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向晚很听话,或者是真的把傅随当成了自己的丈夫来对待。
他说到了告诉他一声,乐向晚便真给他发了一条自己所在位置定位的消息。
傅随在公司忙了一天了,等闲下来看到乐向晚的消息时,想也没想地就打电话给商场负责人,让他通过监控找乐向晚的位置。
她和她奶奶逛街,他作为孙女婿,没道理不出现。
在说完那样一句话后,傅随冷淡地瞥了一眼一旁呆站着的sa,眼神又落到了乐向晚的身上,低声问道,“渺渺想怎么做?”
他也没再喊夫人,老太太还不知情,要是一下子听到个陌生男人喊她乖孙女夫人,怕不是得气到血压一下子升高。
傅随这是把选择权交到了乐向晚的身上。
一般从事服务业的,特别是处在管理阶层的,向来就忌讳的就是态度问题,重则影响品牌形象,何况是这种亲眼所见的服务态度,稍微强势冷酷点的都会提出解雇。
乐向晚回视他,听懂了他的话外之音,摇了摇头,“我只需要她对奶奶道歉。”
傅随只是眼带温度地看着她,没发表什么意见。
只是心里到底觉得她心太软了,他记得,她的那位妹妹,似乎是因为言语间被sa冒犯了,给一巴掌都是轻的。
sa见店里走进来一个西装革履散发着上位者压迫感的成功人士,和刚刚在店里的女孩说话,又见他身旁陪着整栋商场的负责人,这下也知道自己踢到了铁板了。
是以在听到乐向晚说的话,sa立马顺势开口道歉,比起之前眼高于顶的模样,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乐向晚也不是非要断人家生路的性格,见她真心实意地向自己的奶奶道歉了,还是买了两三双鞋子才离开了。
一直到坐在了江南宴的包厢里,乐向晚才开始有一个头两个大的感觉。
奶奶虎视眈眈地盯着她,一脸的要她解释给说法的表情,傅随从刚刚就握着她的手不放。
是的,在最开始介绍傅随的时候,为了表现得更真切一点,乐向晚主动地拉过傅随的手,脸红通通的,低着脑袋,不太敢去看老太太,小声的开口。
“奶奶,这是我男朋友傅随。”
那副样子,活像犯错了等着挨罚的小学生。
老太太出身书香世家,也算是一辈子教书育人,脑袋记的知识多,就算年纪大了,头脑也很灵活,很快地就反应过来,用带着对未来孙女婿的审视眼光看着傅随。
白皙细嫩的指尖攀着自己的手,哪怕知道老太太正在打量着自己,可能还带着点判断的喜好,傅随还是没能忍住,伸出手指反扣住乐向晚的手指。
乐家的餐桌礼仪是手肘一定不能放在餐桌上,用餐不能吧唧嘴,然而现在是在外面,饭菜也还没有被端上来,乐向晚因为紧张,坐姿像小学生上课一样,很乖又可爱。
端端正正的,双手还要交叠放在一起,一本正经的,眼神直直地看着前方,也就是坐在对面的老太太。
到了后来,她去拉傅随的手,也是直接抓着放上了餐桌边缘,是以所有的动作都是摆在明面上的。
老太太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默不作声地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开口问道,“傅随是吧,你对向晚是怎么打算的。”
渺渺才二十岁,还在上大学,她看得出来傅随有一定的社会阅历,可能事业做的还挺大的,这种关系的结合,先不说婚后地位是否会平等,她也不知道傅随对她的孙女是奔着结婚去的交往还是别的什么。
傅随微微一笑,接过话,“我对渺渺自然是真心的。事实上,我昨晚刚刚和她求婚,她答应了。”
他说着,转头看了乐向晚一眼,“渺渺似乎并不准备开口说这件事,但我觉得您作为渺渺的家人,有权利知道这件事情。”
“傅随。”
乐向晚原本坐在旁边,听着他天花乱坠地开口,脸还有些红。
虽然有些话知道做不得数的,但那些从他口中说出来的字眼仿佛带着蜜一般,绕过耳尖,一阵甜蜜蜜的。
只是不容她多想,冷不丁地就听到傅随对奶奶自爆他们的婚约。
她原本是不打算说的。
毕竟以后要是出现什么事情,比如傅随要是遇上了真爱要和她离婚的话,她的家人还是不知情的。
可是傅随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直接就开口了。
乐向晚的小名只有几个亲近的人才会知道。
早在傅随开口的时候,老太太在心里就为他们的关系重新下了判断,加上看到自家孙女这副模样,倒是有点像是男方比较在意的样子。
周围不是没有幼时定下婚约,二十岁出头就扯证的年轻人,是以听到了乐向晚答应求婚的消息,老太太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相反,她觉得这是一种保证。更何况,傅随对渺渺的态度不像作假,能多一个人爱乐向晚,她甚至觉得很好。
老太太后来又挑了几个问题,也没问家世问交往时长什么的,反而都是围绕着乐向晚的喜好,乐向晚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生怕被看出了点什么。
可见傅随气定神闲的,一个个都回答上来了,她还有些诧异。
傅随将她的反应看在眼底,只是浅笑着,手指拍了拍她的。
而在后来,看着傅随在餐桌上处处体贴照顾,老太太更满意了。
等到饭后结束,自然是由傅随开车送他们回去。
乐向晚坐在副驾驶上,边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让他不用过来。
司机那边不知道提到了什么,就听乐向晚说了句不用,也不会再开几次。
电话一挂,傅随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开口,状似无意而又漫不经心地问,“怎么了?”
乐向晚本想照常摇头说没事,想到夫妻间最重要的是信任,最不应该隐瞒,哪怕在她看来这似乎只是一件小事,她还是开了口。
“我有辆兰博基尼蹭漆了,”她笑了下,“之后要去学校,反正也不会开几次,放着就行。”
傅随听了倒是没说话,眼睛一眯不知道想些什么。
等到家了,老太太倒是先下车了,把独处的时间留给小年轻。
事实上,傅随也没来得及做什么,在老太太下车后,乐向晚倒是有点紧张,不知道自己现在是要坐着还是下车,只是突然想起了点什么,让傅随在车里等着,她上去拿个东西就下来。
老太太正坐在沙发上,还有些诧异乐向晚怎么这么快进来,小情侣一般不都依依不舍嘛,谁知道没几秒,就见乐向晚急匆匆地又出门了。
难道之前碍着她在,现在要约会了?
想着,老太太也顾不上自己一向的端庄,冲着乐向晚的背影喊道,“渺渺,你还小,记得做好措施啊。”
什么嘛!
乐向晚脚步一顿,在看到单向车窗的时候,脸蛋烧得滚烫。
傅随坐在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正看着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奶奶的话。
像是听到了乐向晚的心声,紧闭着的车窗不紧不慢地降下来,正对上傅随一双冷淡中喊着淡淡笑意的眼眸,看着她有点似笑非笑的感觉。
乐向晚快步地走向他,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她的手上,拿着准备还给他的金丝雀钻袖扣。
对上他的眼睛,她有些燥热,又有些无措。
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提起那晚。
倒是傅随,盯着她低头露出的发旋,眼神慢慢落在她手上,笑了一下,“原来它在你这。”
他收回自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极快地接下自己佩戴的袖扣,几百万一副的白银袖扣便被扔到了一旁,而后朝乐向晚伸手。
“帮我戴上。”
乐向晚勾着手指,扫了一眼,他刚松开的袖子,拿起袖扣,不紧不慢地帮他佩戴。
傅随看着她白皙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暗了下来,没忍住伸手摸了摸。
乐向晚动作一顿,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耳尖泛红。
“有妻子的男人,一般都会让妻子帮忙佩戴袖扣。”
安静的车内环境,响起傅随意味不明的话,“我还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感觉。”
妻子。
乐向晚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等两只袖口都戴好,傅随收手的同时,不经意地扫了一眼,眼底蔓延着笑意。
“你戴的,我回去都有些舍不得摘了。”
“以后,以后我也会帮你戴的。”
乐向晚本想说不用这样吧,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法。
耳畔突然就响起了他的轻笑声,跟着是扑面而来的炙热气息。
看着在自己面前放大了无数倍的五官,乐向晚怔怔的对视。
下一秒,他的唇已经跟着覆盖上来。
带着滚烫的温度,还有令人着迷的气息,声音低哑模糊。
“那以后,就麻烦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