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藏霸忙不迭地离了乐安,朝昌国走……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他的部队是黄巾收编过来的,都是些没怎么操练过的农民摇身而变的,那战斗力,妥妥的只有五!再加上装备奇缺,没有护身的甲胄,也缺少强弓硬弩,很多人,就是一身粗麻衣遮身,再手持一杆长矛,便是全部的家当!压根就没有打硬仗的能力!这种部队,守营寨或许还行,若是,正面野战,那绝对会被碾压!可军中缺粮,又没法坚守!唯一的办法,便是赶在袁谭的部队赶到之前,赶紧躲进城池之中:比如,昌国!不过,才动身,他又开始担心起去往昌国,是不是足够安全来:从乐安到昌国也有百多里地!正常的行军速度,要三天!而从梁邹到昌国,也是百多里,同样是三天!如果袁谭兵分两路,一路救乐安,一路走昌国,那可怎么办?“速速派人去昌国,让昌国做好防备,不要让袁谭有可趁之机!”
藏霸急忙派了人,赶去昌国,让留守在昌国的守军,看守好城池!不过,他却忘记了,他在昌国留的守兵,只有五百多人!他更加没想到的是,袁谭的部队,已经到了昌国城下,只在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不过,很快,他就没时间去想昌国的事了,因为,又有斥候过来向他报告:“乐安城下,出现了袁谭的骑兵!”
“好险!”
藏霸吁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决策做得快!要是在乐安城下被骑兵盯住了,那就要死那里了!庆幸过后,他又不忘警觉地问道,“有多少骑兵?现在这些骑兵去哪里了?是进城了吗?”
“看不清有多少……总之好多的!他们没有进城!”
那斥候连忙答道,“那些骑兵只在城头跟守城的袁兵说了一阵什么后,又走了……”“走了?去哪里了?”
藏霸一惊,“是不是朝我们追来了?”
“不知道啊……”那斥候两条腿跑,而骑兵四条腿……他哪里知道那些骑兵去哪里了?只知道是跑没影了!“坏了……不会是去昌国了?”
藏霸着急得直转圈,随即,又担心起自己来,“该不会已经追了过来,就藏在附近吧!”
“呃……”这种问题,那斥候可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还是说出来自己的判断,“附近,好像没有骑兵活动的影子啊……”“你知道个P!”
藏霸横了一眼那斥候:自己手下兵什么水平,自己还能不清楚?这斥候的水平,也就是打群架的时候,能望个风!他能看出什么?厉害的骑兵,在追击步兵的时候,只会远远地吊在步兵的感知范围之外,以便随时能杀步兵一个措手不及,哪里会给步兵察觉到方位?训了那斥候后,藏霸却又不能不用那斥候:“再派些人手,散出去!随时报告附近的动态!”
“喏……”那斥候领了令,然后分派人手,再散在队伍的周围……也不知道是不是藏霸猜错了,那支袁军骑兵似乎没有跟上来,藏霸一路走,都没被骚扰!到了傍晚,他又寻了一处傍水的坡地扎营……依旧没有骑兵过来骚扰……按道理,扎营的时候,是最好骚扰的时机……莫非,那支骑兵,当真没有追过来?不应该啊……按说,敌人没有追过来,应该是好事,可只要一想起骑兵,藏霸却总觉得有股芒刺在背的感觉,总觉得,他们就藏在附近的某个地方!可偏偏一个晚上过去了,营帐安安稳稳,没有受到半点骚扰。看着东方的天际,泛起点点鱼肚白,晨曦在微凉的秋风中,渐渐明亮,新的一天,如约而至!可那支骑兵,却依旧没有出现!看着四周恬静的薄雾,藏霸迷惑地摸了摸胡子:这袁谭唱得哪一出?他哪知道,已经在昌国附近休息了一天的袁军,五更便开始造饭、出发,当晨光还是微明时,袁谭和张辽,带着三千步卒,已经赶到了昌国城下!作为先登的一百多人,甚至,已经摸到了城门口子。当清晨的气息渐渐明朗时,城中也传来了催促开门的声音:那是城中早起出城的掏粪车……古代的城池,可没有后世那么发达的下水道,屎尿要处理,便必须用粪车将便溺物拖到城外去!若是在和平年间,这东西,可还是精贵的肥料,少不得有农夫抢着要!可现在……城外的田地,大半都荒了,谁还稀罕这东西?城内,大家生存都不容易,谁还会去贯这方便之事?也只有讲究的大户人家,还会叫粪车掏粪了!不过,把守城门的士兵,却不愿开门,在里面嚷嚷:“回去!回去!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今日不开城门!”
“郎君行行好!这车子可满了……装不下了!”
运粪的人,在里面连忙讲着情,同时,还不忘掏出一大把的铜钱,往那看门的兵头手里塞。那兵头得了好处,这才不再赶人:“哼……这次便算了!可没有下次了!”
然后让人,把城门给开了!“是……是……肯定是没有下次了!”
那运粪之人连忙应着话,等着城门一开,便赶着牛车,往门外走。走到门口时,突然,牛车一颠,跨啦……那一粪车,竟然往下一斜,满满的一车黄白之物,就从里面溢了出来!瞬间,浓郁的气味,充满了整个城门洞子!更恶心的,还是点点滴滴的粘稠的稀稀稠稠的东西,咕嘟咕嘟地涌动着,吧唧吧唧地往地上滴!那些守在门口的士兵见状,连忙四散而去,生怕有什么东西,粘到自己身上。在城门里面的,则嘻嘻哈哈地,一阵大笑,倒是那个士兵头目察觉到有点不对了:“你在干什么!还不赶紧拉走?!”
就在此刻……“杀啊……”已经摸到城门口的袁谭的先登,抽出刀子,便朝城门洞子,杀了进来!惊变突生,那守门的士兵哪里能料到?门外竟然已经藏了人!许多人竟然是连刀枪都没拿稳,就已经做了刀下亡魂!城内的那士兵头目还想要叫人,却不想,一簇利箭破空而来,将他尚未叫出声的警讯,射断在了喉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