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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马上动身回春州,你们可以自己安顿吗?”
烛芳连忙答应:“没事没事,给我找到住处已经很感激了,我们自己可以的,去吧去吧。”
陆漫放下心来:“谢谢,那我下车之后先走一步,我的朋友会接你们的。”
下午两点,常曜在汽车站见到了两辆货车。 之所以让烛芳搬家,是因为村子的位置已经暴露,而【风】与【火】在谢秋耘和烛荧手中,很难不担心“掠夺者”为了威胁二人伤害烛芳,考虑到二人的身份,烛芳与他们住在一起也不安全,羸弱的约束派又处在漩涡中心,只有麻烦常家。毕竟常家作为中位法则阳的独支传承血脉,除开本身深厚的底蕴外,即使三角大会这些年没什么动作,法则界也会对其保持关注,“掠夺者”不易下手,让烛芳在那是目前的最佳选择。 其他人接受了这个提案,热心的常家也没有拒绝,于是敲定下来。 “你们好,我是常曜。”
“你好你好,打扰了真是不好意思。”
常曜爬上副驾驶,为司机指路,货车向常家宅开去。 ...... “那可以让您的儿子试试吗?”
孙曼淡淡道:“这我做不了主,如果你们想的话,到时自己问他,并且从我个人意愿上来讲,我也不希望他参与。”
“您为什么对这个世界这么冷漠呢!危机当头,我们应该团结起来共同......” “团结?”
孙曼讥笑道,“你们知道‘掠夺者’么?”
庄浔冀看一眼闻花叶,同样疑惑的目光也朝他投来。 “‘掠夺者’五六年前就开始大肆抢夺法则,数不清多少法则拥有者失去法则之种甚至惨死在他们手下。你们说,这么大的事情,那些受害者为什么不向三角大会求助呢?是因为三角大会早已停止运作了,还是,本来就不对它有所指望呢?”
“而你们这些中位法则家族居然未曾听闻,真滑稽,是刀剑还未加诸你身吗?”
“这......”二人哑口无言。 孙曼跺了跺脚下的地板:“知道为什么我们家会变成这样吗?我丈夫离开之前就料到‘掠夺者’会来找他,嘱咐我和漫漫别回家里,然后我们各在异乡三年没法见面,消息都不敢往来,直到今天才偷偷摸摸回家。 那群野心家清楚陆家与【世界中枢】的联系,你们也了解陆家人抗争那伪神数百年,可是呢?偌大的法则界何曾有人伸出过援手,出动过一兵一卒?!”
孙曼胸口剧烈起伏,委屈和怒火尽数宣泄而出,接连的质问令二人不知所措。 “罢了,”孙曼摆摆手,“跟你们说这些没什么用,说给那些老东西也不会有人听。所以我说,随他存在或毁灭,与我无关,只要在活着的日子里,我的儿子能开心便好。”
半晌,庄浔冀鼓足勇气,站起身:“我窥视过很多人的梦境,有收获美好的人,有沉湎悲怆的人,但当他们醒来,前者会更加努力追求未来,后者会更加认真珍惜所有,我的意思是,当一个结果摆在眼前,人们,不,至少现在是我们,一定会去改变一些东西。既然这样,我们就没什么可聊的了,只能告诉你,就算没有陆家的帮助,我们也不会放弃,直至终焉到来的那天。”
庄浔冀正欲拉着闻花叶离开,陆漫走进了屋内。 “漫漫!”
孙曼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一把将其牢牢抱在怀里,同时,她敏锐地察觉到了阴法则的气息。 浊泪冲刷不尽积久的疲惫,却挟着道不完的痛楚与思念奔涌而来,辛苦筑成的沉静顷刻溃堤,女人藏起怨怒,将温情倾泻入臂间,如同跋涉荒原的落难者,失去唯一旅伴后终于找到久盼的救援,生怕这是倒下前的幻觉,稍稍松手便会消失无踪。 庄、闻见状默默退到门外。 “阴法则还是被激活了,对吗?”
陆漫点点头,事无巨细地讲述了三年的一切。 “对了,爸爸呢?”
此言一出,稍加止歇的泣声险些再度响起,孙曼停息良久,才艰难地说出事实。 不知为何,悲伤并未接踵而来,首先出现的,是一柄横刀,刀刃暴露在空气中,环绕幽幽黑晕。没有人认为它的闪现突兀,女人伸手握住浮空的刀柄,像以前看到那个男人做的那样。 “你爸提着它,通过银色的门,踏进世界的心脏,”孙曼借「斩阴」追忆着,“我什么都没说,目送他离开,一个人。”
是不是巧合呢?女人说,当上一代陆家人在“神”的擂台陨落后,「斩阴」便会凭空间法则回到后人手中,即使是“神”也没能成功阻止过它,这把来历不明的刀仿佛扮演着和法则之种一样的角色,沿着血脉纽带传递。挥出第一刀的那一天,也是男人斩出最后一刀的那一天,那么,最需要力量的时刻,是他/它聆听并回应了呼唤?还是说,同一秒里,月亮挣脱了潮汐锁定,长久散发光亮者无声转过身去,成为地球无法观测的部分,一直藏于阴影中的背面开始代替其反射阳光? 常晖不是说,陆天成是上一代的最强者、与洛峥一样的天骄么?如果连他都失败了的话,还有什么人有资格向神座挥刀呢? 可是,为什么要向神座挥刀呢? 为什么偏偏是阴法则,是陆家人? 陆漫突然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了解。他人口中强大的父亲,陆漫从未见到过,那身舞刀弄枪的技术,却被他认为是兴趣所致,记忆早已模糊;获得力量,却不知道来自谁,应该用给谁,莫名其妙变成了某个疯子组织的目标,磨砺自己的锋芒,是为了自保;老者告诉他行使阴法则的职责是流淌在血脉里的传承,可除了一知半解的刀法,父亲从未将法则的世界向他透露一丝一毫,还给了他一个可以放弃的选项。 当这些问题涌现的时候,那个最清楚、最缥缈、最爱他的人,无法再开口向他解释一切,而是以他完全不曾想象的方式, 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