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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王玄之只是笑了笑,未作任何回答。
未免卫清愁遗忘了,他和卫三叔再次交待了,同福客栈的地址后,这才离开了卫家。 临行前,他交待卫三叔,有高山,或是那个开光高人的消息,第一时间去同福客栈找他。 “你说去日暮码头,能做什么呢?”卫三叔撑着下颌,望着空空的院落,喃喃出声道。
流水在一旁,随意接着:“日暮码头,除了看日落,还有什么吸引外地游客的,他们总不可能,去看人家码头的工人做活吧。”卫三叔回过神来,拍了他一下,“干活儿去,谢神医才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呢。”
流水捂着脑袋,心里有很多话,但他不敢说。 谢神医看着年纪不大,玩一会儿又怎么了嘛。 老年人哪懂得年轻人的快乐。 卫三叔目光转动间,看到了老太爷的院子。 他想起了正事来,“走,我们去县衙看看,陶县令查得怎么样了。”
流水:三爷啊,你还记得,小的只是一个小小的杂役吗? 哎,谁叫他是拿钱办事呢? 流水认命的跟着他往县衙去。 晋州汾水县,以汾水河为名,能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县衙,正是因为汾水河带来的便利。 正所谓靠山吃山,靠山吃水。 陶县令的政绩,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 自码头修建之后,汾水县的商客往来,是越发的多了,汾水县的整体经济,每年都会往上涨一涨,不多,但足够在位的县令,过得顺风顺水,甚至不愿意挪窝。 陶县令做了二十余年的太平县令,出了名的会审时度势,但今日却犯了难。 他看着卫家的状纸,又看了一眼,另一边,昨晚里,放在他枕边的一封信。 说是信都是夸奖了,就是一张白纸,连个信封都没有。 他早晨起来,看见纸上的内容,头发都差点儿吓飞了。 “闭衙三日,有违皮此令者,死!”
陶县令将那信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是给他的。
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顺手拿起另一边的状纸,大意是说:“卫家老太爷被人下毒暗害,险些没了性命,幸得神医相救,捡回一条性命,卫家已经找到下毒的人,希望衙门去抓人。”陶县令一会儿看看左边的,一会儿看看右边的。 门外的不良人,隔一会儿便会来问询。 陶县令一直下不了决定,临海山上有修道之人,虽不能呼风唤雨,但观中有不少子弟,个个功夫不俗的。 如今卫家告的是,山脚下人有人冒充山上人的身分,给卫老太爷下毒,倘若他不去查,万一,山上的修道者,齐齐下山找衙门麻烦,他又当如何应对? 可若是理了此事,万一信上的是真的呢? 他这们汾水县令,岂不是就做到了尽头? “县令,县令,你快些拿个主意吧。”
不良人又在外拍起了门,“卫家老三来了,询问我们抓捕到人了吗。”
陶县令:“......”,他现在都没下令,能抓到才有鬼了。 他迟疑片刻,想起一件事来,“你方才说是谁来了?”
“是卫家的那个三爷。”
门外的不良人又重复了一遍。
陶县令:夭寿哦,怎么是那个难缠的家伙。 “卫三不是在家侍奉他家老太爷吗?”陶县令看着两张纸,顿时头大如斗。
不良人咳了咳,“县令,卫老太爷被人治好了,眼下只想抓下毒之人。”所以,他就跑过来来折腾本县了是吧! 陶县令本就被两张纸折腾了一肚子气,这会儿是越想越生气。 陶县令将两张纸,都收归在了袖中。 他拉开书房门问道:“人现在何处?”
不良人指了个方向,“候在正堂呢。”
陶县令:“......”,耽搁这么久,他怎么还没走呢? 两人磨磨蹭蹭,一刻后,还是见到了,卫遇时那张令人讨厌的脸。 卫遇时也就是卫三叔,其实他那张脸生得不差,就是年轻那会儿,衣食无缺,尽干些猫嫌狗烦的事儿来。 好比遇上羊娘子那会儿,正是他缺乏争取心之时。 且他一番‘抢人’的言论,也令得对方越走越远。 可,自从卫家没落之后,卫遇时不止没有收敛,反而比从前更令人烦心。 他想要做一件事,能缠到你合理合法的同意。 你说烦不烦人! 陶县令到时,那位‘烦人精’,哦不,是卫遇时正背着手,欣赏着县衙的照壁。 照壁上的菊花、紫薇花,皆是向阳而生,雕刻之人的手艺极好,花朵栩栩如生。 陶县令嘴角微翘,不是他陶然自吹,这块照壁,每日都派人打扫的,莫说花瓣了,花蕊都是根根可见的。 这块照壁,早已成为了汾水县县衙的一个象征了。 “陶县令,你来了~”卫遇时见到了他,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这些年,得卫遇时笑脸的,有几个好受的? 陶县令心中登时‘咯噔’了一下,不会真被他这乌鸦嘴说了。 卫遇时这家伙,真是来坑他的? “卫三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陶县令笑眯眯的,丝毫看不出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卫遇时心中暗骂一声,脸上立刻带了哭腔,‘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他抱着陶县令的大腿,“陶县令,你可得替我阿耶做主啊!”“有什么事情,你慢慢说来。”
陶县令被他惊得魂不附体。
卫遇时还是当年那个能屈能伸的他,没有丝毫的改变。 陶县令扶了半晌,没将人扶起来,他看了一眼,杵得跟块木头似的不良人,不停的朝他使眼色。 不良人忙过来,一块儿将人扶了起来。 卫遇时以手掩面,偷觑了他们一眼,又嚎啕大哭起来,一股脑的将事情禀明。 他也没有点明,之前已有人报过案了。 双方都像是第一回,听到此事的样子。 “真是岂有此理!”陶县令愤怒起来。
卫遇时忙跟着点头,“陶县令也觉得过分是吧,我阿耶差点儿没了性命,还请你替他做主啊!”陶县令:“......”,他现在该如何委婉的拒绝? 对了,卫遇时方才说的什么来着? 陶县令眼前一亮,“你说的那位谢神医,眼下身在何处,本县需要她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