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下去,欧阳县令因治水心切,半夜跑到河堤治水,不慎失足滑落水中。”
于淞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欧阳县令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大声祈求:“于大人!我错了于大人!”
“我不应该轻信别人谗言!”
程木一反常态,对欧阳县令厉声呵斥:“你身为一个县令,竟然把百姓的性命当作儿戏!你让百姓今后还怎么相信你!”
“于大人救……”欧阳县令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人一把扔进了青河里。程木来到张小明面前,脸上又是和煦的笑容。“张县令救了这么多人性命!真是大功臣啊!”
“明天于大人一定很欢迎你来帐中商议治水之事的。”
第二天,张小明刚出帐就碰上正准备出门的于淞。他一边披上披风,一边来到张小明身边。“本官要去看看昨天暴雨后,百姓们的受灾情况,你是否一起?”
张小明点点头,便带了禹天涯一起出门。于淞斜着眼看了禹天涯一眼,“你这手下看不出来,还挺好用。”
说完,就像一只骄傲的大公鸡一样,仰起头走出营地。一行人顺着河流往下走,下游之前就经历的一场浩劫,如今变得更严重了。之前还能依稀看到村庄的身影,现在完全看不见了。原本能行走的小路,也被洪水掩埋了。不少在旁边驻扎的临时住所,现在也只剩下零星杂物,丝毫不见人影。再往下走,张小明发现,之前还能露出大半个身子的小山包,竟然完全被淹没了。正当他准备往前走走,仔细看看时,一双手扯住了张小明的腿。“大人!求求你了!有吃的吗?能不能给我两口吃的?”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张小明低头,一个面色蜡黄,嘴唇发白的老翁,伏在地上,充满渴望的看着张小明。旁边的程木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饼子,递到了老翁手里。“给,你先垫垫肚子,如果你还有力气的话,可以去前面的营地,那里有官兵专门管你,给你吃的。”
老翁已经顾不上程木说什么了,他双手抱着饼子,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程木给饼子的这一幕,被不少难民看见了,他们一拥而上,围堵住张小明他们。“大人!求求你们了!也可怜可怜我们吧!”
程木出门带的食物不多,只能摇头遗憾地看着一双双眼巴巴的眼睛。张小明朝这些人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指了指已经被洪水淹没的村庄。“我们就是那个村的。”
“之前洪水淹了村子一大半,我们侥幸活了下来,昨天半夜暴雨,又把我们的临时住所给冲没了。”
说着,人群里一个人大哭起来,“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昨晚也被冲走了。”
张小明眉头紧蹙,治理青河迫在眉睫。现在已经有那么多百姓受灾了,不能再让事态恶劣下去了。张小明来到于淞面前,“于大人,你可有好的治水法子?”
于淞叹了口气。“有是有,不过动起来是个大工程,现在人手不够。”
二十多岁的这个男子一听这话,慌忙上前接话道:“于大人!只要你能管我们吃饱,我就能给你找人来!”
“我们受灾的百姓可多了,也想出一份力!”
“是啊!是啊!”
于淞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他大手一挥,扭头就往营地的方向走去。“都跟我走!本官管你们吃!”
于淞身后的人越来越多,回到营地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他站到沙盘前,拿着根细竹棍,指了指青河道口最细的地方。“张大人,你看这个地方,是堵的洪水的最佳地点,只要堵住这个地方,下游以后就不用再受洪水之苦了。”
张小明看着竹棍指的地方,细细思索起来。“河水的冲击力如此之大,能将河水堵住吗?”
于淞一听到张小明的质疑,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他将手里的竹棍往地上一扔,冷漠地看着张小明。“张大人!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是在通知你!”
“如果不是看在你救了难民的面子上,你根本就进不到我帐子里来!这里根本用不着你来插手!”
程木慌忙站出来,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于大人,有质疑很正常,哪有十全十美的方法?”
“张大人,你也别生气,他就这脾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于淞拉起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他点点程木:“这次你带人,先准备好东西,我们后日就开始动手。”
“是!”
说完,程木就退下,慌忙准备起后日要用的东西来。于淞神色傲慢地看着张小明。“张大人,你后天也一定要去。”
“我要让你亲眼看看,我这样做到底行不行!”
孙悦听着这话,异常生气地拉着张小明出了于淞的帐子。“这个于大人,真是刚愎自用,一点建议都听不进去,大人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而且只是一句话他就变成那个样子,实在可恶。”
张小明听着不远处的河水声,盯着你来我往的官兵和站出来帮忙的难民。“不管怎样,只要能找出解决办法就行。”
“青河害了太多家庭,不能再让洪水泛滥下去了。”
随后张小明便进入到自己的营帐里,拿起古书就算了起来。孙悦看着张小明摇动手臂,便问道:“老爷,你是在求后天的卦象吗?”
张小明点点头,就将手里的铜钱洒落在地上。“坎卦!”
张小明盯着地上的卦象,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下坎上坎相叠,两坎相重,险上加险,险阻重重!”
“看来这次于淞的行动,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会让更多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孙悦一听,觉得头都大了。“老爷,这该怎么办?”
“于大人这个人,那么执拗,他也听不进去你说的话啊!”
禹天涯也忧愁起来,“老爷,要不我去把于大人绑起来,不让他后天行动?”
张小明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