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层？”

白羽眉头微皱，随后微微摇头，迟疑道：“是因为没人破开这屏障？”

老者缓缓道：“步入第四层需要实境神识……文院虽然衰弱，但这几百年中，也有一两个青年天才，达到了实境神识。”

白羽一愣，随后恍然。以撼灵学院的庞大和悠久历史，自己必定不是第一个登上第四层的人。想到这里，白羽更加疑惑。难不成，破开第四层的封印还不能步入第四层？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沉吟片刻，随后淡淡道：“第四层里有一些东西，不能被外人得知……破开封印，只是证明了你实力足够。”

“但是，并不能证明你有资格知道这些东西。”

听到这里，白羽满是疑惑，却听那老者继续道：“这些东西，是撼灵学院的隐秘，或者说是整个天文大陆的隐秘也不为过。”

白羽忍不住问道：“什么隐秘？”

老者缓缓叹了口气，犹豫片刻，缓缓道：“千年前的隐秘……多了我也不方便说。”

白羽脸色微变，千年前……这老者说的不就是神魔大战吗？当年神魔大战的往事，早已失传在岁月中，留下的不过是一个名字。白羽接受了半圣白羽的传承之后，却对那神魔大战有了更多的认识！但也因为如此，白羽心中疑惑更甚。因为半圣白羽的记忆与流传在天武大陆上传说中的神魔大战完全不同。传说中，神魔大战乃是武帝带领一干武道强者才艰难取胜，至于那些武道之外的旁门左道，几乎毫无功劳！但半圣白羽的记忆中，那些所谓旁门左道的强者，所作出的贡献并不比武道强者差多少！金笔南家，琴棋书画四圣，还有儒道和道家的诸多强者……这些强者所修虽然不是武道，但在战场上，面对那十二神裔所展现出的战力，比那些武道强者并无差别。正因如此，白羽心中始终有个疑惑，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除了武道之人，其余的强者没有一丝提及。是传说有误，还是半圣白羽的记忆出现了错误？白羽深吸口气，按捺下心中疑惑，沉声问道：“前辈，这第四层，晚辈必须上去一看。”

老者闻言一愣，有些诧异的看了白羽一眼，缓缓道：“这些隐秘非同小可，旁人不得入内……你若真要看，只有两个途径可以上去。”

白羽眉头微皱，缓缓道：“什么途径？”

“第一个，是你以神魂立誓，成为我撼灵学院导师的一员，从此不得自由出入撼灵学院，不得对任何人提及这些事，直接受院长管辖。”

老者缓缓道。听到这里，白羽脸色微变，若真这么做，自己相当于卖给了撼灵学院。不能自由出入撼灵学院，也就是说，若是没什么意外情况，自己从此就只能呆在撼灵学院内……单单为了保密，就立下这么森严的规则，足可见撼灵学院对文库中所藏的隐秘的重视。但对白羽来说，这绝不能答应。因为要是自己真的一辈子呆在撼灵学院中，如何去替半圣白羽报仇？白羽叹了口气，缓缓道：“第二条途径呢？”

老者仿佛早就料到白羽会这么说，呵呵笑道：“第二条嘛，就轻松很多，以神魂立誓，绝不对任何人提及这些隐秘，否则身死道消……”听到这里，白羽哈哈一笑，轻松道：“这还不简单？我答应了，就选这第二条途径。”

然而只听老者脸色平淡的接着说道：“同时与四位六品修为的镇塔导师交手。”

白羽脸上的笑容顿时散去。白羽张大嘴巴，一字一顿的道：“与，六品修为的导师交手？”

老者点了点头，还不忘竖出四个指头提醒道：“四位。这四位是文院仅有的四位六品导师，同时也是文库的镇塔长老。”

白羽脸色顿时古怪，他忽然明白，为何撼灵学院成立近千年，却从来没有学员步入文库第四层了。这尼玛为了得知一个千年前的隐秘，傻子才会把自己卖给撼灵学院。至于说……跟四位六品修为的强者交手……白羽脸色尴尬，却听老者呵呵笑道：“好，既然你答应第二条了，那么老夫先来。”

老者话音一落，身上修为暴涨，已经化作实质的磅礴灵力呼啸涌出。在这一瞬间，老者一身蓝袍光华闪烁，胸前的四颗灵石在这一瞬间化作六颗灵石。威压凝重，就连白羽脚下不知材质的石梯都仿若不堪重负，发出咔咔的声响。威压加身，白羽脸色一白，这才反应过来，这老者分明是跟之前的李柔婉一样隐藏实力。白羽还记得，第一次见李柔婉的时候，对方装作一个二品导师，再后来装作三品，到了大荒秘境面对其他势力时才显露真正实力，乃是四品武圣……这老头儿，哪里是什么四品导师，分明是六品寻源境的武尊！“前辈，你……”白羽脸色猛变，就要开口解释。自己之前答应，可是答应的前半句啊。要是知道这老头儿的后半句，自己打死也不能说话啊！然而这老者在塔里无聊了不知多少岁月，当下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学员，自然不会放过，迅猛出手。一道庞大灵力，狠狠扫向白羽。白羽顿时只觉一股难言的气息加身，竟是说不出话来。老者负手而立，两眼缓缓看向白羽，淡淡道：“老夫所修，乃诗道。诗道有出县，达府，鸣州，镇国，传天下，还有传说中的惊圣境界。老夫如今已入镇国境界。”

“老夫莫怀古，年轻时在大武帝国创立之初，曾随李撼灵大将，领百万军士入西域。”

“那一日，大漠壮远，老夫以一首诗突破达府境界，步入鸣州境界！”

“小子，听好！”

老者在这一瞬间，仿佛化作另一人。白羽恍惚间仿佛见到一个青衫儒士，登高赋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老者声音沧桑，一首诗缓缓颂出。一股风沙战场之气，顿时弥漫开来，磅礴灵力横扫而出，如刀剑一般指向白羽，如无数战士冲向白羽。白羽脸色难看，但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老者显然有所留手，面对自己仅仅使出了三品修为的实力，而且并未动用传说中六品武尊掌握的天地本源之力。若是这老者一身六品修为尽数使出，怕是自己就得死在这里。但即便如此，白羽依旧心中满是凝重，不敢有丝毫放松。那铺天灵力，夹杂着诗意而来。若是白羽是三品修为，则可强力破之。但此时白羽不过是一个堪比二品的举人境界，就算神识庞大，但依旧不敢以自己的儒道破开。面对这老者的诗意，如今的白羽只能以同样的诗道来破开。但白羽所修，并不是诗道……但谁说儒生便不能作诗？白羽咬咬牙，来不及犹豫，一身文气透体而出，淡黄色文气夹杂佛气交缠于身，让白羽身上仿若化出一条黄龙。见到这一幕，老者嘴角微笑，喃喃道：“怪不得这小子没有灵力却依旧能够修炼，原来有这种秘法……有趣，跟李撼灵将军口中的儒道书生有些相同。”

老者随后道：“不过，听李将军说，神魔大战中，儒道已灭。这小子应当不是儒道……”然而此时的白羽则没有丝毫轻松，面对那夹杂诗意的，鼓动一身文气，冷声道：“客子过壕追野马，将军弢箭射天狼。黄尘古渡迷飞挽，白月横空冷战场。”

同样是一首战场诗。白羽一身文气，呼啸涌出。与此同时，白羽手中粗笔光华流转，寒芒闪烁间于空挥舞。磅礴文气中夹杂着一股一往无前的诗意，冲向那同样夹杂诗意涌来的灵力。文气与灵力碰撞。两股诗意碰撞。都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此时，这两股诗意径直碰撞在一起，显然是要分个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