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嘴里可有半句真话？”

“切，说的好像魏程勋就不会骗你了一样。”

“董航，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一点？”

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少年，林天启抬手揉了揉微微发痛的太阳穴，“没有人有义务一直惯着你，再这么作下去，迟早会断送自己前程的。”

难得被上天所爱、拥有如此高的天赋，却无奈生了这么个怼天怼地怼空气的性子。要不是部长他们爱才，恐怕早就把这家伙拖出去就地正法了。董航吹了声口哨。“我哪里不认真了，我一直都很认真啊。”

他皱眉，“你以为我要打败你、代替你成为下一任西方战神的话就只是说说而已吗？”

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浮上心间——他几乎用尽了全身上下的力量，想要将林天启置于手下败将的境地，林天启莫非从未放在心上？“……你的认真用错了地方。”

一个真正的勇士，在意的应该是如何提升自己的战斗技术，如何保护自己的下属和子民，而不是一门心思放在打败“对手”上。更何况，林天启分明是和他站在同一战线上的同僚，并非什么罪不可赦的敌人，为何一直纠缠不休？若说是为了个人名誉，也不太像是董航这吊儿郎当的性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若说是单纯看林天启不顺眼，可董航向来不服管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骄傲的头颅低下半分，全军上下仅有林天启一人能够镇得住他，让他心甘情愿的安静下来服从指令。所以，讲到底，为的还是心中那份执念吧。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罢了。稍作思索，林天启闭了闭眼：“你不是一直想跟我比上一比吗？就现在，如何？”

董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眼前一亮：“当真？”

“嗯。”

比起让这小屁孩由着性子胡来，还是趁早让他认清现实来得方便。虽然会有些残忍，但只有这样才能避免接下来产生更多的麻烦，也能让董航早早蜕变成长。林天启意味悠长地望了他一眼：“我可不像你，我言出必行。”

“好！”

迅速站直了身子，董航摩拳擦掌。为了追赶上西方战神的脚步，他苦练许久，终于等到了检验成果的机会。想起数年前自己被林天启随手几招就打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的情形，他既是觉得好笑又生出几分惆怅。岁月如梭，不知不觉间，数千个日日夜夜已经过去了。“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天启冷不丁的开口。正在兴奋劲儿上的董航想也不想，点了点头：“你说就是了。难为你被我缠了这么久，只要我能做到的，上刀山下火海都答应！”

“如果今日未能打败我，从此以后好好收敛心性，莫要再像个孩子般，辜负了部长对你的一片栽培之心。”

虽然人不在军中，但耳边仍旧会时不时传来零零碎碎的消息。林天启很清楚，董航若是真正沉下心来，并能成大器。这也是部长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对他各种违规违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沉下心。简简单单三个字，做起来可不像说起来那么容易。也许正是因为董航天赋过高，从小顺风顺水，没经历过什么挫折，所以才造成了他不知天高地厚，恃才傲物。表面上看起来是极大的福祉，可实际上，也是极大祸端。不失败几次，不迷茫几次，就不会反省，就不会看到内心深处那个褪去一切外衣、不加修饰的自己，就无法做到真正的强大和平静。“像……孩子？”

听见林天启对自己的形容，董航心情不佳——果然，在林天启眼里，他从头到尾就是个不懂事的小朋友。好，他便偏要让传说中从无败绩的西方战神领教一番“孩子”的威力！“大老爷们话怎么这么多？林天启，看招！”

被激发出了胜负欲，董航再也按捺不住，不等林天启表态便出拳冲了上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你说的我全都答应！但是，亲爱的战神大人，如果你败了，便要将统帅全军的位置让给我！”

身为三军敬仰的战神，不在沙场上尽情驰骋，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里和叶雨欣纠缠不休，实在没有英雄风范。若林天启愿意像曾经那样，和兄弟们并肩作战，他永远不会产生夺位的想法，可“占着茅坑不拉屎”是个什么鬼操作？！“你随意。”

林天启失笑，轻轻一侧身，躲开了董航的袭击，“什么让不让的，想要的话，拿去不就好了，你不会以为我很贪恋西方战神这个称号吧？问题是……你真的有资格站在金字塔顶端吗？就算我将这象征着荣耀和权力的名号赠与你，你又能握得稳吗？”

“闭嘴！”

强烈的烦躁包裹着董航的心，他迅速转身，再次发动攻击，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军中有秘术，他苦练数年，终于达到了九层境界。别说他这个年纪的同龄人，即便是将那些正值壮年的武士和头发胡子花白的尊者也算上，九层，也已是万人之上。虽距离巅峰境界十层还差一层，但普天之下，能达到十重境界的人屈指可数——练得越久，琢磨得越深，就越容易走火入魔，越是将自己置入危险境地。除了极少数不怕死的疯子，绝大多数人练到六七层的时候便会收手。恰好.，董航便是那不怕死的人之一。若不是最后的瓶颈始终找不到突破的办法，他早就成为军中首个将秘术修炼至最高境界的强者，被载入史册了。识出了董航的招式，林天启瞳孔微微一缩。“惊喜吧？”

微表情没有逃过董航的眼睛，他满心以为自己的成就已经高到了让林天启感到震惊的地步，劲头愈发足了，“世界上的天才千千万万，能够配得上这西方战神的称号的，也并非只有你一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