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方很快就取了过来,丁牧川亲自比较药方和方才傅敏酥口述的那份,确定无误。除了药方,枳香将整个病例都拿来了。原本,这是病人的隐私,不能给外人看,但现在人都告到了京兆府,为了长青医舍的清白,病例就是他们的证据。丁牧川看完,有些发愣。这阎玉的病竟是这样得的!紧接着,白府的药渣也到了,检查一番,并没有什么异样。这个结果,对傅敏酥很不利。药渣没有异样,间接说明阎玉用了傅敏酥开的药出了事。丁牧川又细细的询问了一番,准备从阎玉身上寻找答案。“大人!我不同意!”
白长生反应激烈,“吾妻因这怪病,活着时已经够难堪了,如今人都死了,我怎么忍心让她再受辱?!”
“白长生,你带你妻子进京兆府之前没想过吗?本府查案,还是人命案,必定是要让仵作验尸的,你又要告状,又要拦着仵作查明真相,你这是在戏弄本府!”
丁牧川重重的拍响惊堂木。“那我不告了!我不能让我妻子死后还要被人欺辱。”
白长生悲凄的哭道。丁牧川皱眉。京兆府是谁想进就进想走就走的吗?“丁大人,长青医舍从未做过害人的事,今日白长生却状告我医舍杀了人,现在却又想撤诉,抱歉,恕我不能同意。”
傅敏酥开口说道,“既然告了,那就务必查个清楚,要不然,世人还以为我长青医舍杀了人,还仗着谢家的势让京兆府官官相护,这样不明不白的撤诉,污的不仅是我长青医舍和我的名声,还有损谢府和京兆府的清誉,还请丁大人追究到底。”
“我不告了还不行吗?”
白长生怒目看向傅敏酥。“京兆府是你过家家的地方么?还是你觉得,我很闲?”
傅敏酥淡淡的回应。“你害了我妻子,我不能告你?!”
白长生恨不得手撕了傅敏酥为阎玉报仇。“若是我害的,自由去你告,可,你凭白诬蔑我,踩了我长青医舍的名声就想走?想得真美。”
傅敏酥听闻了阎玉自述的情况,就对这男人很反感了,之前她想着病人的家事,也没有出头的意思,没想到,这男人竟自己踩到她头上来了,“若说害了阎玉,你才是凶手!”
“胡说!我与玉儿青梅竹马长大,夫妻恩爱有加,我为她,不纳妾不收通房婢,我如何会害她?!”
白长生气得脸红脖子粗。“你若真心疼她,又怎会让她月子中又怀孕?女子本就娇弱,生完孩子后气血两亏,本该调养,可你呢?说什么恩爱体贴,不过是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罢了,你若真体贴她,就做不出不顾她身体虚弱日日与她欢好!”
傅敏酥本就恶心白长生所做所为,这会儿更是不给面子,直揭人脸皮,“阎玉之事,你难逃其咎!”
白长生和阎玉之间的事,其实说不上是谁害了谁,他们是夫妻,只道夜夜痴缠就是恩爱,却不知,这对他们都不是好事。“你胡说,我疼她尚且不及,怎么可能害她!”
白长生失态,大声吼道,脸色狰狞得好像要扑上前嘶咬傅敏酥。“好一个疼她,都疼得她丢了命了。”
傅敏酥冷笑。丁牧川听出一些意思,忙问原由。傅敏酥指了指病例,细细说了。丁牧川神情凝重:“真的如此严重?”
傅敏酥疑惑的看向丁牧川。丁牧川清咳一声,再次拍响惊堂木:“白长生,京兆府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你要么摆出证据证明你所说属实,要么就老实配合本府查案!”
随着他的话音,好像两边的杀威棒又齐齐敲了起来。满堂肃杀。白长生也老实了不少。案子不能撤,丁牧川继续审案。细枝末节,一一拿出来问询查证。直到中午,才让人带白长生一行人下去歇息,说是歇息,实则看管。傅敏酥也走不了,安排了一个房间歇脚。她的待遇比白长生好许多。中午的饭食,也是丁牧川亲自让人安排的,四菜一汤,有荤有素,是京兆府附近最好的酒楼里订来的。“傅博士,有一事……还请指教。”
丁牧川带着人过来,还满脸尴尬。“大人请说。”
傅敏酥客气的让座。丁牧川过去坐下,却有些难以启齿。傅敏酥猜到了大概,也不好先开口。一时,气氛有些尴尬。就在这时,有差役来报,谢彧宣来了。“快请。”
丁牧川大喜。很快,谢彧宣进来了。他今天一早出城了,方才才回衙,就看到来报信的谢卫肆,才知傅敏酥被传唤到了京兆府,一上午没回去,他才匆匆赶过来。“丁大人,我媳妇儿犯了何事?”
一照面,谢彧宣就不客气的直接问。“有人告傅博士开的药害死了人。”
丁牧川如实说道,也请谢彧宣落坐。谢彧宣仔细端详傅敏酥,见她没什么惊色,也没什么别的不妥,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上前拉着她一起坐下。丁牧川看了一眼旁边的空凳子,又看看两人共坐的长凳,识趣的没有说什么,简单的讲了一下案子,便接着解释:“我有疑惑要问嫂夫人,正好,上午一直忙到现在,嫂夫人也没吃饭,就让人叫了些饭菜。”
“多谢丁兄照拂。”
谢彧宣的语气都温和了许多。丁牧川很无语。知道媳妇儿没事才喊丁兄。“丁大人想问什么,直接问吧。”
傅敏酥也不在意那些,笑着说道。丁牧川看向四周。旁边不仅有枳香等人,还有两位差役,原本是他为了避嫌带过来的,可是,他要问的事情,不宜与外人知晓。傅敏酥见状,给枳香三人递了个眼色。有谢彧宣陪着,这儿很安全。枳香和珠娘珍娘退了出去。两个差役也很有眼色,立即出去。傅敏酥好奇的看着丁牧川。谢彧宣也有些疑惑。“嫂夫人,你方才说那白长生与阎玉的事情,都是真的吗?”
丁牧川斟酌再三,终于开口。“句句是真。”
傅敏酥点头。“那阎玉的病,初发时有何症状?”
丁牧川忙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