“你放了我吧,我们…不能这样。”
微红的眼眶,打着转的泪水终于承载不住,在那美艳的脸上留下了划痕。
那双本就楚楚动人的眼睛,如今布满了哀愁和痛苦,更激发出了人们心底破坏和撕碎的欲.望。
“放了你?”
床上那人的眼睛,顿时就充满了残忍而血腥的血丝。
是蛰伏在陷阱旁的猛兽,此时喘着粗气,露出自己最为凶残而嗜血的一面,近乎残忍地将自己的猎物狠狠踩在脚下。
还在不断碾压着,击碎着。
“只有我说结束,你才能离开我,否则,你就一辈子是我的。”
野兽般侵袭的荷尔蒙,在房里骤然散开,压迫着跪在床边的人瞳孔微缩,痛苦地看着自己被人扔在床上。
近乎疯狂而不被视为人的疯狂索取着,比起身上的痛,是那残破的心。
一下下被割裂着,撕扯着,最终疼得麻木,放弃了挣扎,堕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