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进退两难
这是徐凯歌和丁晓岚第二次去生物公司找罗少雄了解情况。
为什么两位刑警不厌其烦地询问杨小倩在家里的情况？难道这和她失踪有关吗？尽管心生疑窦，但罗少雄还是毫无保留地回答了徐凯歌和丁晓岚的询问。
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平平安安又过了两天，到了星期五的晚上，罗少雄在厨房里忙着做晚餐，杨小倩婀娜多姿地走过来，身子倚着门框，笑眯眯地看着他的后背。
罗少雄感觉到了，停下手中正切的菜，转过身来看着杨小倩的眼睛，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杨小倩笑着说：“啊哈！你长了后眼睛啊！什么都瞒不过你，太可怕了。”
罗少雄天资聪颖，且博学多才，这一点杨小倩自叹弗如，虽然同属名牌大学毕业，但在学识方面两人的差距还是很大。
有次杨小倩爸妈家里房子装修时，因为施工人员擅自修改设计，杨小倩跟他们吵了起来，施工人员说她不讲道理，虽然他们修改了设计，但使用起来是一样的。
这个时候，一直在一旁冷眼观看的罗少雄突然插进来，制止了他们的争吵，然后拿起了地上的粉笔，心平气和地跟施工人员讲，这样修改后会影响通风。
施工人员说不可能，罗少雄深入浅出地讲了流体力学和建筑结构学的关系，并画图给他们看，指出修改前后的利弊。
大家都看呆了，负责的那个施工人员说真服了你啦，我们重做。最后，他们心甘情愿地返工了。杨小倩在一旁看得是五味杂陈。
“什么事？快说！我还要切菜呢。”罗少雄笑着催促道。
杨小倩说：“明天双休，我想让豪豪到他姑姑家去和表姐玩两天。”
罗少雄觉得奇怪，问：“你不是一直反对豪豪去他姑姑家玩吗？今天是怎么啦？”
罗少雄的妹妹罗玉兰和妹夫从老家出来打工，在市郊的莲花乡承包了一个鱼塘养鱼养鸭。孩子都喜欢小动物，在罗子豪的吵吵下，两年前的端午节他们带他去罗玉兰家玩过两天，但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回来后罗子豪就上吐下泻，在医院连输了三天液才治好。从那以后，无论儿子怎么闹腾，杨小倩就是不同意他再去姑姑家玩了。
杨小倩敛起笑容，很认真地说：“豪豪说老师布置了作文，要写小动物。他说不接触小动物就没办法写好作文，我觉得有道理，可以让他去他姑姑家玩两天。”
“你同意就行了，我不会反对。”罗少雄朝杨小倩挥挥手。
杨小倩吓得尖叫一声：“啊！你要杀我呀？”
罗子豪听见杨小倩的尖叫声，从房间里跑出来，问：“妈妈，你怎么啦？”
罗少雄这才意识到手里还拿着菜刀，赶紧把菜刀放到案板上，对杨小倩道：“你瞎咋呼什么呀！看吓着儿子了。”
罗子豪狐疑地看了爸爸一眼，转身进屋做作业去了。
“开个玩笑。”杨小倩嫣然一笑，然后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你跟豪豪说这事吧！”
“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让我做善人啦？”
一直以来，凡是对儿子提出的要求杨小倩不同意或认为不妥时，都让罗少雄去充当“恶人”予以拒绝。她认为自己性子急，缺少耐心，说不好就容易发脾气，而罗少雄脾气好，口才也好，总能想出办法说出道道，既让儿子放弃所提要求又不会不高兴而吵吵闹闹。
吃饭的时候，罗少雄问儿子：“豪豪，双休期间，老师给你们布置了什么家庭作业？”
罗子豪夹起一块喜欢吃的手撕鸡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点头说：“写一篇作文。”
罗少雄说：“写作文是你的强项，最能胡编，要不了一个小时你就能写完。”
罗子豪停止吃饭，扬起脸看着罗少雄，像大人说话似的道：“爸爸，你说这话我可不爱听了，什么叫‘最能胡编’？老师说要观察生活、体验生活才能写出好作文，我的作文都是观察生活后写出来的，不然怎么会篇篇得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爸爸，你以后说话得先过过脑子。”
“扑哧”一声，儿子的话逗得杨小倩忍不住笑出声来，差点儿把嘴里的饭喷了出来。
一向口齿伶俐的罗少雄这次也被儿子的一番教训搞得不知所措，只好言不由衷地笑着说：“好，是爸爸错了。”然后又问，“这次作文要写什么呢？”
“写小动物，比如小鸡小鸭之类的。”
罗少雄有意识地问：“那你这次打算如何去观察生活体验生活呢？”
“唉！”罗子豪叹了口气，有些无可奈何地说，“难办啊！城里哪有这些小动物观察呀？要是能去乡下就好了！”
罗少雄顺势说：“要不，明天我送你去姑姑家待两天，星期天下午接你回来，好不好？”
“真的？那可太好了！”罗子豪高兴得差点儿要跳起来，但忽然又沉下脸来，“爸爸，你不是一直反对我去姑姑家玩吗？”
罗少雄解释道：“这次不一样，你不是去玩，而是为了写好作文，爸爸当然要鼎力支持呀！”
罗子豪又转过脸看杨小倩：“妈妈，你也同意？”
“只要你能把作文写好，我同意。”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后，罗少雄开车送儿子去罗玉兰家，临出门前对杨小倩说：“公司的江总今天中午要宴请一个重要的客户，点名要我作陪，就不能回来做饭了，你……”
“我一个人好办，怎么都可以对付一餐。”杨小倩挥挥手，又叮嘱道，“应酬的事麻烦，在外面少喝点酒喔！”
“我自有分寸。”罗少雄说，牵着儿子的手下楼去了。
送儿子去罗玉兰家回来后，罗少雄直接去了公司，和总经理一起陪那个重要的客户，然后在十一点半钟一起去了阳光大酒店。
酒席间少不了推杯换盏吆五喝六劝酒罚酒的闹腾，直到下午两点多钟才告结束。送走那个重要客户后，罗少雄正准备开车回家，刚将车发动，却不料谢娜娜拉开车门，一闪身进来坐到了副驾驶座位上。
“少雄，你真狠心，到了酒店都不来看我一下！”谢娜娜嘟着嘴道。
罗少雄双手扶着方向盘，侧过脸看着谢娜娜，说：“我今天下午还有事，没有空。”
“有事有事！你的事就是要赶回去陪你老婆，根本就不在乎我的感受，就没想过要陪陪我！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想得我吃不下饭睡不好觉，你真是个没良心的！”谢娜娜说着，拿手指在罗少雄脑门上戳了一下。
“我下午真的还有事，是公司里的事。你下车去，我们再联系，好不好？”
“你让我怀了孕，又不想负责？”谢娜娜又开始抹眼泪。
罗少雄心软了，想了想，说：“这里人多眼杂，也容易碰见熟人，我们还去肖家巷那个梦幻城酒吧，但我最多只能陪你两个小时，五点钟我必须走。”
谢娜娜破涕为笑：“行，两个小时也行！”
来到梦幻城酒吧，两人在老位置坐下，罗少雄要了两杯饮料。待服务员离开后，罗少雄斟酌着词语道：“娜娜，这个孩子能不能先不要？”
“为什么？”谢娜娜的眼睛睁大了。
“你知道，这个孩子是在我喝醉酒后有的，万一生下来有什么生理缺陷怎么办？那样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会痛苦一辈子的。”
“咯咯咯！”谢娜娜轻盈地笑了起来，边笑边说，“亏你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才生，连这点都不懂！喝酒的确对生育有影响，但精子的生成有个时间周期，不是一两个小时就能生成的，所以你大可放心，这个孩子绝对没问题。”
罗少雄脑子里灵光一闪，道：“问题是我不光那天喝了酒，在那之前的半个多月里由于各种应酬多，差不多每天都喝了酒。为保险起见，我看还是不要这个孩子吧！”
谢娜娜有些犹豫了，问：“你说的是真话？没有骗我？”
罗少雄举起右手，说：“我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骗你！”
谢娜娜低下头，喝了一口饮料，不甘心地说：“我怀上孕不容易，你知道，我前夫之所以要和我离婚，就是因为我没有怀孕。如果这次不要这个孩子，我怕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那也不能冒险呀！万一孩子生出来有缺陷怎么办？”
谢娜娜沉默了。良久，她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右手在桌上轻轻一击，说：“这个孩子我不能轻易放弃，产前多检查几次，现在医学这么发达，胎儿有什么缺陷可以查出来的。”
罗少雄不死心，继续劝道：“这种事可不能赌运气，我看还是不要为好。”
“你什么意思？我看你就是一直在糊弄我，就是不想娶我，就是不想和你老婆离婚！”
“你这不是逼我吗？”罗少雄有些生气地说。
“我怎么逼你啦？我只是让你离婚，又没有让你去谋害她！”
“谋害她？”罗少雄没料到谢娜娜这样口无遮拦，有些激动地重复了一句，忽然意识到说话声大了一点，因为刚才从他身旁经过的那个女服务员回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压低声音说，“你说话注意点儿，别信口开河。”
谢娜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不再说话，小嘴巴一瘪，便“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罗少雄只好好言相劝，待把谢娜娜安抚好收起眼泪，已经快五点钟了。
“娜娜，现在我必须走了。”罗少雄看着手表说。
“你就不能留下来陪我吃顿晚饭吗？”谢娜娜恳求道。
“今天真的不行，改日吧！”说着，罗少雄从椅子上站起来。
“那明天我们还能见面吗？”谢娜娜坐着没动。
“明天我要去妹妹家接儿子，还是下周再联系吧！”
谢娜娜这才从座位上站起来，随罗少雄走出酒吧，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来到轿车前，罗少雄没让谢娜娜上车，而是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百元钞票递过去，说：“我不能送你回去了，你自己坐出租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