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若情闻挑眉，“你不上去？”

在往上一层没有电梯，一门之隔，里头不知道有何物。“小情，我已经派人过来了，一有状况，立即冲进去救你。”

耳机传来卫承泽的声音。苏若情拨通碎发掩盖，冲男子笑了笑，“你走吧。”

说着她径自上前去敲门，推开时，看到了两个身穿黑色制服，带着耳麦的男子。他们紧盯她两秒，发现身后的男人，颔颔首将人领进去。出乎意料的，这并非露天顶楼，而是一间纯机制的小房间。苏若情左脚刚抬步，一股草药味儿就涌上了鼻尖。“莫小姐，请吧。”

为首的国字脸男人冰着一张脸示意她。苏若情点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房间的布局。狗蛋那家伙……什么时候如此寡淡了？除了墙上那个挂钟是灰色，其余物体都是白的。白色窗帘随风飘扬，带动一侧的风铃，像是来到了极乐世界。沿着过道走了约摸一分钟，他们又来到一扇门前。耗时过长，苏若情已经逐渐差得不耐烦，恰要开口时，木门被推开了。“爷。”

国字脸冲着椅子背后的男人微微颔首，恭敬道。室内的布局并非像外边那么简陋寡淡，四壁都是由条横杠壁纸装潢而成，一盏小小的白炽灯位于天花板，把闭塞的室内照得通亮。苏若情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各色不一的监控屏幕上，眉头紧紧皱起。原来她从上楼开始，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进去吧。”

突然，国字脸出声。苏若情看了他一眼，目光又落在前方椅子上，那个男人一动不动。“还活着吗？”

她问。国字脸男人脸色一沉，用力将她推进去。苏若情摔了个踉跄，门被关上，突然传来了椅子转动声。男人的脸就这么露了出来。他的半边脸带着面具，只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另一侧下颚线清晰，皮肤被灯光打得白皙，漆黑的眉宇看向她时，略微扬了扬。“好久不见。”

他说。苏若情闻言脸色并不是很好，任谁都不会喜欢这种招待方式。“说吧，找我过来什么事？”

她搬过一旁的椅子，随意坐下，冷声道。男人轻笑，抻了抻袖子，给她倒了杯茶递过去，“听说你把我的人从车上推了下去。”

苏若情脸上的冷意更甚，笑道：“我这是好心，让他过来跟你通风报信不是吗？”

说着，她打量四周，这里环境不错，是个等人的好地方，“等了多久了，狗蛋。”

狗蛋两个字被她说的别有一番风味。男人动作顿了下来，倏地，他又笑：“得亏我这副模样，都认得出我。”

苏若情挑眉：“对于当年追杀我的人，我何止是记住模样。”

她一个凌厉的眼神射过去，嗤笑道：“怎么？消失这么久，终于肯出现了。”

说起狗蛋，这曾是和她并肩作战的人，在那会儿实力更是和她不相上下。奈何一山不容二虎，很快他便被黑鹰组织挑拨离间，沦为墙头草，想彻底把她剔除。所以怎么说，昔日的友人，现如今变为仇人，岂能不分外眼红。苏若情懒得跟他废话，直接了当问，“莫亦轩去哪了？”

“我说他逃走了，你信吗？”

苏若情当然不信，刚刚在来的路上，那个男人一直闭嘴不提，狗蛋向来也和莫家有仇。都是因为莫湛。“听说你之前闭关，现在又出山了。”

沉默良久，狗蛋又说，“闭关原因能听一下吗？”

苏若情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很不好，“你煞费苦心把我找来，就是想知道这个吗？”

茶也不喝了，她懒懒的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嘲讽，“狗蛋，你别忘了你之前是怎么追杀我的？就因为这件事，还殃及到了一个无辜的人。”

宣布闭关的时候，她还没有查到到底当年是谁追杀的，直到在外网的一个私信帖子上，耗费了很长时间才有迹可循。不期然，那个时候，信息上显示说狗蛋已经杳无音信，还有可能已经去世。原因是追杀他失败，黑鹰组织不会放过他，把人直接端了。知道这个信息后，他也去查询过，但是还是一无所获。然后他现在却出现了，这意味着什么呢？苏若情不清楚，但是已经不想跟他有任何来往。他深呼吸一口，重新问，“我再说一遍，你把人抓哪去了？”

“你和莫家有仇，但是可以完全冲我来，别再伤及无辜人。”

苏若情一口气说了很多，对面的男人却始终不言，泛白的茶汤袅袅升烟，覆盖住他窥探不出情绪的脸。接着打火机声音响起，他点燃了烟，吞云吐雾一番，才道：“何曾伤及无辜，当年那个人不是被你救下了吗？你也知道有人在追杀他，没有我他依然会死。只是幸运的是，他碰到了你。”

说着，他缓缓勾唇，盯着苏若情平淡耀眼的脸看了好半晌，眯着眸子往后躺去：“你如若不救他，小A就不会死。”

苏若情倏地握紧了拳头，他居然还好意思提，小A的死根本和他脱不了干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追杀那个男人的杀手，有一波是你的人。”

苏若情尽量语气平和说，“狗蛋，我不清楚你和那个男人什么关系，但是既然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根本不在乎。”

说着，苏若情直接站起身，视线落在银屏上的监控上，又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哪里都装满了监控。”

从她的视线中可以看到卫承泽的侧脸，以及车内的情况，包括iPad上的监控。这正是苏若情所在的地点。她让卫承泽盯着监控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却忘了狗蛋是怎样的人。这点确实是她疏忽了，苏若情根本没有想到对方会录制到车内的画面。但应该庆幸的是，狗蛋不会伤害她。“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苏若情移开视线，告知道。却在她要离开时，狗蛋突然站起身。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闭塞的空间内，显得略微的狭促，他往前一步站在苏若情的身前，说，“难道你不好奇，当年你救的男人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