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远处的山头处,朝阳正缓缓的探出头。在那座山之下,一条通往地下的石阶之上爬满了无数青藤,群鸟在不远处欢唱个不停。半晌后,这石阶的周围,有着将近百人,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这百人中,最明显的有着两队人。一队人身着平常便衣,围坐在一个大树底下盘膝修行着,严肃的样子,让得很多人都不敢在他们面前大声说话,他们的脖子前都佩戴着一柄漆黑如墨的小剑,小剑平淡无奇,但一般同宗之人见了这柄小剑,都无不退避三舍,因为这群疯子,没人愿意招惹。而另外一对人,则是在远处的几块巨石前,相比那脖前佩戴黑剑的人,这队人身上的气息明显让人感到温和了许多,他们此刻像是在议论着什么严重的话题,眉眼间透着一抹警惕,担心有人过来偷听。这对人只有五人,分为两男三女,若是秦武此时在此,定能发现,那三个少女之中,竟是有一个是昨夜与他分开的那少女。黎瑶一身白衣轻盈,翦水般的眸子观察了一下四周,半晌后才轻启朱唇:“青岳长老还真是志在必得,一夜了都没有回来。”
她话中像是带着嘲讽之色,话毕,则是轻蔑的一笑。虽只是轻蔑的笑容,但在远处的十几个懒散吃着干粮的少年眼里,却是如百花摇曳般的好看,他们差点忘了嘴中正在咀嚼的干粮,眸中尽是爱慕之情。黎瑶身侧的一个怀抱古剑的麻衣少年不善言语,他一向只做事不说话,但此时还是道:“昨日那青岳长老可谓是暴跳如雷,他身上有着一股气息,虽然隐藏得很好,但万物皆有破绽,若是我没看错,必是斩神宗入门功法的特殊气息。”
他身旁的一个虚胖少年直接一屁股坐在了一块巨石之上,拍了拍麻衣少年的肩膀,道:“哎,枯鸣,我说你还真是观察得细致呢,昨日我怎么就没观察到呢?”
枯鸣扫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反而是队中的一个火红劲装的少女嬉笑道:“庄泰,若是你能有枯鸣的这般天赋,也一定能看得出,但可惜啊……你的天赋都奉献给了肉包子。”
陈思雨的这话,让得虚胖的庄泰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让得她更加的想笑了。有如枯鸣一般安静的最后一个少女樊可,此时见着陈思雨这般打趣,直接就是严肃的低声道:“好了,你就没个正经的时候,斩神宗的人都混了进来,你还有心思打趣庄景。”
黎瑶也是严肃道:“也不知那老家伙是怎么混进来的,若不是我昨日感到有人跟踪,然后遇上了斩神宗的人,也根本不会想到他们的人都可以如此瞒天过海了。”
陈思雨的身材被这火红劲装包裹得极为火辣,她一改适才的嬉笑模样,有些冷冷的道:“现在这冒牌的青岳长老为了地宫中的传承,像是要疯了一样,他昨日为了找到那个得到传承的人,恐怕都不知跑了多少里了,也不知累,看他那模样,恐怕还是斩神宗的某个高层给他下了命令,要是拿不到传承,恐怕他这一回去,还不知要受什么严重的惩罚呢。”
黎瑶一想起昨日被围攻的经历,就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枚玉符,狡黠的说道:“回去?哼,他最好祈祷他还能活着回去……现在,离衡长老和胡邪长老已经通过大阵,连夜赶来了,他这回想逃都是痴心妄想。”
……一个时辰悄悄过去,山林中的晨雾以散去的大半,让人的视野清晰了不少。一道青衣身影从高空砸落,黑白相间的头发飘下,他轻轻的抬起苍老的脸庞,几捋发丝滑过,露出了他血丝蔓延的浑浊双眸,他像是个失败者,浑身上下隐隐散发着落魄的气息。此人,正是昨日在地宫中喝令不要放走任何一个人的老人,也是适才黎瑶等人口中的冒牌青岳长老,他的一出现,在场的所有焚海宗弟子们都是将视线放在了他的身上。青岳长老扫视了一眼这些弟子们,沉声道:“可曾找到什么可疑的人没有?”
众弟子都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但此时,一个少年忽道:“长老,虽然我们没见到什么像是得到传承的人,但我们却看见了一个怪异的场景。”
“说……”那少年指着远处,道:“就在昨夜,我们在那边看见了整整二十具尸体,瞧那着装,都是斩神宗的无疑。”
这少年话毕,青岳长老顿时掏出一枚玉牌,玉牌之上,一个猩红的“亡”字,是那么的刺眼醒目。旋即,黎瑶等五人便是看见,那青岳长老的眼中,不加掩饰的透出了一抹怒气与杀意。果然……黎瑶等人更加确定了这青岳长老就是斩神宗的奸细,因为没有哪个焚海宗的弟子或者长老,在听见了斩神宗死了人之后会不露出喜色或疑惑。也就在这时,那青岳长老像是被触碰了什么逆鳞一般,身上徒然爆发出一股气势,土黄色的灵气也随之暴涌而出。因为,那二十个斩神宗的弟子里边的鲁南,正是他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