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赵武来送菜的时候,发现门上被贴了个信封,写着董甜收。里面有张字条:再给你一天时间,等着进局子吧。字条,董甜让赵武带走了,既然决定了,她就知道对方会这样威胁,也就无所谓了。只是有点担心行舟会接受不了。她脑袋转了好几个弯,也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说这件事,只能盼着陆慎廷能解决,警察不会上门。晚上,董甜都准备睡觉了,忽然接到了陆慎廷的电话。“我在楼下,方便下来吗?”
董甜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跟安静说一声,便下楼了。虽然是盛夏,晚上的小凉风还是十分强劲,她出来之前在睡衣外面套了个薄外套,此刻紧紧收着还是感觉有点凉。路灯下,陆慎廷站在车边,手上的烟一明一暗,闪着脆弱的红光。见她过来,便把烟在脚下踩灭了。董甜微微蹙眉,上回就想问了,“你什么时候抽烟这么勤了?”
她不记得他对抽烟这么感兴趣,身上也从来没有过烟味,哪怕关系不好的时候,也不曾有。“把酒戒了,总得找个其他的发泄口。”
陆慎廷声音淡淡的,口气有些无所谓。他恨那个酒后误了事的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董甜的眉头深了几分,想说几句安慰的话,又觉得说什么都是隔靴搔痒。他的苦,她不该不知道。“齐如玉还好吗?”
“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但还不让跟家属见面,怕情绪不稳定,影响到血压。”
“嗯,度过危险期了就好。”
陆慎廷沉默良久,仰头看着晦暗的天空,“齐如玉肚子里的,并不是我的孩子。”
齐如玉流产了。他让磊子带着死胎去了上海,今天出了鉴定结果,跟他猜想的一样,那个孩子根本不是他的。陆国栋应该是知道齐如玉肚子里的是他的孩子,然后亲自雇人送走了自己唯一的骨血。得到鉴定结果的那一刻,陆慎廷以为自己本该欣喜若狂的。因为若不是这个来路不明的孩子,他不可能在董甜的逼迫下娶齐如玉。可如今,他似乎早有预感,哪怕这个孩子与他无关,他和董甜也回不去了。事实,也的确如此。董甜听完眼波只是微微动了一下,有些无奈地笑了,“对她好点,也是个可怜人。”
她说齐如玉可怜,不是因为她受了伤,而是她执著地非要把自己的幸福绑在一个男人身上,或许是追求不同吧……同为女人,她有些唏嘘。陆慎廷皱眉,“你不恨她?”
“我只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想分精力去恨一个不重要的人。”
陆慎廷感觉心被刺到,喃喃重复,“不重要的人……”不重要的是齐如玉,还是他?黑暗中,董甜看不清他的表情,甚至被风吹得没太听清他的话。其实,她早想过这个可能,现在听陆慎廷这么说,也只是印证了猜想,心里是真的没什么涟漪。她歪头看向陆慎廷,还是觉得这男人好看,好看进了她的心里,但她也该明白了。他们有缘无分,上辈子潦草收场,这辈子努力之后,仍然没法走到一起。她甚至在想,如果她一开始就接受跟他离婚,放他自由,自己带着儿子过小日子,是不是现在至少能有幸福安定的生活?董甜不敢让自己做太多假想,急急转开话题,“陆国栋的事,你能摆平吧?”
“暂时不能,我会给你找好律师,就算那个司机改口供,诬陷你,没有证据也不会成立,你不用担心。”
董甜心下一沉,“那些事我倒不担心,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儿子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