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场合他本就很少参加,而且泷老爷子也有意让泷函独挑大梁,正好他生日看看他如何操持大局。
可惜,泷函还是让泷老爷子失望了。
他的性格本就内向,在应承完刚刚那一波慕名而来的富家子弟后,紧接着又来了一帮泷函不慎熟悉的人。
与他寒暄,套近乎,少不了也要喝上几杯。
泷函喝了。
全程没有临阵脱逃,没有表现出排斥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排斥的不行,但哪怕如此泷函也没有在宴席还未结束之前就和以往一般早早就独自一人找个隐蔽的角落兀自沉思。
他从晚宴开始到结束一直都在。
也在努力的去适应。
甚至是在幻想着许娇娇霍英卓彦北等人会奇迹般的都出现在他生日的这天,笑着祝他生辰快乐!
只不过,终究,他们一个都没有来,而且生日晚宴这种光是靠别人主动过来同他敬酒显然是远远不够的。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会主动过来,宾朋满座的各大豪门世家的掌权人更多的是各自找着合眼缘的舞伴在相谈盛欢着且他们之所以会亲自过来一趟给的也无疑不是泷老爷子的面子,否则,区区一个私生子哪怕他是帝都集团二少却也还没有那个面子能叫他们这些商业大亨亲临,毕竟泷函不是帝少,他和帝少没得比,不论身份还是魄力,泷函没有一样可以拿得出手,这也是正是帝少不出现在泷函生日宴上的一个原因,这是泷函的主场。
泷老爷子特意在泷函生日的这天将集团3%的股份给到他并大张旗鼓的昭告天下,同样也是对泷函有所期待的,希望泷函能够借着这次晚宴的机会大展拳脚叫上流圈内的这些人另眼相待。
可见泷老爷子并非没有对泷函抱有希望。
还是有的。
只是这次的晚宴对于某些想要出人头地的人而言会是一次大展拳脚的机会但对于淡泊名利的泷函而言绝对不是。
他搞砸了。
“二少,不介意陪我们喝上一杯吧?”
圈内一个小有名气的小艺人见到泷函身旁一直就没有女伴便主动邀了自己的小姐妹一道走到了泷函的面前。
有意示好。
泷函抿了抿唇。
没说话。
两人兀自对看一眼,笑了笑便走开了。
很识趣。
再者,她们今夜的目标本就不是泷函,泷函虽然身份也的确是高贵了许多,不再是有名无实的帝都集团二少,但他上头毕竟还有一个只手遮天的帝少。
本身的性格看着也不是很好接触的样子。
想要上位的女人是不会选择他的,过来敬酒也只是出于最基本的礼仪,今日毕竟是泷函的生日晚宴。
但二少不领情那就没办法了。
其他的女人见到这边打头阵的两个女人在泷函那里吃了闭门羹自然也就不会再往这边来了,而是纷纷投向了今夜她们早已锁定的目标金主,最后好好的一个生日趴硬是就给演变成了一**际花的主场。
泷老爷子是特意为了训练泷函才没有规避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不曾想终究是白费苦心,泷函就不是一个有魄力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估计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自己的那个难以捉摸的儿子才会置若罔闻的吧。
李心爱气得脸都青了。
也是利欲熏心。
晚宴的最后见到老爷子一脸的阴沉,知道是不满意泷函的这次表现了,为了挽回泷函在老爷子心中木讷不善交际的形象。
她竟是病急乱投医将泷函推着去了一帮吆五喝六明显就是一群坐吃等死毫无作为的富家子弟堆里让泷函跟着他们一道出去涨涨见识!
不要总是一个人呆在家里。
其实还是有些气他。
她一个女人都看了出来老爷子这是有意栽培他了,在给他机会展示自己的才能,偏偏儿子要装作是个不知道的。
气得她胸口起伏不定。
就担心老爷子一个回心转意又放弃她儿子了,这才狠了狠心不让泷函待在城堡里,要他出去交际。
泷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一帮不慎熟络的人给带着来到了英皇。
英皇可是帝都有名的赌场,棋盘,骰子,扑克应有尽有,只有顾客想不到的就没有英皇做不到的玩法,这里鱼龙混杂,奢靡无度,一夜暴富什么的倒是少见,但一夜就输掉过亿身价的可是大有人在。
这里看着豪华气派乃非富即贵之人才能轻易进进出出之地,可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
“二少二少,这边!”
带头的那个富二代见到泷函自打踏入到这英皇的门就一直是眉头紧皱的不禁打趣道:“二少这是什么表情?不会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泷函没说话。
“哈哈,那,走,今儿个就不玩骰子了,带二少玩点有意思的!”说着还挑了挑眉头,笑得一脸猥琐,一看就是有颜色的东西。
泷函真的想离开了。
可他却也没有地方可以去,再者是他妈将他自城堡里推出来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一直就一个人窝在家里。
他是多余的。
一想到偌大的城堡里也无他的容身之地。
泷函便就又强行克制自己留了下来。
身后的一众保镖看到二少爷被拉入了这种地方均是下意识就都皱了一下眉头,可见二少并没有喊他们便也就没说话了。
赌场人来人往个个面红耳赤,吵杂不已。
最是泷函所不喜的地方了。
所以今夜也算是泷函有史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望着面前因着主播们的各种挑逗暧昧而不停砸钱的富家子弟们,他薄唇一直就紧紧抿着,双手一直就放在膝盖处正襟危坐紧握双拳。
身体绷的笔直。
真是哪哪儿看着都与此地显得格格不入。
自打泷函进入到赌场的那一刻,英皇的小老板就接到了消息,一听是那位的弟弟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但毕竟还是和尊贵的帝少多少有点关系的一时有些拿不到主意尤其那帮和二少聚集在一起的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眼下看着二少明显是入了局还不自知便就当即禀告了英皇的大老板,封铭九。
封铭九是什么人,亦正亦邪,喜怒无常做事全凭自己的心情,泷函不走运,封铭九今日心情极度不佳殷红的唇瓣诡异勾起,“那就看看他会变成什么样子。”
秦茗唇角微翘。
老板显然是没有打算多管闲事了。
来人当即退下,继而禀报给了英皇的小老板,小老板会意便就当做是个不知情的。
所以就在后半夜,泷函忽然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身上有很多的虫子似的在肆咬他时也就是这个时候一个兔女郎打扮的女人便就端来了一杯香槟到泷函的面前,轻声道:“二少,坐了这么久,口渴了吧?”
泷函没有搭理眼前的这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生。
可女人却是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还一直就含情脉脉的看着他,泷函放在膝盖处的手紧了紧。
旁边已经有同伴调戏似的塞了一沓钱到那女人的胸前。
女人还是没有走。
显然,这个兔女郎打扮的女人是想要二少如法炮制,才肯离开。
这算是这群富家子弟之间惯常玩的游戏。
没什么水准。
泷函虽然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但也很明白面前这个妖艳女人的意思,只是叫他学着那个公子哥一般将一沓钱卷起直接就往那女人的胸前塞,那种举动于矜持的二少而言简直是难如登天,他是死都不会那么做的,所以泷函拿起了桌上的那杯香槟就是一饮而尽。
“喔哦~二少厉害!”
其他的人见此当即就对着泷函吹捧了起来,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大喊着,“再来一杯!”那兔女郎打扮的女人妩媚一笑,“好,我这就去拿…”
说来也是奇怪,刚刚泷函明明浑身都不还舒服,难受的紧,可在喝了刚刚那女人端到面前的酒后奇迹般的缓解了。
他擦了一把额间早不知在何时就已经是渗出的不少细密冷汗,耳边以及四周都是一群不务正业的二世祖,身体紧绷。
“二少,再喝一杯吧!”
那女人又来了。
“二少!二少!”
为了不让这些人在耳边不停的起哄,泷函再次端起面前的香槟一饮而尽,女人垂眸,唇角微翘。
“亲一个!亲一个!”见到泷函又是二话不说就将杯中的香槟一口喝完旁边的顽劣公子哥在又吹了一记口哨后开始越级泷函的底线喊着让泷函亲一口那身材火辣的兔女郎,泷函的脸色几乎是在瞬间就给沉了下去。
几人尬笑了一声。
还以为这闷不吭声的二少真的会任由他们摆布一个晚上了。
切,还是有脾气的嘛!
“来来来,咱们的二少可是洁身自好的典范怎么能让你这个小妖精给荼毒了呢,还是到本少爷的怀里来吧!”
那人顺势一把就将那身材火辣的兔女郎拉入怀中,继而当众亲了一口,泷函给予起身,“哎呦,肚子疼,哥儿几个先陪着二少,老子出去方便一下!”
“好,好嘞——”
“二少…”
泷函再度被人簇拥了起来。
离开的那人却不是真的去上洗手间而是出去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那人笑着道:“薄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人给带到了英皇,而且那傻逼浑然不知的喝了两杯加料的酒!”
那人笑着道。
电话的另一端被称之为薄少的男人正是今夜在泷氏城堡夸夸其谈且让泷函饮下第一杯加料酒的人,他轻嗤了一声,“将人困在那里玩上个三天再放回去。”
“懂我的意思吧?”
他刻意加深了语气。
那人嘿嘿一笑,“好嘞!懂懂懂…”
电话挂断。
被称之薄少的男人轻蔑一笑。
一个小三的儿子也妄想凌驾于他们之上,想要爬到他们的头上往后让他们听他调遣一二,可真是痴人说梦!
私生子就是私生子!
哪怕是拿了实权又怎么样!
呵,终究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
纸醉金迷的夜,同样觉得无比难熬的还有一个人。
卓彦北的母亲陈嬅莉。
陈嬅莉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是会被继子送到他金主的床上,这是一件很可悲令人羞愤且叫人生不如死的事情。
晚上她按照往常一般在给苏丛先喂了药后便打算洗漱一番就睡下了,苏禹却是叫她打扮打扮,说是有件事情需要她这个继母帮忙。
这段时间以来,苏家所有的开支都是苏禹来负担的,哪怕是后面卓彦北偷偷给了一笔钱财到陆吱却也是杯水车薪。
远远不够这个家来支撑多久。
苏家还是靠的苏禹。
故而陈嬅莉二话不说就精心打扮了一翻,她早就想为这个家做点了什么了,毕竟伸手问继子要钱的日子真的是很窘迫。
苏禹带着她来到了一家五星级酒店并点了一桌子的酒菜,陈嬅莉虽然已经是有很久没有出门交际但却也不是个傻子,她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是被继子叫来陪酒来了,她虽然保养极好但毕竟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
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她当即就要起身离开,苏禹却是不温不火道:“您如果就这样走了,我往后怕是连一部戏都接不到了。”
一句话就叫陈嬅莉停下了脚步。
陈嬅莉手指紧蹙,终是为了能够帮上苏禹而忍气吞声陪着一位油腻中年老男人吃了一顿饭,她以为仅此而已!为了这个家,她可以忍辱负重却是不曾想酒里被下了药,陈嬅莉被那个老男人带着去了酒店开房,末了,一脚将房门给踹开的还是她的儿子卓彦北!!
陈嬅莉只觉一阵头眩地转。
尤其卓彦北还骂了她不要脸,她真的是无颜在继续存活在这个世上,可苏禹又道:“您就这样死了,我怕是脱不了干系。”
陈嬅莉不是一向自诩亏欠他们苏家的吗?也别光只是就嘴上说说,拿出点实际行动来。
“你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陈嬅莉终于怒了。
苏禹轻笑一声,语气轻描淡写,“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呵,您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陈嬅莉浑身一震。
她会不清楚吗?
就是因为太过清楚才会一味忍让。
为了负担起苏家的开支,为了能够尽早将他父亲的病给医治好,他从一个出类拔萃的天之骄子一夕之间就跌落神坛,沦为资本的玩物被其他豪门世家的公子哥欺凌奚落更甚至是为了生计而不得不委身于各个领域的大佬。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学会了隐忍,谄媚,以及心口不一,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虽然他眼下白天依旧是光芒万丈叫人艳羡不已的,可每每一道夜晚来临之际却是他痛苦的开始,像这种活法的人在圈内远远不止他苏禹一人,但他这个人骨子里自小就有一股傲气在才会显得比之旁的人更加的难以接受。
他厌恶那些人,也厌恶自己。
陈嬅莉知道。
而且还因为她的缘故,自己的前夫卓英军还是见到他一次就狠狠踩他一次,将他的尊严彻底抹灭。
这些陈嬅莉都知道…
可——
见到面前的这个一无是处的女人竟是用那种极为怜悯同情的目光看他,苏禹瞬间变脸。
同情他?
怜悯他?
呵,可笑至极。
他的确是深陷泥泞之中无法全身而退,但可不要忘了,他之所以会沦落到如今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的地步又都是誰给害的!
许江氏,泷封氏,霍卓氏,一个都跑不了!
让他一个人深陷淤泥多没意思。
要腐烂就一起。
大家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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