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打开，罗素走了进去。里面的沙发上，坐着罗囡，她平时穿着都很休闲，今天特意隆重了一点，还化了妆，原本散落的头发盘了起来，很是正式。“姐姐，多年不见，你还好吗？”

罗囡先开口的。她笑着看向罗素。后者一身黑衣，风尘仆仆，墨镜还挂在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薄薄的嘴唇抿成一线，选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这才摘掉眼镜，看向罗囡，道：“这么多年，你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就当姐姐是夸我年轻。”

罗囡道。罗素说：“是啊，岁月不饶人，可惜，饶过了你。你看起来没有任何人世间的沧桑，不同于我们这种俗人。”

罗囡听到这话，表情不变。“没有想到姐姐说话还是这么的阴阳怪气，你那个女儿应该是遗传了你的基因吧？说话也不怎么讨人喜欢呢。还好我没有和她正式见面，不然一定会被吐槽的。”

罗囡道。罗素语气冷冷：“我的女儿自然是全世界最好的脾气。她能够说出来的话自然是心里头那么想的，你如果是个正常人做正常人做的事情，你觉得我女儿会阴阳怪气吗？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自以为是，总觉得别人会对你做不好的事情，想太多。”

提起来女儿的时候，就开怼了。给你脸了还。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说我女儿干嘛？罗素也不想惯着她这公主命的毛病。从以前开始就觉得全世界都是她的。以前，自己会将就一点，迁就她。现在不会了。“姐姐，你生气了？”

罗囡问。罗素开口：“你好好和我说话，我应该不会生气，可你对我女儿说不好的话，我自然不会跟你客气。我说过吧，让你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到这话，罗囡笑的无奈。“姐姐，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现在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觉得很无语。“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要跟我打哈哈。你来京城想要做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你既然出现在我的视线里，那就是违背了当年的约定。”

罗素淡淡开口：“我可以杀了你。”

“你还在心生怨怼吗？姐姐。”

罗囡淡淡开口：“因为我抢走了你喜欢的人，让你一个人面对家族所有的长辈，还让你未婚先孕，生下来的孩子都没有地方去。姜西如此长大可不是我的问题，是你的问题。”

罗素没开口。“你当年为了继承人的位置，抛弃了姜西，不是吗？如果不是你，她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你现在是打算把一切都怪罪到我的头上嘛？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女儿愿意不愿意原谅你这个只有事业的妈妈呢？”

罗囡一直在诛心，她说的话都是曾经罗素最忌讳的，最不愿意想起的曾经。“闭嘴！”

罗素道。罗囡笑：“恼羞成怒了，是吗？”

她看向罗素，笑着继续说道：“姐姐，不管过了多少年，你依然是那个失败者。得到了罗切尔家族又能如何？贺兰颂你失去了，你的女儿也失去了。他们可不会回来。”

“男人要多少有多少，你以为我会在意吗？为了男人把自己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我才应该同情你的心理状态吧？”

罗素淡淡。罗囡：“我会觉得你是在嫉妒。”

“不想和你扯有的没有的，今天过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处理完你自己的事情就消失，如果你打算对我女儿做什么，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罗素道。这是她来京城的主要原因。“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很喜欢姜西的，怎么会对她出手呢？她可是我最爱男人的女儿。”

她说到“最爱女儿”时，咬字很重。罗素道：“自欺欺人的把戏玩玩就够了，也不嫌弃腻得慌，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先走了。”

她重新戴上眼镜。罗囡惊讶，问道：“姐姐，你不打算和我一起吃顿饭吗？”

“我们两个人有一起吃饭的必要嘛？光是看着对方就够反胃了。”

罗素道。罗囡问：“那你不想见见他吗？”

这个他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罗素转头，看着罗囡，说道：“你这幅面孔…怎么说呢，挺难看的，你分明讨厌贺兰颂靠近其他人，却还在假装大度。没必要，我和他共处在同一个空间内，你得气吐血吧？”

罗囡面色变了变。她不想承认，罗素说的话是对的，真是可恶！她甚至没自信，这么多年过去，贺兰颂可能依旧爱着罗素，虽然当年她用尽手段让两个人误会重重，可他们还是有了孩子。“收起来你自欺欺人的把戏。”

罗素离开了房间。她出门后，看到了迎面走来的贺兰颂。两个人四目相对。贺兰颂率先开口：“你怎么来了？”

语气熟稔，态度平和。仿佛这么多年他们从未有过任何矛盾，他们这么多年从来都没有分离，还是彼此心中最熟悉最美好的样子。这样的口吻给了罗素一种奇怪的错觉，他们两个人还是相爱的，还会在一起。真是讽刺啊。“有点事，要走了。”

罗素冷淡。贺兰颂问：“不留下来吃个饭？”

还是如同刚才一样的口吻。罗素反问：“我们有那么熟悉吗？”

“好吧，既然你不想一起那就算了。”

贺兰颂道。罗素没有和他过多的交谈，离开。贺兰颂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多少年过去了，还是一副高傲的样子。他回了房间，看到罗囡阴沉的脸。并不打算和她打招呼，想要直接回房间。“song，你不打算和我说什么吗？”

罗囡慢悠悠的问。贺兰颂抬眸，说：“你想听什么？”

“刚才见到我姐姐了吧？”

罗囡盯着他。贺兰颂道：“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你还喜欢她？你难道忘了吗？当年就是因为她你才会变得被贺兰家丢出去，假死这么多年，过得这么…”罗囡有些急促，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时，就被打断了。“罗囡，和她无关。”

“所有的一切，是我自愿的。”

这两句话，他很早就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