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八,是元宵节假期后的首日临朝。 一大早,赖尚荣拨开秦可卿环在脖颈上的胳膊,悄悄爬起身。 “大爷!”
宝珠和瑞珠轻呼一声,连忙披上薄巾,从床上起身,近前伺候。 二人本就位列副册,容貌身段俱是一等一的,秦可卿也不是王熙凤那样好妒的性格,赖尚荣也就顺水推舟将二人收了房。 “嗯!~” 起床的动静,惊扰到了睡梦中的秦可卿,发出一声百转千回的闷哼,高举一对粉臂,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惺忪睡眼。 一面半掀锦被,露出半条白皙的美腿,一面腻歪道:“时辰还早,叔叔再进来睡一会儿嘛!”
面对秦可卿的盛情邀约,赖尚荣强压着意马心猿,回身轻轻吻了一口。 “昨儿便传来消息,说皇上今日也要临朝,还是早些过去的好!”
说到这个,秦可卿打起了精神,询问道:“接任的使团出发了吗?钟儿还得多久才能回来?”
赖尚荣笑道:“年前就走了,不过两地相隔太远,估计少说也得四五月份才能回来!”
秦钟是领了朝廷的差事,跟着使团一起出发的。 既然委派新的使团,跟着回来也在情理之中。 当然,赖尚荣也选调了人员,接手秦钟的工作。 听了赖尚荣的回答,秦可卿掰着手指头数了数,随即笑道:“那回来正好赶上国孝期满,钟儿年纪也不小了,得给他安排一下婚事了!”
赖尚荣笑道:“婚事不急,先讨一房妾室,回头大爷再慢慢替他物色,总得娶一个高门大户的姑娘,才配得上大爷的徒弟!”
联姻是一种利益绑定的政治资源,赖尚荣虽然与陈译文、仇夺等人,都有生意往来,但还是缺了些意思。 秦钟做为他的大徒弟,又无父无母,他的婚事赖尚荣本就责无旁贷,又可以借机加深关系,何乐而不为? 古代娶妻本就讲求门第,况且,娶妻娶贤,妾室才是以色侍人。 以赖尚荣如今的身份,能与他绑定的,不是尚书也得是侍郎这个级别。 “噯!叔叔看看有哪几家相熟的人家,奴家也好让人打听打听!”
秦可卿自然听出了话里的意思,欣喜的答应了一声。 赖尚荣则吃了早饭赶去上朝。 在静养了一月之后,正隆帝放心不下朝局,终于再次临朝。 只是,相较于之前的龙行虎步,这次却是被抬着上殿,且全程都没有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只‘咿咿呀呀’几声,或是微微点头,表示默许。 古代的官僚体系其实相当的成熟,皇权在很多时候,只是一种威慑。 能在朝堂上点头摇头,于朝政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 不过,据赖尚荣猜测,皇帝的情况非但没有缓解,反倒有加重的迹象。 毕竟,当初还能清楚的下达旨意,如今却只能做个摆件。 下了朝,赖尚荣并未赶回衙门,而是与陈译文和仇夺一道,来到了清竹雅苑。 原先赖尚荣还有所避讳,如今皇帝身体有恙,他又代职户部尚书,已经是避无可避,故而,忠顺王和史家造船厂的股份,及香皂工厂的股份,已经在他的默许下,同意按原价认购。 今日便是商议分配事宜。 其实田尝原本打算,邀请赖尚荣在春节期间上门详谈,但因为担心自身安危,将地点改在了清竹雅苑。 原以为田尝在上次分配上吃了亏,如今齐王又被册立太子,他会多讨要些份额。 没成想,田尝秉承了皇后广结善缘的旨意,只象征性的要了半成股份。 而陈译文和仇夺各得半成,余下的一成有余,划入赖尚荣名下,与贾、薛两家自行分配。 而香皂厂的股份,田尝和忠顺王本就占了大头,也由赖尚荣和陈译文,仇夺,二一添作五。 一时间,皆大欢喜。 立下相应的文书,几人推杯换盏吃了午饭,感觉微醺的赖尚荣,干脆径直回了家。 在车上还昏昏欲睡的赖尚荣,回到家却来了精神。 放弃了小憩的想法,赶到了薛家小院。 “妹夫来啦!”
被放回家,无所事事的薛蟠,立即迎了出来。 “文龙在家呢?”
赖尚荣不由暗暗皱眉,这货天天在家,多有不便,看来得想个法子将他打发出去。 “伯母在家吗?”
薛蟠不疑有它,一路点头哈腰,将他领入后院正堂。 午间小憩的薛姨妈,满脸放光,嘘嘘带喘,巍峨乱颤的迎了出来。 “爷!……咦!尚荣今儿怎么没上衙?”
瞥了眼,站在赖尚荣身后,舔着脸傻笑的儿子,薛姨妈及时转变了话锋。 赖尚荣紧盯着薛姨妈一张一翕的丰唇,心头火热,转身看向薛蟠,不动声色道:“我与伯母有事商议,你嘴上也没个把门,还是不知道的好!”
薛蟠一脸委屈,抓耳挠腮道:“那……我先出去?妹夫晚上若是有时间,不如留在这儿吃饭,我也好早些吩咐下人准备。”
赖尚荣点了点头道:“也罢!事关重大,恐怕不是一时半刻就能说清楚的,就劳烦文龙了!”
薛蟠听他这么给面子,喜气盈腮的迈步出去。 薛姨妈连忙叮嘱道:“我与尚荣谈好了自会出去,莫要叫人来催!”
看着扬长而去的薛蟠,薛姨妈连忙反锁上门。 这才身摇肩不晃的,回身挽住了赖尚荣。 生怕赖尚荣慌不择地,忙提议道:“尚荣还没去过我屋里吧?”
赖尚荣暗自腹诽,你那屋里的墙都是我粉刷的,嘴上笑道:“中午喝了点酒,正打算来伯母这里小憩。”
薛姨妈长舒了一口气,二人连体婴似的,逶迤着往里走去。 “回头你准备四万两银子,将史家造船厂的股份认购下来,回头我会转给齐指挥使!”
听说一下子花去四万两,薛姨妈也有些肉疼,可想到人还关在大牢,股份被变卖的史家。 能够破财免灾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多言。 不过,她肉疼的表情,还是落在赖尚荣眼里。 敲打道:“若非是我求情,你就是捧着四十万两,怕是都敲不开齐家的大门!”
薛姨妈忙不迭的感谢道:“噯!噯!妾身省得,多亏尚荣援手!”
“援手谈不上,费了不少唇舌倒是真的!”
赖尚荣说着,伸出食指,勾住薛姨妈的下巴。 “如何投桃报李,应当不必我多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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