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么一通,非但没有让余娇的生意有什么影响,还让自己也丢尽脸面。陈萱哪里还敢拦着余娇?她巴不得余娇赶紧走。余娇看了一眼身侧的许长青礼貌道:“亭长,我也先走一步了。”
众人这才想起这边还有一个许长青。实在是许长青太没有存在感了,从先前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开口,还拍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百姓们自然也就没那么注意。许长青的脸色也有些僵硬,“此事都已经解决了,你不走又想如何?”
余娇懒得和他计较什么,耸了耸肩便打算离开。她不可能一辈子住在安宁村,也不可能住在小小的临阳镇,再不济也要去青城,每日养养花赚赚钱,生活有滋有味。所以现在对许长青,不必过多客气。在陈府耽搁许久,所以在余娇来到牛车附近的时候已经快到傍晚,余富安看到余娇,立刻神色担忧的赶来。“娇娇,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余娇笑了笑,“我随便逛逛,我们回去吧。”
余富安看出余娇不想多说,他也不是什么追根问底的人,便拉着余娇坐在了牛车上。上了牛车,余娇就感觉到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目光。李氏性子活络,安宁村大多数女子都胆小,不爱来这镇上,所以李氏经常会帮忙跑跑腿,偶尔赚个几文钱。因此这几日,余娇总是能感觉到李氏看着自己的视线。只不过是今天格外不怀好意罢了。她扭头,直直的看向李氏,“李婶子,你一直盯着我看做什么,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李氏慌乱一下,立刻恢复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不过是看着前面罢了。”
她不承认也无所谓,余娇也不想多问,只是道:“那就成,我如今年纪小还不想成亲,你一直盯着我,我还以为你是要给我说亲呢。”
余富安不赞成的看了余娇一眼。余娇今年十六,确实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不过他心里又舍不得,所以一直没提。今天听到余娇提起这事,也让余富安有些纠结。他是不是真的应该给余娇说亲了?还没等余富安问出来,李氏已经开口:“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着你的陆虎哥哥?说的好听,不嫁人恐怕是因为陆虎不愿娶你吧?”
牛车上诡异的沉默了一下。大家都知道,只要提起陆虎的事情,余娇必然会动怒,李氏这是正好撞上去了。谁知道,余娇只是惊讶的看着李氏。“李婶子,你怎么能这样说,这么多年来,我都一直把他当做哥哥而已,不过是普通的兄妹关系,你怎么能这样胡乱猜测?”
李氏被她吓了一跳,好一会才干巴巴道:“你……不是你自己之前说非陆虎不嫁?”
“那不过是小时候的玩笑话罢了,是我小时候不懂事,错把亲情当成情爱,是我不对,若不是陆虎哥哥明白,我只怕要酿成大错。”
听着余娇认真又笃定的话语,众人却还是不太相信。余娇喜欢陆虎这么多年了,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余娇觉得自己不喜欢陆虎?说不准是陆虎上次和乔青青在一块说话,惹余娇生气了吧?看着大家都不相信,余娇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她不着急,只要慢慢来,总会让大家对自己有所改观。与此同时,影三将今日在陈府发生的事情一一复述,末了才笑着开口。“这余娇姑娘还真是聪明果敢,若是平常女子只怕是要吓得说不出话了,她却能有理有据,还对中药也有几分了解,不然大概也不会知道甘草和猪肉相冲。”
影二轻哼一声,“大概是恰巧听旁人说的吧,这些乡野村妇都知道些偏方罢了,若是真说聪慧,自然是比不过京城的许大小姐。”
影三最讨厌有人泼凉水,他当即看向一直在看兵书的景夜,“主子,影二这人就爱泼凉水,您来说说,这位余娇姑娘,到底厉不厉害?”
景夜放下手中的兵书。影三叙述的时候他听了几句,能感觉到这女子大概是真有几分聪慧。从遇到陈府管家开始,便直接说出自己的卤味没有问题,还立刻拉拢了四周百姓为自己作证。一来是让陈府不敢随便动她,二来,也是为了向百姓证明自己的卤味并无问题。之后更是在陈萱靠近自己的时候便发现了甘草的味道,确实心细如发。倒是让他想起那个拿了他玉佩的女子。他如今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会让她发现点穴一事是他一时兴起的谎话。“主子?”
见他久久未曾开口,影三忍不住出声。景夜回过神,薄唇轻启:“心细如发。”
闻言,影三炫耀似的对着影二哼了一声。影二翻了个白眼,“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你也要为她说话,莫不是看上人家了?”
影三耳尖微红,“你胡说什么,人家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虽说我确实喜欢这样的女子……但我们是随着主子行军打仗的!”
孰是孰非影三还分得清,自然知道自己如今朝不保夕,上了战场之后更是如此。这样别说是看上人家了,就算是真有这个闲工夫去喜欢谁,他也绝不会耽误人家姑娘。这两人在这处有些吵,景夜抬手,轻轻敲了敲桌面。“下去吧。”
影二影三立刻应声退下,离开之后,影三和影二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我都跟你说了,别看不起人家姑娘,那你以后有本事就别吃我买来的卤味!”
“凭什么,你自己的钱用来买衣裳了,卤味都是找我借钱买的,我非要吃!”
景夜微微勾唇,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两个暗卫是卫家祖父为他安排的,从他十八岁及冠起便陪在他身侧,那时还像两个闷葫芦一般不说话,如今双十年岁,倒是比以前大胆许多。他轻轻捻动手边的珠串。再过两日,他便要前往边境的青城,此番凶多吉少,若是被京城那位知晓他动用卫家军的权力,只怕是要动怒。景夜拿过纸笔,写下一封亲笔书信。