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俊眼底流淌过阴冷:“告诉他,力要用在刀尖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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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兵队伍在中转站休息了一天后准备继续出发。
土豆胳膊吊着,正在碉堡的后方看着一只足有一米长的红色蜻蜓在草丛中飞舞。
土豆的眼神里透露着羡慕,这只红色蜻蜓是自由的。
似察觉到观察自己的人散发出来的悲哀,红色蜻蜓悬停在草丛上方,大绿眼睛与土豆对视。
土豆露出一个微笑。
这时,身后传来军靴踩踏在草地上的细微声响,土豆回头。
一看见是林浩,他忙得立正敬礼。
“队长!”
林浩抬手摆了摆,“私底下不用这么正式。”
然后他站在土豆旁边,一起看着那只蜻蜓。
两人一蜻蜓就这么隔着三米的距离对视着。
在天边火烧元的映衬下,尽显黄昏下的安宁。
“队长,你怎么了??”
土豆跟着林浩已经三年有余了,看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有心事。
林浩抬手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时间,叹了口气,“方舟、许七言不管是生是死,都将会被判为逃兵。”
他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一直盯着蜻蜓的那两只大眼,说完话,还抬手拍了三下土豆的肩膀,默默地转身离去。
土豆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沉默了。
他看着红色蜻蜓,突然咬了咬牙,跑回了中转站,进了一楼的厕所。
两分钟后,他捏着一小叠钱去了一楼售卖机。
买了一罐宠物饲料。
罐头里有2000只蚜虫,还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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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看见过火烧云了。”
许七言两只手交叠放在脑后,靠在座椅背上,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前方一片火红,感慨着:“真美。”
方舟一边开车一边看着火烧云,说心底没有一点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在八号区域以外的城市基本上看不到云朵,就算偶尔有,也只是稀薄的一片片或者一小层。
没想到进入7号区域后,竟然能看到一大团、一大片被日光映红的云层,像是再过不久便会夜幕降临。
虽然心中有那么一丝希望,可理智告诉他们,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这种情景一直持续到他们离7号区域中转站只有三公里的距离,还是维持不变。
“前面就是中转站了,把你身上的标识那些拆了。”方舟指的是许七言身上代表中洲新兵连的标识。
方舟说这话的时候还以为许七言可能会磨蹭或者找借口不拆。
可没想到许七言毫不犹豫,“哧啦”一声,就已将标识给拆了。
撕完还看了看方舟身上的。
“看什么,我的暂时不拆,还有用处。”
方舟认为林天宇就算要将自己和许七言定为逃兵,也要等到了驻地之后才能下达。
所以,他想抓着这个漏洞在中转站里蹭住一晚,,并把许七言交给那支商队,自己再继续出发。
许七言大概能猜到方舟的想法,撇了撇嘴没说什么,重新靠回了椅背上,观赏着远处的火烧云。
7号区域,零零散散的遍布着一些苍天大树和一些足有二三米高的杂草灌木丛,衬托的这片绿色没有那么孤独。
远远就能瞧见中转站的顶端时,军用卡车刚好经过一棵苍天大树。
就在这时,一个不明物体突然掉了下来,砸在军用卡车的挡风玻璃上。
………
“啊……”
刚要睡着的许七言被吓了跳,抬手在眼前乱挥惊。
方舟脚下一个急刹车,车子猛地停下来。
他眼瞅着砸在他们挡风玻璃上的红色大蜻蜓,就这么弹了出去,跌落在前方草地上一动不动了。
许七言的叫声还在耳边喧嚣,方舟一巴掌扫过去,吼道:“停!”
许七言的叫声戛然而止,挥舞的动作也定格住了,他眼也不眨地看着方舟。
方舟没好气道:“就是一只蜻蜓。”
他真的很想跟许七言说说,你这大小姐脾气能不能改改?
不过,眼下不是说他的时候,还是看看那只大蜻蜓怎么样了。
“咱们下去看看。”
方舟说完已经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先跳了下去。
许七言回过头来透过挡风玻璃看向前方。
哟,还真是一只大蜻蜓呀。
他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骂了一句不争气后也忙着打开车门跳下去,跟在方舟身后。
变异过后的蜻蜓一直维持着原有的本性,只食用昆虫类,与人类之间,互相没多大的威胁。
等方舟走到大蜻蜓跟前时,大蜻蜓已经从刚才的晕眩当中缓过神来了,振扇着翅膀,挣扎着想起飞。
方舟眼尖,瞧见它的翅膀中间有一处破洞。
不知是树上刮破的还是掉在他们挡风玻璃上,被雨刮器刮到的。
“你先别起飞,我帮你补补。”
方舟按住大蜻蜓挣扎起飞的动作,确定她听懂了并且老实了,这才转身回到军用卡车上。
不一会儿他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子从车上下来,走到大红蜻蜓旁边。
许七言看着方舟熟练的穿针引线,眼睛眨了又眨。
“哇哦,方儿你竟然还会女红?!”
方舟给了他一个白眼,“针线活而已。”
看着方舟穿好线后,又,熟练地将一块不知从哪弄来的透明薄料子放在红蜻蜓翅膀上的破洞上比了比后,裁剪了一番就开始缝制,
许七言瞪大眼睛,呱噪道:“在古代,针线活也属女红的一类呀,哎呀,还真没想到,方儿你的手法这么熟练……厄,对了,咱们的作战服这么破破烂烂,你怎么就不给补一下呢?”
许七言终于想到个关键的问题。
“衣服能穿就行,浪费那时间缝缝补补,不如睡多一会觉。”方舟几下就将蜻蜓翅膀上的破洞给缝补好了,让它试着起飞一下。
他的针线活能这般熟练,那是因为自己打小就在叔叔家住。
那时候吃穿用度都得看人脸色,衣服破了想买,婶婶都总能找到各种理由让他勤俭持家。
没办法的小方舟就只能拿起母亲留下的针线包,将衣服缝补好。
一开始当然是不会的。
而能有如今这般熟练的手法,都是建立在手指被扎出无数洞后所积累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