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在装什么?”
沈离不耐烦的朝莫管家怒道。他明明刚从牢里回来,白蓁蓁分明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快要死了?“是靖安司的人来报的,小的也不清楚。”
管家吓得脑袋都缩着。沈离的身子僵了一瞬,既然是靖安司的人说的,那会不会是真的?他猛地想起刚才去看她时,白蓁蓁那浑身冷汗的样子,难道她那时候不是装的?“殿下,说不定姐姐只是想引起殿下的疼惜,好让她不用再为林嬷嬷偿命……”云出岫还在说着什么,却猝不及防被沈离猛然一推,踉跄两步。还未反应过来,沈离就已经高喊着备马,匆匆而去了。云出岫听得出沈离语气中的颤抖,她愣在原地好久才反应过来,气得连连跺脚,连仪态都顾不得,破口大骂:“他居然关心白蓁蓁那个贱人!”
刚骂了一句,忽见莫管家脑袋缩得更厉害了,她立刻回头,看到了正在不远处对着她冷笑的纯熙郡主。“我、我只是一时情急,害怕殿下被王妃蒙蔽……”云出岫脸色涨的通红,结结巴巴解释道。“省省吧。”
沈纯熙挑起眉毛,“你这样的,我从小到大见得可太多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又看不穿谁呢?以为她跟沈离一样,看到女人梨花带雨就心软么?云出岫咬着唇,小声低着头哭泣:“不知我究竟做了什么,才让郡主对我如此误会。”
沈纯熙懒得理她,云出岫这样上不得台面的,连跟她斗的资格都没有,她还得赶着去看白蓁蓁的好戏呢。靖安司大牢。白蓁蓁被一卷棉被裹着,面色苍白,毫无血色,那样子,真的要死了。靖安司司丞吓得魂飞魄散:“靖王殿下,大夫说她几日前就中了蛊毒,现今蛊虫破体,已经神仙难救了。”
沈离脑子嗡得一声,整个人差点站不稳。这一刻,什么让白蓁蓁偿命的想法通通都飞走了,他满脑子都回荡着神仙难救。这个恶毒的女人,居然要死了?而其他人则是满脸的震惊,居然有人在靖王府使用蛊虫?沈纯熙一把推开司丞,进到牢里蹲下来去看白蓁蓁:“喂,你醒醒,你不会真死了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脸上居然也是焦急的神色。白蓁蓁原本还想多装一会儿,这会儿也装不下去了,眯着眼睛虚弱的开口:“你这流苏都打到我眼睛里了。”
沈纯熙气结,满头珠子乱晃荡,这个白蓁蓁,要死了还这么气人。沈离一把把沈纯熙拉开:“白蓁蓁,你怎么样了?”
他掀开白蓁蓁的棉被,见腰侧上被包了好大一个绢布,牢房里浓烈的血腥气也提醒着她,白蓁蓁真的不行了。“你……”沈离颤抖着声音,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白蓁蓁咳嗽两声。云出岫终于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见到白蓁蓁这幅样子,心中快意至极。就算沈离真的对她另眼相看了又怎么样?她还不是要死了?“王妃姐姐,你可不能死啊。”
云出岫哭着过来,真情实感的,“只要你不死,我会向殿下求情,让他对你杀害林嬷嬷一事从轻发落的。”
沈离对云出岫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的去摇白蓁蓁的肩膀:“你不能死,听到没有?”
云出岫脸色惨白。白蓁蓁心里骂他一句傻逼,猪撞树上了他知道拐了,自己要死了他知道装神情了,是怕护国公回京后找他麻烦吧?“我没有杀林嬷嬷,反倒是她林嬷嬷杀了我。”
白蓁蓁虚弱道。沈离脸色一变,这个时候了,白蓁蓁居然还在说谎,要污蔑已经死去的林嬷嬷!“都有人亲眼看到了,你还要狡辩。”
沈离强忍着心中的怒气。“林嬷嬷借着裁衣服量尺寸的机会,向我下蛊,我有人证。”
白蓁蓁继续道。在场人皆是一惊。巫蛊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林嬷嬷可是靖王的奶娘,白蓁蓁在此处揭发她,靖王府可就真没半点名声可言了。云出岫吓了一跳,紧紧咬着嘴唇,不可能,这事极为隐秘,只有她和林嬷嬷知道,白蓁蓁怎么会有人证?靖安司司丞颤颤巍巍的拱手:“下官积压文件繁多,还要去处理,就先告退了。”
“你去吧。”
沈纯熙道。司丞忙退了出去。沈离仿佛对司丞说了什么都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白蓁蓁:“太医很快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
白蓁蓁摇头:“我要看到凶手伏法。”
沈纯熙问道:“你说的人证,是谁?”
白蓁蓁朝牢房外看过去,一个衣衫褴褛蓝衫男子被推了进来。众人正奇怪这人是谁,再定睛一看,忍不住失声:“周礼?”
云出岫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不是上次陷害白蓁蓁不成,就已经离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来人确实是周礼,只不过现在,他可比当初在钦天监时狼狈的很,一身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像是去流亡了一样。“本公子花了足足三天,总算不负圣恩,将他捉拿归案。”
公子襄的声音缓缓传来,众人再是一惊。“靖王殿下,纯熙郡主。”
公子襄微微点头行礼。“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纯熙眼眸中多了一丝亮色,忍不住朝他走了几步。沈离眉头微皱:“白蓁蓁说的人证,就是他?”
他心中有种莫名的怒气,看样子白蓁蓁跟公子襄一直暗地里有联系,白蓁蓁已为人妻,怎么能跟别的男子走那么近?“陛下圣明。”
公子襄道,“先前靖王府诸多不安,陛下曾让钦天监查过一次,当时在靖王妃的院子里搜出了巫术用的人偶。”
白蓁蓁垂下眼眸,睫毛微动。云出岫心神俱动,撑不住后退一步,抵在了墙上。“但经过在下的占卜,靖王府的邪祟与王妃无关,所以那人偶,定是别人栽赃陷害。”
公子襄说着,目光落在了跪着的周礼身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