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眼睛一亮,她不是没察觉到傅湛乐的不怀好意,但胡萝卜吊在眼前,能忍住不追的必定是少数,陈情显然不在其中。陈情忍着腹诽,耐着性子和傅湛乐演戏,“你可是老爷子的亲闺女,阿玦的亲姑姑,血脉至亲哪有隔夜仇。这样吧,你有什么不好说的和我说,我是个外姓人,我来说,肯定影响不到你们之间的感情。”
傅湛乐又推辞了几句,语气吞吞吐吐道:“你知道黎漫漫的父亲因为小女儿害程楠残疾的事情进监狱,决定去乡下生活了吗?”
陈情还真不知道,在程楠怀孕之前,她对程楠是半点不关心,连什么时候开庭的都不清楚。不过她当然不能这么说,“啊,这事儿啊,我有点耳闻,说起来黎漫漫也是够狠心的,黎正德可是她亲爹,她都不说帮扶一把。”
傅湛乐叹了一口气,“压根不是亲爹,怎么会帮扶呢。”
她说的轻飘飘,仿佛没有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重量。陈情开始也没反应过来,“是啊,不是亲……什么?!黎正德不是黎漫漫的亲爹?!你是从哪来的消息?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啊!”
傅湛乐沉默了许久,给陈情消化激动心情的时间,这才慢悠悠道:“我一开始也很难相信,你知道的黎漫漫的母亲……所以我多了个心眼,就想检测一下她的和苏家有没有关系。”
陈情听懂了,她这是怕黎漫漫是苏博宇和钟玲珑的孩子,这可说不准的事儿。“那检测出来了吗?”
“苏博宇都去世这么多年了,我着急想知道结果,就让人先拿了黎正德和黎漫漫的毛发去做亲子鉴定,然后又去苏家拿到了苏博康的毛发和黎漫漫做亲缘鉴定。”
苏博康是苏博宇同父异母的亲弟弟。“结果呢?你赶紧说啊!”
傅湛乐似乎很满意陈情的急切,在她的催促下才叹气。一副无奈的继续道:“她和苏博康倒是没有亲缘关系,但黎正德竟然也不是她的亲生父亲”陈情倒吸一口凉气,捂住怦怦直跳的心脏,声音发颤道:“你的意思是,黎漫漫是钟玲珑和别的男人生的野种?”
傅湛乐听到野种两个字满意的笑了笑,嘴上不赞同道:“你别这么说,还不知道她到底是钟玲珑和哪个男人生的呢,搞不好她亲生父亲比黎正德背景更强也说不定。”
陈情一想也是,苏博宇那样家世的男人,钟玲珑都勾搭得上,难保她年轻的时候没找家世更好的男人。只不过陈情可看不上钟玲珑这种下贱做派,更看不上黎漫漫这个父不祥的野种。她虽然是继室,但她是在傅瑱玦亲妈去世两年以后才嫁给傅湛廷的,和那些给人当情妇的女人不一样。陈情下巴不自觉的昂起来,也跟着傅湛乐感叹起来,“这事倒是让人为难,黎漫漫可是阿玦自己亲自挑选的妻子,阿玦为了她还和咱们闹过不愉快。可她竟然是个父不祥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了,咱们傅家的脸面往哪里搁啊。”
傅湛乐没有顺着她说,反而往后缩了,“算了,黎正德去了乡下,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和你,咱们不说,想来外人也不会知道。”
“怎么能算了?!”
陈情一听立刻激动起来,“这种丑闻怎么能算了,你我不说,黎正德不说,汤思呢,她亲生女儿进了监狱,她万一看黎漫漫不顺眼把消息往外一透,咱们傅家名声就完了!他姑,你可不能当不知道啊。”
“那你说怎么办,让我去和老爷子说吗?难保不会被阿玦误会我是看黎漫漫不顺眼故意陷害她。”
陈情立刻就懂了傅湛乐的意思,只不过这种事情她愿意让她利用。如今程楠怀孕了,傅瑱玦要是离婚,再婚怎么也要耽误几年,到时候她孙子都好几岁了,老爷子要是疼重孙子,臣冕以后是谁的还不一定呢。“行,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当这个坏人!”
……臣冕旗下的疗养院规格很高,进出的家属也都非富即贵,黎漫漫因为出入频繁,和许多人都成了点头之交。今天傅瑱玦跟在她身后,就见她和路过的人相互点头示意,对方看看傅瑱玦又看看她,会主动打招呼或是露出会心的笑容,黎漫漫就会下意识的朝他靠近一些。可等人走开,她又后知后觉的让开几步,很遵守与他的约定,在外面不与他亲近。但此时傅瑱玦却不觉得高兴,相反,在那些人对着他们笑,和黎漫漫打招呼时夸赞“你伴侣和你真配”“你丈夫真帅”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勾起唇角。他从小就是天之骄子,除了出意外的那两年,他几乎活在众人的追捧关注中,小时候看到的是他傅家继承人的身份,长大了那些人看到的是他自身的能力,是傅瑱玦本身。他很久没有作为别人的附属存在而被人关注了。对此他没有丝毫不悦,反而很享受‘你伴侣’‘你丈夫’的这样有着强烈他者标签的称呼。在黎漫漫又一次横跨半步远离他的时候,傅瑱玦故意上前半步。黎漫漫疑惑的朝别处看看,又朝远离他的方向迈出半步,傅瑱玦再次靠近。黎漫漫这回确定了,不由昂起小脑袋问傅瑱玦,“你在干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