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阳光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那种从心底处处蔓生的冰冷，丝丝缕缕，无处不在。程曼云将手中水桶随手一扔，空掉的桶骨碌碌滚出好远，在空旷厂房里发出渗人的声音。“贱人，还想装死吗，别做梦了，亭儿下手那么有分寸，怎会让你轻易死去，至少不会比你妈死地早！”

苏悦眸中泛起一丝涟漪，至少妈妈还没死，她是没有希望了，只盼妈妈能好好活下去……程曼云眼睛里忽然闪过一抹嫉恨，“我刚得到消息，你妈被人救出来送到了医院，不过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你说这时候我若派人跟她说一下你现在的情况，她会不会死得更快一点！”

“你敢……”苏悦愤恨地喊出来。程曼云脸色一变，扬手给了她一巴掌。血渍再次从苏悦破裂的嘴角流出来。“我如何不敢，你以为你妈还能活多久吗，她的身体早已经成一团破烂，能苟延残喘到今天已经是我手下留情了！”

程曼云怨恨地瞪着苏悦，仿佛透过她看到那个自己恨了一辈子的女人。苏悦脸色愈发惨白！手下留情，程曼云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不过是想折磨妈妈，让她多受苦而已。罢了罢了！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力自救和救人，只盼早些死去。像是失去所有的力气，苏悦的头再次垂下，欣长的脖颈上满是干涸的鲜血。“怎么，这么快就受不住了，比你妈可差远了！”

程曼云的声音冰冷而讽刺。苏悦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根本不想看到养母那张狠毒的脸，气若游丝，“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痛快死去，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她绝不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