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盛趴在地上喘着大气,血丝从他的毛孔里流出,操控神意和欲望其一对现在的他来说实在太过困难。但……十秒之内我无敌。这并不是什么大话,被封禁在另一个世界多年,他的精神早已崩溃又重塑无数次。就在刚刚,伟力的反噬将他的精神碾碎,但几乎一瞬间就被重塑,面对这些,于盛只是皱了皱眉头。但身体就不一样了,那一瞬间,简直就像万蚁噬体。现在的他,堪比妇孺,毕竟才刚刚苏醒,承载那些力量着实有些勉强。于盛艰难从地上爬起来,盘膝而坐,呼吸张弛,日月星辉开始一丝丝汇聚。早在于盛在那一个世界苏醒时,他就已经明白了世界并非那么简单,他相信,这个世界除了表层的“岩”,还有潜在的未知的“尘”,于是,他在思考的同时勘测岩土,询问骸骨,枯枝,终于,他在拔刀的那一瞬,他发现了日月之精……当一个人失忆又得忆,疯了又疯,走过了广袤阴土,见过了各种未知,剩下来的就只有了沉默。他没有惊叹,没有过惋惜,没有过悲哀的情绪,因为他的魂魄早已破碎。或者……“麻木”,又或者“念深”。那个念……于夏,看着于夏长大,能够幸福快乐的活下去,不再流离失所,有一个真正的家。他是孤魂野鬼,但这个孤魂野鬼承载了无数先辈的愿望。“将妖驱赶,还一个太平盛世。”
于夏喃喃道,眼神迷离,一丝清明在他的眼中闪过,但只有不到一瞬。月明星稀一轮白玉盘高悬。少年抬起头,看着明亮的圆珠,痴痴的看着,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多久没看过这样的景色了。“月啊,告诉我,我该往哪边走。”
少年等啊等,半小时……一个小时……两小时半……三个小时……三个小时后,终于……他终于等来了。一只黑色的鸟划过明月,那黑色的瞳孔里倒映出土地,在土地的中央有一黑袍少年,少年眼中逐渐发出色彩,他爬起来,眺望远方。低语道谢。……生灵……是生灵,不是妖物,是活的生灵。他要奔跑,在准备跑的那一瞬突然停下了身,因为他没有拿起他的剑,少年俯身,备好自己的剑。他奔跑,嘴里咿咿呀呀,学着鸟叫着。他破碎的魂魄被触动,那是一丝又一丝喜悦。少年的身边刮起了风,将他乱糟糟的头发刮起,将他的思绪带走,带向远方,带向……人类世界。在数千千米外,于夏在李花花的陪伴下如期的来到小木屋,感受着于盛曾经留下的痕迹。“还没有缓过来吗?”
李花花看着少女,三年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东西了,曾经那个古灵精怪的于夏已经不见了,现在出现的就只有了冷面冰霜的她,或许……只有独自在于盛的照片前,他才会哭泣,伤心,才会诉说。“你不会懂的,你永远不会知道我和哥哥是怎样走下去的。”
是乞讨,是在世人的冷眼下。是忍受,是在世人的怜悯下。是苦痛,是在病魔的折磨下。是泥土,是把尊严放到别人的脚底。这个世界永远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他是……诡谲的。我和哥哥见过了太多的人,见过了太多表层的美好,看过了许许多多人心的恶。渐渐的,我总结出了一个道理……善意,永远是建造在恶意上的童话。因为人们不得已才将自己的恶意隐藏起来,或者童话迷惑了他们。但哥哥教导我说,对人要加以宽恕,要看见他们的美,这样世界才会美好。于夏的声音空灵而又清冷,李花花在心底叹息。他想让于夏成为一个乐观的女孩,就像少年当初问他“冷不冷?,现在他想问于夏“冷不冷?”
。许久之后李花花跟着于夏缓缓走出小屋,于夏轻轻将门锁住,在小路的尽头,一辆红色的小轿车静静停着,车的旁边还有一个骑着摩托车的中年大叔,一个咧嘴的金发姐姐。哥哥,不到最后一步,我会尝试接受这个世界,就像你说的那样。于夏浅浅一笑,轻步向前走去。他没注意,在她的后方,一棵老槐树下,一根花苗缓缓探出头,向着世界招手,象征着新生与生机。……南嘉市,位于深海市北方,之间相隔五个大省。昌北骨科医院。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坐在病床上,看向窗外,明月很圆,月光披撒在她的身上,宁静祥和。她的身边纤尘不染,也空无一物,女孩手中把玩着一个奇怪建筑,诡异的是,那个建筑悬浮在女孩手掌之上,随着女孩心念变化,那个建筑也随之变化,空间寂静无数肉眼不可见的丝线伸向空中,不知连通何处。地球的某一处,那是一望无垠的沙漠,空旷而高远,凄凉而又孤独,仿佛遗世而独立。在这沙漠中,一座建筑突兀出现。只见建筑诡异的扭转,甚至改变了物质法则,随着时间流逝,一座沙漠金字塔就随之出现,狂风大震爆发出极致的吸扯力,将四面八方之物归拢为一,月光下,历史的沧桑感袭来,悠久……仿佛来自那遥远的未知过去。或许在数年之后,人们发现了这座建筑,他们会惊叹,会感叹,会称其为天迹,也有盗墓贼想来一探究竟,有专家来解释……但一切都将徒劳无获,因为这座建筑不存于这个时代。“吱……”“滋滋……”就在金字塔真正成型的那一瞬间,一股恶意猛然爆发,无形,无意,但却邪恶。所有人,无论睡着觉的还是醒着的,在这一刻,他们的心都有那一瞬的失神,心悸感油然而生。……阴土巨大的雕像双手持剑威严伫立,身上辉光摇曳,仿佛要镇压万物,宛若神祇。如果于盛在这里,他会发现,这座雕像和他遇见的雕像截然不同。这座雕像的模样……正在转变为另一个人。雕像的目光看向远方,一声叹息远远传去……与此同时也有那么一丝若隐若无的激动,尽管只有一丝。“新生……终焉,这次……我将选择权全部交给你了……希望你……”声音越来越小……最终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