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梁从后厨过来,跟几个围观的壮汉合力,三下两下把周子义捆起来绑在了门口的树上。实力告诉了他,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董甜则从旁边拿了只黑水笔,大笔一挥写了块牌子串好绳子挂他脖子上,上书:“天路药膳汤好喝!无赖吃白食可耻!”
她满意的看着牌子,莞尔一笑,“周子义,你就在这好好当人字招牌吧!”
“呸,董甜,你这个毒妇,就算你不念那些旧情,我们好歹是一个村的,乡里乡亲你就这么对我?”
“周子义,就你这样的,跟你一个村我都嫌丢人。”
董甜说完就去店里忙活,懒得再理他。周子义左右挣扎,绳子绑的特别紧,根本挣脱不开。他见状更气了,干脆对着过往行人打骂董甜是毒妇,这里是黑店巴拉巴拉的。董甜听着他嘴里不干不净的,冷笑一声。他就算在外面骂街,也会有人过来看热闹,说不定就被店里的香味吸引了,是很好的引流方式。但他可以骂她却不能抹黑她的店!她端着盆凉水出来,兜头泼他身上,“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就到法院告你个诽谤罪,请最好的律师,把你送进去吃牢饭,不信你就试试!”
董甜说完把盆砸在他脚边,气势汹汹地转身走了。周子义吓得一激灵。他不懂法律,但知道董甜现在不一般了,知道这女人现在当真是会说到做到!他看着她果决的身影,不敢再冒险,只能老老实实当人形广告牌。这下,一传十十传百,好多人跑来看热闹,顺便尝了尝让“人”没钱都想喝的药膳汤,天路药膳房的营业额再创新高。晚上,董甜下班,淡定地推着电瓶车过来,看都没看周子义一眼。周子义急了,“董甜,董甜!”
他恹恹地挂在树上像根蔫儿黄瓜,口干舌燥的,这两声都是沙哑的。董甜停下,慢悠悠地笑眼看向他,“有事?”
“废话!你赶紧放了我!”
周子义挤着两条腿,许是心里有了希望,尿意又涌上心头。他午后就有点憋不住了,但没人管他,只能一直忍着。这会儿实在是有点儿忍不住了……董甜故作严肃,“你上一天班才几个钱,等你还上汤钱了,我马上放了你。”
说完就骑上电瓶车扬长而去。周子义蒙圈,“董甜你个贱人,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我、我,我跟你没完!”
他哑着嗓子骂完了,裤子里一热,窝囊地想哭。好在他的衣服都被董甜泼湿了,现在也还没太干,应该看不太出来。天色渐暗,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周子义也越来越绝望,他难道真要在这被绑一晚上?下一刻,他顿住。诶?不远处那个骑自行车的姑娘,不是宋颜吗?他反应过来,内心狂喜,忙不迭用足了气力喊出来:“宋颜!”
宋颜一早就听说有人到宝川堂旁边的药膳房碰瓷,结果被绑在树上示众的事,没成想这人竟是周子义!看着树上的男人,她本能的反应就是太丢人了,她得赶紧绕开。孰料这人竟然当众这么大动静地喊她!!这回她想走也走不了了,只能轻咳一声,尴尬微笑着,祈求身边没人注意地走了过去。“子义哥?”
她故作惊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被绑在树上了?”
周子义哭丧着脸,“别提了,我早上路过这家药膳房的时候,想喝个汤,结果发现自己忘了带钱,就跟董甜说,回头把钱送到她家去,大家左邻右舍的住着,行个方便也不过分吧?结果呢,这个女人竟然诬陷我吃白食,还给我挂了这样的牌子羞辱我,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
宋颜听得有些糊涂,“董甜?她为什么会在这,你跟她一起来的吗?”
周子义冷哼一声,“我怎么会跟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一起来?她是这家黑心店铺的老板,简直就是孙二娘,那个陆慎廷装成一副土大款的样子,八成是靠这家店赚的脏钱!”
宋颜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董甜会是这家店的老板!最近天路药膳房的生意如日中天,很多人生病了都不去药店而是来了这里,说是这里的大夫医术高明,按照方子吃的药膳效果特别好,口口相传,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药膳的价格虽然高一些,但美味营养,不像中药那么难以下咽,自然更受人们欢迎,回春堂最近也有好多客源被天路抢走了。宋颜下班本来是不经过这条路的,今天特意绕道过来,一是听说了热闹,二则是是想跟这里的老板聊聊天取取经,好回去在师父面前显摆显摆。上回在镇长岳父家的事,让师父对她态度冷淡不少,本以为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缓和师父对自己的看法……然而此刻,听说董甜竟然是这里的老板。宋颜皱眉,像吞了死苍蝇,脸色难看至极。心底却又免不了吃惊。这个董甜,到底是哪儿来的能耐,竟然能自己开这么大个药膳店了?她干的这些,陆慎廷又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