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振身为一族之长,不用秦少杰多说,他也决不能让秦武逍遥法外,这个将自己独生儿子废掉的家伙,绝对要死。只是他还想着要将秦武与张家勾结起来,好乘机与廖家寻借口去剿灭张家,瓜分财产,而秦家,也可一夜间在武阳城的排名上升许多。但是……那个秦武就好似他肚子中的蛔虫,一句血淋漓的话写在地上,使得一大早就在半个武阳城的人中传了开,此时,他若是寻借口上张家挑战,岂不是在武阳城中,成了个阴险小人了?为今之计,只好先将秦武杀了,才能在死人身上做点文章。犹豫半晌,秦振道:“好,那就由你,另外,各位长老也带人进行全城搜捕,秦耗,你带人前往张家,最好可以潜入张家,若是发现秦武的踪影,立即回禀,不得耽搁。”
人群中,走出一个贼眉鼠眼,留着一戳山羊胡的男子,恭敬的应是,转身挑了七八位秦家人,迈步离去。秦宗老脸皱纹横生,抹了把眼泪,继而挑了大批族人,响应秦振的命令,也为报其孙儿的仇,快速走出议事厅。其余长老见状,各自领了族人,开始进行全城搜捕。空荡的议事厅内,也只剩下了几个负责秦振身边琐碎事务的年轻人,以及那躺在地上彻底死绝的四个少年。……张家。一间景致的院落内,张普悠闲的躺在一张藤椅上,边晒太阳,边吃着糕点。直到一名仆人打扮的老者走了进来,将一封信封交给了张普。张普撕开浏览,嘴巴顿时张大,嘴中没吞下的糕点差点将他噎死,震惊的望向老者,“南伯,这信封是谁给的?”
被称为南伯的老者点头,“回少爷,是城外歇脚的酒肆的一个小二。”
张普赶紧喝了口茶水,有些难以置信,“昨日午时才弄瞎秦斌的一只眼,夜间就杀了四人,我这兄弟,还真是一鸣惊人啊。”
作为秦武的兄弟,张普非常理解秦武,秦武受的屈辱可谓是他所认识的朋友中最多的了,若非昨日秦斌做事过了火,那么也就不会发生那一系列事情,说不定按照秦武的性子,还会一直忍下去。“也罢,杀了就杀了,谁让他目中无人来着。”
只是说到这,张普不由得思索起来,秦武有没有实力,他再清楚不过,难道……他是吃了什么丹药,才如此之强?这信封乃是秦武写的,上头说着他短时间内是不会回去了,加上现在风头正紧,而秦家人一心想要他的命,所以他在昨夜已然离开了武阳城,日后有缘再见。张普再喝一杯茶,压压心中的震惊,也不管秦武的实力从哪来的,将信封往桌上一扔,起身就往外走去。南伯瞄了几眼信封上的内容,加上知晓这少爷的性子,这会定是要去找秦武了,于是急忙道:“少爷,你可不能出门啊。”
张普不回头,边走边道,“为何不能,我兄弟落难了,我岂有在族中安心享乐之理?”
南伯说道:“不是,少爷,现在秦家可是在全城寻捕秦武,势必要将其殒命,您若是非要前往,可是会受到池鱼之殃啊。”
顿了下,南伯焦急的跟上张普,继续道:“这几年廖家与秦家不断派人在我族各处产业链中滋事,只是没有挑明身份罢了,你这会儿出去若是和秦武碰见了,那岂不是落了把柄,届时教那两家人寻了借口,共同杀向我族,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咋们虽然武力勉强在廖家之下,可那些个钱财,却是他们觊觎已久了的,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岂能落下?而且少爷您要看清楚信封上的内容,这秦武说了,他昨夜就已然离开了,武阳城外道路众多,此时您出去找他,那也是和大海捞针一般,找不着啊。”
听南伯说得在理,张普不由心头大怒,对秦家的恨意,更为加深。因为他自己也了解秦武,秦武虽然看上去一点实力也没有,但精得很,鬼主意一大堆,而现在的情势,秦武也的确是回不来。张普思虑着原地走了几步,然后吩咐南伯,“南伯,秦家人的小手段很多,也不知秦武逃了多远,会不会被追上,你叫一些信得过的族人乔装一下,分散在武阳城各处,一旦听到我兄弟的消息,立马相助其逃离,不得有误。”
南伯点头,便自行去了。……滚滚奔腾的长流宛如凶猛的巨兽,在几道湾流出,猛然拍打在岩壁之上,翻起一大片水花。岩壁之旁,是一个仅容一人盘坐的洞穴,此际已是日上三竿,烈焰灼灼,但此刻的那个洞穴处却喷发出一股极为森寒的气息,使得洞穴之外的方圆几丈的岩壁都是泛起了冰块,与此同时,一股股浓稠的黑雾在内里如爆炸了般涌出。“咳咳……”洞穴内一阵艰难的咳嗽声发出,秦武稚嫩的小脸隐隐在黑雾中露出。自昨夜离开了武阳城之后,秦武便是一路奔行,以免被秦家人追寻到,但奔了将近十里,身上的邪气便是不受控制的暴涌而出,哪怕是自己拼命的念《楞严咒》,也是无济于事,迫不得已之下,才折路跑进了路边的森林之中。寻思着找地方静下来,然后抑制体内的邪气,但唯恐会遇上一些灵兽,在遇见了面前的奔腾长流之后,才想起岩壁之上会有攻击性不大的灵鸟经常凿洞栖息,自己好运之下看见了一个,便是攀岩着进来。灵鸟早已飞走,洞内只剩下了秦武,但此刻他的状态可不算太好,好几次都咳出了血,完全抑制不住邪气,他感到身上的许多地方都是被冻坏了,肌肉在撕裂开来,灵魂也在受到邪气的侵蚀。“南无萨怛他,苏伽多耶,阿罗诃帝……南无萨婆……南无萨多南…… ”秦武浑身黑雾与寒气无尽的涌出,凡人之躯的他,对于这种折磨,很难承受,几欲晕厥,但强烈的求生欲望告诉他,只要一睡过去,就会真的死去了,所以他在不断的念着《楞严咒》,即便现在这咒语对自己的作用不算太大,但还是可以缓解一下灵魂的折磨,让自己保持一下清醒。秦武盘坐的腿已然被冻坏了,他像是身陷冰湖之中,只有上半身还没有被冻成冰块,但还是有着无数的冰霜覆盖在身上,背后的伤势也被冰冻住,但伤势的疼痛也完全比不上这寒气的冰冷。“佛祖,前世的我是个无神主义者,但今世却是见证了无数的神奇,我不想死,我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没有见识,好多的遗憾和屈辱没有解决,我还不想死……前世没了,今世我怎知还能再次穿越?我不想死,不想死,我不甘……”秦武睫毛之上结起了厚厚一层的冰霜,他现在已经抱着身躯在不断的颤抖着,脑子已经不算清醒,随时都要昏过去,然后死亡,但迷迷糊糊之下,他颤抖着将双手合十,再次机械般的念起了《楞严咒》。然而这一念,他眼前竟是再看不见那乌黑一团的邪气,身上的寒冷也尽数的没了,耳边,好似一阵阵森林的低语,清风徐来,令得秦武不由在陶醉其中,一身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