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斯年试探着伸出脚朝他迈近了半米。很好,没有攻击迹象。“傅少,你清醒了吗?”
傅瑱玦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坐起身,揉揉因为睡太久而有些发胀的太阳穴,左右看看,隐约觉得这里似乎少了什么。“我主意识沉睡后就一直在这里吗?”
郁斯年简单的说了一下他昏迷后的事情,但下意识的隐去了黎漫漫的参与。傅瑱玦潜意识已经对黎漫漫过于依赖,这对他的病况并不是一件好事,所以郁斯年只能在心里的黎漫漫说一句对不起。在一个母胎单身狗心理医生的大脑中,自己病人的心理健康永远在第一位,至于人家夫妻双方的感情并不在他考虑范围内。而不知道是不是早有默契,郁斯年没说,陪着一起来出差的江崇锦竟然也没说。傅瑱玦拿起手机盯着通讯记录看了许久,发现一个星期之前他才能收到黎漫漫的电话和信息,而最近一个星期她没有给他打过一个电话,信息都没发一条。最近的一则通话来源于老爷子。傅瑱玦目光沉沉,唇角不自觉的抿起。郁斯年和江崇锦都非常识趣的离开了。LN市又下起了雨夹雪,冰凌凌的雪落在玻璃窗上转瞬就融化凝成水珠滚滚滑落。男人穿着睡衣站在窗边,能感受到窗外的一丝丝寒意,手机里传来滴滴的通讯提示音。许久,通讯自动挂断,对方没有接通。傅瑱玦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压下心中一瞬间升腾起的烦躁,又打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这才不死心的给赵迪打了过去。赵迪接的倒是很快,只是声音沙哑,语气疲惫,听到傅瑱玦的声音,瞬间惊喜,语速都快了几分。赵迪把傅瑱玦主意识沉睡以后重要的事情都说了一遍,傅瑱玦也没有听到自己想听的,不由打断道:“夫人呢?”
赵迪怔愣一瞬,反应过来回答道:“钟玲珑女士昨晚突然病危,夫人一直守在病房外。”
“病危……”傅瑱玦眉头紧蹙,他有记忆的时候她刚病危过一次,这才过去多久竟然又一次病危。察觉到傅瑱玦语气中的不悦,赵迪立刻道:“已经邀请了多名专家进行会诊,只是钟女士身体突然衰败的原因还没有找到,只能保守治疗。”
傅瑱玦闭了闭眼,“给我顶今晚回国的机票。”
“是。”
赵迪顿了顿,“您要不要给老爷子打个电话,您昏迷了半个月,老爷子那边好像有点坐不住了。”
“我知道了。”
傅瑱玦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却没有如赵迪所想的那样给老爷子打电话,而是将手机扔到一边,双手插着口袋看窗外下雪。这次醒来,不需要郁斯年说,他就感觉自己精神轻松了许多,那种时时刻刻都烦躁的想杀人的感觉有所减轻。郁斯年曾经说过在他主意识沉睡以后,针对性治疗效果可能会很好,但他是在他大学犯病后提出的治疗方案,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犯过病,如今看来他的想法是对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傅瑱玦单手将额前的碎发撸到脑后,露出锐利如鹰隼的黝黑眸子,疑惑与探究从中一闪而过。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一种隐秘难言的不满足感萦绕在心头,想要什么。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